送走了热情的老板,晴柔一屁股坐下来,酒意涌上来,她撑着脑袋,眼前一阵阵发晕。刚才她真不该逞能,白酒不比红酒,一杯就能将她放倒。
池未煊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努力撑着不晕过去的可爱模样,他心里一阵偷笑,她的酒量有多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杯红酒就受不住,更何况是白酒。
他不拦着她,就是想看到她醉,醉了的她比醒着的她可爱多了,至少那个时候,她比现在容易亲近。
微微看着晴柔酡红的脸,再看池未煊一脸得逞的奸笑,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苏姐的防御段数太低了,哪里是池未煊的对手,她一走,只怕苏姐会被他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
晴柔最后撑不住了,她趴在桌上睡沉了。池未煊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他隐隐感觉到她比以前畏寒了,现在才11月底,她就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一顿饭已经吃到尾声,池未煊抱她出了烤鸭馆,兜兜跟在旁边,问池未煊:“拔拔,妈妈睡着了吗?”
“嗯,妈妈睡着了,我们不吵她,好不好?”池未煊柔声道。
“好,我们不说话了。”兜兜可爱的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牵着微微的手向车边走去。
池未煊将晴柔放在副驾驶座,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坐进主驾驶位,他侧过身子,查看兜兜有没有系上安全带,然后才开车离开。
回到芙蓉小区,池未煊抱着晴柔回到九楼,他去接了热水给晴柔擦了脸跟手,让她睡得舒服些。晴柔酒品很好,醉了倒头就睡,从不折腾人。
他侍候了晴柔,又出去重新接了热水,把兜兜抱在怀里,亲自给她洗脸,兜兜的脸很小,还不足他巴掌大,皮肤细腻,仿佛碰一下就会碎。
他放轻了力道,还是担心自己会伤了她。而兜兜仰着脸,乖巧的任他给她洗脸,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瞅着他,好像怕他会飞走一样。
池未煊见她想说话又憋着不说的模样,他说:“宝宝,想跟爸爸说什么?”
兜兜瞅了一眼卧室方向,然后凑到池未煊耳边,悄声道:“我喜欢拔拔。”
池未煊被她逗乐了,心里瞬间柔软起来,他搂着女儿,他失而复得的宝贝,笑着笑着,眼眶居然湿润了,他学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宝贝,拔拔也爱你。”
兜兜看着他笑,搂着他的脖子撒起娇来,父女俩腻歪了一阵,池未煊重新去接了热水过来让兜兜洗脚,兜兜调皮,一会儿踩起水花,溅了池未煊一身,他也舍不得喝斥她。
哄兜兜睡着后,已经快12点了,微微一回到家,就躲进了自己房间,等外面完全没了动静,她才出来洗脸刷牙。
卧室里,池未煊和衣躺在兜兜身旁,他支起脑袋看着面前的大小女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他还能拥有这样一天。
他倾身在兜兜脸上亲了一下,又在晴柔的唇上亲了一下,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白酒的后劲很足,睡到下半夜,晴柔感觉自己快被那火焚烧了,她再不肯老老实实地躺着,翻来覆去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睡姿,又加上床上多了一个人,显得十分拥挤。
即使醉了,她都记得床上还有兜兜,不能压着她。结果为了避开兜兜,她翻身翻得太用力,直接从床上摔到地上去了。
这一摔,摔得她脑子有几分清醒了,腰就像要断了一般,她扶着腰痛吟一声,紧接着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黑影压下来,下一秒,她被人抱了起来,落入一副温暖宽阔的怀里。
她下意识咕哝了一句,以为还在巴黎,“小哥,我没摔着。”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后的怀抱突然变得刚硬,硌得她极不舒服,她意识渐渐模糊,突然想到什么,她倏地睁开眼睛,屋里光线虽暗,但是也足够她辨认出抱着她的男人不是宋清波。
感觉不对,气场不对,她意识渐渐回笼,想起自己逞强替他喝下的那杯酒,她惊呼:“池未煊,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就知道,对他一秒都不能放心,但凡有可趁之机,他都不会放过。她挣扎着想下地,却被他抱得紧紧的,她挣脱不得。
“你喝醉了。”池未煊声音沉沉,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她那声“小哥”,差点没让他气得吐血,他知道这三年她跟宋清波在一起,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她一句“小哥”就能让他破功。
三年前,赶到她身边救了她的是宋清波,她生孩子时,陪在她身边的也是宋清波,他想不嫉妒都难。
晴柔抚着脑袋,那里似乎要炸开了,疼得难受,“麻烦你先放我下去,然后给我倒杯水行吗?”理所当然的指使,因为她会这么难受,也是因为他。
池未煊黑眸里泛着暗沉的光,他将她放在床上,感觉她身体僵了一下,他随手按开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脸有片刻僵凝。
他一声不吭地出门去给她倒了杯温开水,回来时见她正在揉腰,看见他回来,她连忙拉下衣服,笔直的坐着。他将水杯递给她,“喝水吧。”
