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波走后,晴柔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她想起那天在医院里宋衍生说的那番话,她眉宇间拢上了一抹忧色。
或许是年纪大了,才会重新审视来时路,晴柔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她亦没资格责怪当初宋衍生的绝情。但是她在这两个破碎的家庭里真的学会了很多东西,宋清波的宽容与大爱,他永远能够成为最贴心的人,而池未煊的霸道与自私,他不会给予,只会夺取。
或许每个在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所以从前的她看不到他身上这些缺点,他的霸道在她看来是在乎,他的自私在她看来是没学会怎么爱。
但是婚姻不是恋爱,曾经在她看来是优点的东西,如今都变成了缺点,所以他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这段婚姻里,到底他们谁错了?或许他们都没有错,只是彼此性格里的缺陷,让他们弄丢了彼此。
晴柔蹙着眉,一筹莫展。宋清波肯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求她,就算她不想再跟池未煊有任何牵扯,她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妈妈,你在发呆吗?”兜兜从房间里跑出来,撑着晴柔的膝盖,动作灵活地爬上去,坐在她的双腿上,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晴柔揉了揉她的脸,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嗯,妈妈在发呆。”
“妈妈,我听微微姨说你跟蜀黍分手了,所以你难过对不对?”兜兜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晴柔。
“嗯,妈妈跟蜀黍分手了,但是妈妈不难过,妈妈为蜀黍感到开心,蜀黍可以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可是兜兜很难过,蜀黍会不会再也不来看兜兜了?”
“不会呀,蜀黍喜欢兜兜,他会来看兜兜的。”
“不是这样的,蜀黍说喜欢妈妈,但是他不能来看妈妈了,那蜀黍也不会来看兜兜了。”兜兜的小脸上布满了失落。
晴柔将她抱紧了些,她知道对于兜兜来说很难接受,兜兜生下来就是宋清波在照顾,在她心里,他就像爸爸一样。
“今天蜀黍不是来看兜兜了吗?以后他也会来的,兜兜别难过,妈妈向你保证,好吗?”晴柔抱着她摇晃起来,想到宋清波,她又难过起来。
兜兜抬起头看着晴柔,年龄虽小,似乎也懂得了大人的复杂世界,她说:“妈妈,我可以给蜀黍打电话吗?我给他打电话,他就不用来看我了,你也不会伤心了。”
“宝宝。”晴柔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搂着兜兜柔软的小身子,她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女儿。
母女俩待了一阵子,微微过来带兜兜去洗澡,晴柔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她扭头看着窗外,窗外已经暗下来,小区里的路灯亮起来,对面楼层的窗户打开着,一家三口正齐乐融融的围坐在一起,她隐约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笑意,洋溢着幸福快乐。
晴柔想到就在七楼的池未煊,他是否也看到对面楼层里的那一幕,他是否也会如她一般羡慕?
晴柔收回视线,她叹了一声。自从回国以后,她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她叹气的原因,又大多与楼下的池未煊有关。
这一夜,晴柔睡得并不踏实,她时梦时醒,一整夜都穿梭在回忆里。小时候,她被人骂没有父亲的野种,被几个邻家小孩扔石头,被同学排挤的情形。
最后,她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后背大汗淋漓,被风一吹,后背冰冷一片,她喉头发痒,猛咳了起来。梦里的小孩,最后却变成了兜兜,兜兜含泪问她,为什么不让她见爸爸?
晴柔偏头看着身旁睡得香甜的兜兜,一脑门的冷汗,如果有一天兜兜长大了,知道原来她有爸爸,她会不会怨恨她?
………………
酒吧里,池未煊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握着酒杯放在交叠着的膝盖上,他无意识的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程靖骁坐在他对面,与他的郁卒相比,他着实显得春风得意。
度完蜜月回来,他刚好要来省城,于是给池未煊打电话,叫他出来聚聚。瞧他摆着一张臭脸,程靖骁就知道池未煊肯定还没搞定苏晴柔。
听了池未煊的话,程靖骁已经进入无语状态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池未煊瞧他的神情,他蹙眉道:“有什么就直说,别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
程靖骁闭上嘴,他喝了口酒,舒缓了一下情绪,“我说,你当真是我认识的那个池未煊吗?你这情商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我说什么她都不信我。”池未煊说。
“所以你增不了好感值就来拉仇恨?你知不知道你盼了三年,才好不容易将她盼回来了,你是想她再次彻彻底底消失在你面前?”程靖骁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都在想什么。
“我没办法,你信不信,就算我现在对她好,她会觉得我别有所图。”
“天哪,怎么有你这么变态的思想,这也是苏晴柔,换了安小离,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程靖骁想起某天某次,他不顾安小离的意愿将她就地阵法,那丫头居然跑去报案,说他强.暴她。
程靖骁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惊胆战的,也就是苏晴柔,才由得他胡作非为,换个厉害的,真够他喝一壶的。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程靖骁闻言,立即摆出一副说教的模样,“所以说你在女人这方面还是太嫩了,无为而治这个道理你懂不懂,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别做!”