晴柔接过水杯,客气地道谢,池未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动作太急,衣服没有完全拉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蛮腰,他喉头一紧,错开目光,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出卧室。
晴柔捧着水杯,见他一声不吭走出卧室,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然后她听到外面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声音很轻,却代表着他已经从这里离开。
晴柔紧绷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她靠在床头,腰疼得厉害,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将杯里的水喝完。放下杯子,她重新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看着兜兜另一侧微微塌陷的床垫,心里空落落的。
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她快要睡过去时,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清凉的大手,晴柔猛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沉静的黑眸,她张了张嘴,“你……”
池未煊的唇压了下来,将她未说完的话全都吞进肚子里,不想再被她气着了。
他的唇堵着她的唇,只是贴着,不让她小嘴说出气人的话,他的手在她腰上轻轻按着,晴柔整个人都僵住了,反应过来时,双手并用的想要推开他,他却如一座大山般压在她身上。
晴柔急了,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一天不像个公猪一样发情,就不正常是吧。她张嘴欲咬他,他的舌头却趁势溜了进来,以席卷一切的姿态,在她嘴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唔。”晴柔闷哼一声,不是因为他的吻,而是因为他的手,正好按到她摔伤的地方,那种又痛又舒服的感觉袭来,她浑身都在激颤。
鼻间传来一股药酒的甘冽气息,她终于明白他在干什么了,她缓缓放弃挣扎,他的吻也越来越轻柔,那种呵护的姿态,让她越来越无力拒绝。
直到他的大掌握住了她胸前的浑圆,她心一凛,清醒过来,她连忙拉下他的手,急斥道:“池未煊,你干什么?”
池未煊气喘吁吁地俯在她肩膀上,他拿出了手,没有再进逼,“柔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晴柔一怔,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样的话,怎么能重新开始呢?“镜子破了,重新修补好,会有裂痕,纸揉皱了,再怎么抚平,还是有褶皱,我们没办法重新开始了,你明白吗?”
“柔柔,我知道我犯了错,可是你已经给了我惩罚了,我失去你们三年,我每天都在痛苦里受着煎熬,我痛苦悔恨,可是我改变不了失去你失去兜兜的事实。柔柔,对不起,三年前我没能及时赶到你身边,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可是我真的这么难以饶恕吗?”
“如果我真的不能宽恕你,我不会让你知道兜兜的存在,池未煊,你从来就不懂我,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晴柔强忍着泪意,她不要大富大贵,不要住大房子,不要有财产,只要她爱的人,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能及时赶到她身旁,哪怕什么也不做,陪着她就好。
她想要的,不是他事后来请求宽恕,而是陪着她度过最艰难的日子,陪着她重新站起来。而他想到的,永远是放手,在不该放手的时候放手,在不该纠缠的时候纠缠。
“柔柔,我懂,对不起,不管那时再难,我也不该放开你的手,让你独自去面对‘失去’孩子的痛苦,对不起,我错了。”
颈边涌来一阵热意,晴柔眼前也模糊了,她用力睁着眼睛,声音颤抖道:“未煊,已经晚了……”
池未煊靠在她颈边,哭得像个孩子,晴柔的心被撕扯着,看着脆弱如婴儿的池未煊,她却没有流泪。多么奇妙和,在看着他痛时,她心中的伤在减轻,原来不只快乐需要分享,痛也需要,而她的痛只有他可以分担。
池未煊最后还是走了,晴柔躺在床上,他在她颈边留下的热度慢慢消失,后来越来越凉,晴柔缩成一团,她看着枕边的兜兜,眼泪刹那涌上眼眶,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
………………
翌日,晴柔头疼欲裂的醒来,床上已经没有兜兜的身影。她抚额呻吟,白酒的后劲会让她三天都提不起劲来。
她坐起身来,腰已经没有昨晚疼了。想到昨晚,她心里又添了一抹惆怅。她扶着腰站起来,慢慢走出卧室。
门打开,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言笑晏晏,“微微,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厨房里探出一颗脑袋来,“醒了,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晴柔一愣,她以为她昨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晴柔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那张含笑的俊脸,不是池未煊是谁?
“你……”
“愣着干什么,快去洗手,兜兜也去,让妈妈给你洗洗手。”池未煊目光温柔的落在她脸上,兜兜从厨房里跑出来,撞进晴柔怀里,“妈妈,我们去洗手,拔拔做了好吃的哦。”
兜兜拉着晴柔向卫生间走去,晴柔还愣愣的回不过神来。洗好了手,她走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她面前是一碗清粥,兜兜面前摆着一碗烧骨粥,桌上有煎饼跟馒头,还有两样腌制的小菜。
晴柔没看到微微的身影,她问兜兜,“微微姨呢?”
“微微走了,看你还在睡,她就没来打扰你,说有时间就来看你。”池未煊端着一叠泡菜走出来,给她解惑,晴柔蹙了蹙眉,想起微微昨晚见到池未煊的局促,她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吃早餐。
对于池未煊还会出现在这里,她感到很意外,但是只字未提,就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兜兜边吃边像小猪一样哼哼,“拔拔,馒头好好吃,粥好好喝。”
兜兜现在已然是池未煊的忠粉,晴柔很无奈,血缘就是这么神奇,就算她操心操劳的养育她三年,也比不上池未煊给她做一顿早饭。
池未煊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吃就多吃点,不过我们速度要快哦,你上学时间要到了,今天第一天去学校,我们不能迟到哦。”
“嗯。”兜兜重重点头,然后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啃起了馒头,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见兜兜吃完饭,晴柔放下手里的馒头站起来,池未煊按住她的肩,“我送她去学校,你好好休息,中午想吃什么,我买回来给你做。”
晴柔抬头看着他,“池未煊,你……”
“拔拔,我们走了,要迟到了。”兜兜在门边喊,小家伙已经穿好了鞋子,急得小脸红红的。晴柔未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她打断,池未煊看着晴柔,“柔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决定不会变。”
晴柔张了张嘴,他语气这样坚决,让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拔拔,快走啦。”兜兜又喊了起来,小家伙已经着急了,池未煊倾身在晴柔额上落下一吻,然后拿起挂着衣钩上的外套,大步走向兜兜,弯腰抱起她,“宝宝,跟妈妈说再见。”
晴柔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兜兜已经急不可耐,催促着池未煊出门,池未煊纵容她,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抱着她出了门。
晴柔站在餐厅里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鬼使神差的走到窗边,楼下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慢慢映入眼睑,兜兜仰着头,不知道在跟池未煊说什么,池未煊满含宠溺地牵着她。
晴柔一直看着他们,有池未煊在,兜兜无疑比以前更活泼开朗,那种自信与快乐,是以前从来没有的。晴柔按了按太阳穴,楼下的池未煊仿佛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回头看着她。
晴柔心一紧,刚要闪躲,却已经来不及,只好僵僵的站在那里,即使隔着这么远,他未必能看清她的表情,她依然很尴尬。
然后她看见池未煊弯腰在兜兜耳边说了句什么,兜兜转过身来,用力向她挥手,她隐约还能听见她脆生生的声音,“妈妈,拜拜。”
晴柔举起手来,她不好意思喊,轻轻的挥了挥手,然后看见池未煊牵着兜兜转身离开。
她怔怔地站在阳台上,看着池未煊开着那辆庞然大物离开她的视线,她站了许久,直到两腿发麻,这才转身进了客厅。
………………
自那日之后,池未煊就在她家住下,做着全职保姆的工作,把家里大小事务全包了,他再也没有对她动手动脚,晴柔完全挑不到他的刺,再加上那只爸爸控,她连赶他走都不行。