“喜欢的女人就在面前却不能出手,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投身到别的男人怀抱里,这就是你所谓的无为而治?”池未煊鄙夷地看着他。
“呃,好吧,果然还是相爱相杀这种变态重口味剧情适合你。”
“……”
………………
翌日。
晴柔一夜浑浑噩噩的,天还没亮,就醒了,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直到天大亮。她心里搁着事,就再也睡不着了。
昨晚答应宋清波,要去找池未煊,让他去医院看看宋衍生,本来不是多为难的事,但是想起日前他们的紧张关系,她就却步了。
她主动去找他,他会不会乱想,以为她是想借机找他复合?或者,他会拿去见宋衍生为筹码,跟她谈条件?
显然,后者的可能性高一些。
晴柔从床上爬起来,宋衍生的时间不多了,他这次上了手术台,能下来的机率比上次低了30%,如果这是他的临终遗愿,纵使千难万难,她也要帮他实现。
晴柔打理好自己,她穿着牛仔裤,长袖T恤,外面套了一件草绿色的针织衫。她拿了钱包,去楼下买早餐。
她没有刻意走楼梯,想着假如能巧遇池未煊,她就趁机说了,也不算她刻意去找。晴柔专门挑了池未煊以往的上班时间出门,她走进电梯,按了一层,电梯下降,8,7,6,5……,没停,怎么会没停?
平常她不想跟他遇见的时候,总是遇见,现在想遇见他了,偏偏就遇不见。
晴柔一边嘀咕着一边走出电梯,路过停车场时,看到池未煊那辆庞然大物并没有停在车位上,她皱了皱眉头,他昨晚没回来?
买了早点,晴柔失望地回到家,宋衍生下周星期二就要上手术台了,今天已经周四了,她得抓紧时间。
吃过早饭,晴柔在客厅里陪兜兜玩,她心神不宁,搭积木搭到一半,就跳起来跑到窗台前,去看露天停车场有没有池未煊的车,结果每次都失望而归。
微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晴柔做贼一样缩在窗帘后探头探脑的,她忍不住笑她,“苏姐,你在干什么?”
晴柔头也不回的说:“我在勘察敌情。”
“勘察什么敌情?”
“说了你也不懂。”晴柔最后跑得烦了,干脆把积木全搬到阳台,她将窗纱拉起来,只露出一条缝隙,下面的人就看不到她,而她却可以透过缝隙将下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她守了一天,终于守到了池未煊出现,那时正是夕阳西下,半边天都被染红,大地一边金光。池未煊的车从小区外面驶进来,停在了车位上。
晴柔猛地站起来,看见池未煊下车,关上车门,然后向这栋楼走来。晴柔迅速冲进厨房,拧了一袋垃圾,然后走出去,电梯还在15楼,晴柔按了下行键,等了一会儿,电梯停在9楼。
她连忙走进去,按了1楼,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似乎都能听到那声音“咚咚咚”跳个不停。有预谋的相遇,到底还是让她很紧张,随着数字不停向下翻,终于到了一楼。
晴柔连忙深呼吸了一口,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刻意,电梯门缓缓向两边开启,她看向门外,外面空空如也,她一愣,难道他还没走过来?不可能呀,她是看着他进了公寓才出来的。
晴柔拎着垃圾袋走出公寓,将垃圾扔进垃圾桶里,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池未煊的身影,她只能失望而归。
而此时的池未煊却是走的楼梯,他在思考昨晚程靖骁说的无为而治,他怎么可能做得到无为而治,看到那些围在她身边的苍蝇,他就恨不得自己手里有根金箍棒,将他们全赶走。
刚才站在电梯前,他突然想起她走楼梯下来的情形,她现在躲他已经躲得这么勤了,他就偏偏不让她如意,她越是躲他,他就越要出现在她面前,让她躲不开。
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只出现在她眼前总行吧。
然而池未煊并没有遇到晴柔,他回到家里,面对一室的孤寂,想到他的老婆孩子都在楼上,咫尺之遥,却看不见摸不着,他心里就跟被猫抓一样难受。
他想上去看看她们,想将兜兜那软乎乎的身子搂在怀里,但是他不能。
池未煊将自己扔进沙发里,他得用尽所有理智,才能扼制这个念头。如果他现在闯上去,知道兜兜的存在,柔柔一定会更加戒备他,到时别说孩子,就连她也会失去。
池未煊太后悔了,他昨天上去时为什么不偷偷拍几张兜兜的照片,那么现在他就可以看着她的照片以慰相思之苦。
他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他拿起手机,给顾远兮打了个电话,顾远兮接到池未煊的电话很意外,“大哥,今儿吹的什么风,怎么想起要给我打电话了?”