家里不大,两室一厅一卫,多了个男人,她感觉空间小得可怜。特别让她不自在的是卫生间,卫生间的门是那种半毛玻璃,里面开着灯,外面几乎能看到里面映出的轮廓。
之前跟微微住在一起,三个人都是女的,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现在池未煊住在这里,她每次洗澡,都跟做贼似的,要等他睡下了再去洗,或是知道他晚上回来得晚提。
池未煊晚上如果有应酬,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晚点回来,让她随便做点什么吃,或者提前给她叫好外卖。
他似乎真的在改变,但是她知道,他的改变,只要跟舒雅有关,就会再度回到原点。
舒雅,就快放出来了吧,她会再度将她的生活搅得翻天覆地吗?因为害怕重蹈复辙,所以她就算对他还有感情,也要拼命压抑着。她已经没有心力和资本,再去将过去的剧本重演一次。
这一晚,池未煊有应酬,早早打了电话来说会晚回来,让她去接一下兜兜。
她这几天都在忙着写新书,白天家里没人,安静的气氛给了她创作的灵感,她将大纲写好后,发给厉家琛,厉家琛似乎也在改变,态度不似之前那么轻/佻,严肃地跟她讨论细节。
晴柔受益良多,同时也感谢他公私分明。
说起来兜兜去幼稚园以后,她接送兜兜的时间很少,大部分都是池未煊在接送。除了池未煊有应酬,晴柔才会去接。
她来到幼稚园时,刚好到放学时间,她很少来,门卫不认识她,她又忘记拿接送卡了,所以门卫不让她进去,不管她怎么表明自己是兜兜的妈妈,门卫也不肯放行。
眼看着孩子们被家长接走,晴柔急了,哪里还有不让接自己孩子的道理。她跟门卫理论起来,门卫说:“池先生吩咐过,没有接送卡,就算天王老子来,也不能放行。”
晴柔气得直跺脚,“那我给池未煊打电话。”
晴柔从包里掏出电话,她气急败坏地给池未煊打电话,说门卫不让她进去接孩子。池未煊正在开会,他对下属们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退出会议室,“柔柔,你先别急,我确实跟门卫打过招呼,让他们严格按照流程走,我给宝宝老师打个电话,让她把宝宝送出来。”
晴柔气鼓鼓地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老师牵着兜兜出来了,老师认识晴柔,她向晴柔点点头,“池太,刚才池先生打了电话来,我还在想兜兜怎么没人来接,不好意思,这是园所的规定,要保证孩子们的安全,您见谅。”
“妈妈。”门一开,兜兜从里面冲出来抱住晴柔,晴柔弯腰将她抱起来,对老师道:“谢谢你,周老师,麻烦你了,兜兜,跟老师说再见。”
“周老师,明天见。”兜兜乖巧的冲周老师挥手,周老师含笑看着她,“兜兜,明天见哦。”
晴柔抱着兜兜向家的方向走去,兜兜向她炫耀胸前的小红花,“妈妈,漂亮吗?周老师奖励我的,别的小朋友都没有哦。”
晴柔点点头,“好漂亮,兜兜真棒。”
被妈妈夸奖,小兜兜脸上露出一抹自豪的光芒,她说:“我要保护好,等拔拔回来给拔拔看。”
“好。”
回到家里,晴柔给兜兜做了培根披萨,兜兜吃得满嘴油腻腻的,晴柔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得香喷喷的,她说:“宝宝,你喜欢爸爸吗?”
“嗯,我喜欢拔拔,我喜欢妈妈。”兜兜含糊道,认真的吃着披萨。
晴柔揉了揉她的脑袋,拿纸巾给她擦手。晴柔并不是铁石心肠,她看得出来池未煊对她的用心。他霸道强势也好,温柔体贴也罢,都是因为他还爱她。
而她何尝又对他忘情了?只不过心里有顾忌,不敢向前走。
不是不爱,是不敢爱了。
吃完饭,晴柔陪兜兜去楼下散步,这是每天必备的功课。每晚吃完饭,池未煊就会带着她们去楼下散步,起初她不肯跟他出门,他也不强迫她,就让兜兜来叫她。
她可以干脆利落地拒绝他的邀请,却没办法拒绝兜兜的要求,后来竟习惯了,每晚都会带着兜兜下楼去。
出门的时候,晴柔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兜兜也恹恹的,没有以往的兴奋。她们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碰到了楼上邻居冯阿姨,冯阿姨说:“小苏,今天怎么只有你跟兜兜,小池没跟你们一起吗?”
晴柔一怔,她知道少了什么了,她笑了笑,“冯阿姨,他加班。”
“哦,难怪,现在好老公越来越少了,像小池那样天天坚持陪老婆孩子饭后散步的男人更难见到了,我们小区里好些人都羡慕你们夫妻感情好呢。”冯阿姨艳羡道,“我家那头子,吃完饭手一撒,宁愿去陪着老头子下棋,也不愿意陪我散散步,哎哟,你可幸福了。”
晴柔尴尬的笑,“冯阿姨,冯叔叔对您也好啊。”
“哎,别说他了,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他连饭也没给我煮一顿,衣服都没给我洗一件,就这么过了一辈子,我看小池那么疼你,上次来你家借东西时,他还给你们做饭,真是个体贴的好老公啊。”
晴柔只是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冯阿姨跟她聊了几句,就被别的阿姨拉去跳舞了。晴柔坐在石椅上,已经立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了,兜兜跟别的小朋友在远处玩,她拢了拢衣服。
池未煊不再提复合的事,却用着另外的方式进入她的生活,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像现在,习惯了每天跟他下楼来散步,现在他不在身边,她居然开始想他了。
人真是奇妙,曾经爱他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恨他的时候,恨不得从来没有爱过,甚至没有遇见过这个人,到现在,她居然会控制不住想他,期待他的电话。
偶尔他晚归,她会等到开门声响起,然后惊慌失措的关了灯关了电脑爬上床,装作睡着了。
他再晚回来,都会来她的房间,亲亲兜兜,然后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不逾矩,朋友似的晚安吻,一触即走,偶尔却能让她心痒一个晚上。
她承认,他的方法奏效了,因为不管她如何抵触,还是控制不住飞蛾扑火般扑向他。
起风了,外面越来越冷,如果池未煊在,他会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即使他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他也会把他的温暖给她。
其实那个时候,晴柔渴望他会握住她的手,或是拥抱她,只有那样的温暖,才能温暖她的心。
晴柔摇了摇头,看来她是真的太寂寞了,才会坐在冷风里想这些春花秋月。她站起来,招呼兜兜回家。兜兜恋恋不舍地跟小朋友们告别,进电梯时,就困得睁不开眼睛,偏偏还惦记着,“妈妈,拔拔什么时候回来?”
晴柔抱着她,柔声道:“等你睡醒了,爸爸就回来了。”
………………
池未煊开完会,已经十一点多了,他跟程靖骁一起回到办公室,这次的项目跟程氏合作,程靖骁提前一天过来,安小离怀了蜜月宝宝,公婆紧张得很,不准程靖骁带她来。
程靖骁想起这事,就觉得郁闷,“你说我们这才新婚多久,他们居然让我跟小离分房睡,不准我碰她一根汗毛,真是岂有此理。”
池未煊从酒柜里挑了一瓶红酒,陈年的拉菲,刚从拍卖会得到的,一共就两瓶,可惜他只得了一瓶,“老爷子想抱孙子了,可以理解。”
“那让他的儿子们给他生呀,干嘛霸着我媳妇。”程靖骁接过他递来的酒,还忿忿不平道。
“你也是他儿子。”
程靖骁张了张嘴,说来也奇怪,程家三个儿子,都已经30了,就他结了婚,其他两个还在外面晃,一个要弯不直,一个要直不弯的,让老爷子操碎了心。
唯一这个不让他操心的,偏偏爱上了个他们看不上的女人,为此他们斗争了三年,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好在这个媳妇争气,蜜月里就怀上宝宝,一偿他们想抱孙子的夙愿。
“话说你跟晴柔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已经成功的登堂入室了,有没有……”程靖骁笑得很古怪。
池未煊岂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深意,他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瞅了他一眼,不说话。程靖骁坐过来,“喂,你别卖关子啊,到底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你说有没有什么?看你一脸郁卒样,靠,该不是还没得手吧。女人不就是这样,嘴里说着不想要,其实心里想要得要命,只要你用强,先征服她的身,何愁得不到她的心?”程靖骁瞧他一脸为情所困的样子,他忍不住给他出谋划策。
“当初是谁跟我说要徐徐图之,润物细无声的?”池未煊幽怨地瞪他,那夜晴柔彻底拒绝了他,他回到楼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然后他给程靖骁打电话,发泄心里的苦闷。
他还记得程靖骁是怎么说的,“你的防御能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反正你现在又没有情敌,中间还有一个你们一辈子都撇不清的羁绊,可谓前途一片光明,女人不都是这样嘴硬心软,你听听也就算了,还当真啊,你现在只要润物细无声、徐徐图之,慢慢追还能追不到手啊?抱得美人归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你三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天?”
于是,他重整旗鼓,徐徐图之。可是他也明白,三年前的裂痕,想要修补好,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克制着自己不再对她搂搂抱抱,克制着不亲近她,免得吓到她。可是那些夜里,每当他听见浴室里响起水声,他就会想她此时的模样。
有一次他借着去厨房倒水,露过卫生间时,透过半毛玻璃看见里面曼妙的身体,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最后狼狈地灌了大半瓶冰水,才将心里沸腾的欲/火浇灭。
他忍了这么久,结果他居然来一句“先征服她的身,何愁得不到她的心?”
“我是说先前的情况,你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木榆了,算算你都住进她家多久了,你该不是真的想就这么干看着吧?”程靖骁满脸诧异,这不应该是他的作风啊。
池未煊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红酒,他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