“柔柔家里的小保姆是你安排的吧,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呃,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顾远兮心一紧,连忙道。
“别给我打马虎眼,那天晚上你跟申世媛相继消失,后来又从楼上下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没时间追究你知情不报,把那个小保姆的电话号码给我。”池未煊皱着眉头道。
顾远兮后背惊起了一层冷汗,他没敢再瞒着池未煊,连忙报了一串数字给他,然后胆颤心惊道:“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还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大哥,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世媛叫我,我挂了哈。”顾远兮连忙挂了电话,不敢再多问。不过想起大哥阴森森的语气,他好像知道兜兜的存在了,难道晴柔告诉他了?
不应该啊,如果晴柔告诉他了,他还问他微微的电话号码干什么?不会是他自己发现的吧?死定了死定了,大哥一定会跟他秋后算账的。
池未煊要了微微的电话号码,他立即打过去,微微听到手机铃声,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喂?”
“我是池未煊!”池未煊说。
微微吓得差点扔了手机,她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晴柔,连忙捂住电话向卧室走去,她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现在立即把兜兜的照片发几张到我手机上,如果有兜兜跟柔柔合照的最好。”池未煊冷声命令道。
“我的哥,我的大哥,我哪里有她们的照片,而且让苏姐知道我吃里扒外,她会杀了我的。”微微低声咆哮,她可不想做叛徒。
“是么,那我现在就上来告诉柔柔,是你把兜兜的消息透露给我的。”
“喂喂喂,你别乱来,我给你发还不行吗?不过只有兜兜的,没有苏姐的,苏姐最近忙,都没空跟我们出去玩。”微微舍不得这份高薪工作,钱多又好玩,再加上她跟晴柔相处得很愉快。
池未煊达到目的,他挂了电话,等了一分钟,他手机响起“您有一条未读彩信”,他连忙点开,兜兜笑得眼睛弯弯的样子映入眼睑,他的心悸动起来,粉粉嫩嫩的小丫头,笑起来的样子跟柔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是他们的女儿,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这些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晴柔会拐走他的孩子。要不是那天在楼下看到兜兜,要不是晴柔肚子上的疤痕,他以为兜兜早已经因为他的疏忽离开他们了。
池未煊伸出食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笑脸,眼眶微微湿润了,他抬手拭了拭眼睛,低语:“兜兜,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手机接连响起提示音,池未煊一张张翻着兜兜的照片,那样活灵活现的小家伙,比他想象中漂亮了不止一百倍。
可是看着这些照片,他并没有觉得满足,他更想融入到她的生活里去,成为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池未煊闭上眼睛,去他的无为而治,他的老婆他的女儿就在这里,他却连干看着眼馋的机会都没有。不行,他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他要主动出击。
晴柔一连蹲守了两天,都没有遇见池未煊,她很抓狂,这人怎么就这么奇怪,想躲开的时候偏偏躲不开,想遇见的时候偏偏遇不见。
她承认她没勇气主动去找他,只能借着巧遇跟他说这件事,才不会显得那么刻意。但是现在巧遇不成,随着手术时间慢慢逼近,她必须主动找他,这样的话,她就会显得很被动。
那天晚上,晴柔已经准备好给池未煊打电话,她犹豫来犹豫去,始终没有勇气拨通。最后反倒是她的手机先响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那组熟悉的电话号码,她几乎想都没想,立即接起来,“喂?”
她的声音里隐含激动,池未煊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快接他的电话,他声音很虚弱道:“柔柔,是我。”
“我知道,你声音怎么这样了?”晴柔听出不对劲来。
“你能下来一趟吗,钥匙在门前的地毯夹缝里,我想见你。”
“池未煊,你到底怎么了?”晴柔突然心慌起来,她跟微微交代了一声,急忙向门口走去。
“我不舒服,我想见你。”池未煊说。
“你不舒服就去看医生,见我干什么?哎,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晴柔想到他一个人在家,万一他不肯去看医生,死在家里怎么办?
呸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晴柔走进电梯,来到七楼,在地毯夹缝里找到钥匙,她将门打开,里面黑乎乎的,一股酒味扑鼻而来……
晴柔试着往里面走了一步,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她往前溜了一小段,还好及时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子。她吓得半死,抚住胸口,心“咚咚”的急跳起来。
她摸着墙壁上的灯掣,按了好几下都不管用,她蹙了蹙眉头,停电了吗?可是楼上都有电。
“池未煊,池未煊……”晴柔稳了稳心神,试探着喊了两声,才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因为户型一样,所以晴柔很准确地找到了卧室。
室内很暗,窗帘又是拉上的,晴柔根本看不清里面,一股熏死人的酒气从里面飘了出来,晴柔急忙捏住鼻子,刚要跑出去看看是不是电路跳匣了,她腰上横来一双铁臂,猛地将她拽了回去。
“啊!”晴柔尖叫了一声,下一秒身体跌入柔软的床铺上,然后身上一个重物将她紧紧压住,她瞬间就动弹不得。
“你……”晴柔刚开口,那股酒气就扑鼻而来,她掩住鼻子,黑暗里,她连对方的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楚,可她掩鼻的动作,却完全落入了对方的眼睛里。
池未煊虽有八分醉,但是神智是清醒的,他看到她嫌弃的动作,双眸危险的眯起。这几天的隐忍,这几天的猫捉老鼠将他的耐性耗尽,他怎么可能做到无为而治?
今晚借着应酬他故意多喝了几杯,属下将他送回来时,他还是清醒的,为了不让她起疑,他又将冰箱里的几罐冰镇啤酒拿出来,喝了个精光,这才有勇气给她打电话。
池未煊捉住她的手按在她身体两侧,他俯下身去,盯着身下的小女人,“柔柔,到底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宽恕我?”
晴柔被他强壮的身躯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控制,偏偏就使不上力,“池未煊,你放开我,我……”
“我不放,柔柔,三年了,只要想到那天我没能在你身边,我就痛恨自己,我不敢想,假如宋清波没去救你,你会变成什么样,我是否会永远失去你?”池未煊趴在她身上,枕在她肩头,低喃道。
晴柔眼里刹那升起一股热气,她的眼眶酸疼,她用力睁大眼睛,三年了,她想听的不过就是这句话,不是冷漠的放手,而是真心的忏悔。
世上许多伤,都有药可治,唯独心伤,只有那一个人可解。
晴柔也曾怨恨过他当初的冷漠放手,但是此刻,她释怀了,或许这三年,他们虽分隔两地,却依然纠缠在一起,因为他们的心结从未打开。
晴柔轻轻叹了一声,“未煊,我从未怪过你,或许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我背叛了乔少桓,辜负了小哥的深情,你伤害了乔梦洁,辜负了舒雅,所以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惩罚。我们错失三年,已经回不去了。”
“不,回得去,你心里还有我,只要你重新接受我,我们就能在一起。”池未煊坚定道。
晴柔摇头,她偏头看向别处,声音飘渺,“你知道吗?你失去的是我的信任,一段感情里,就算爱得再热烈,没了信任,迟早都会回到原地。这三年,我想了许多,我们的分开我也有部分责任。如今再说这些,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你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别再惦记着已经失去的。3年前,你惦记着舒雅,辜负了我,3年后,不要再惦记着我,而辜负了眼下的幸福。”
“柔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叫辜负眼下的幸福,我心里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了。”池未煊急切道。
“未煊,放过我吧,我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三年前我们已经试过,我们伤得体无完肤,三年后,又怎能重蹈复辙?”
“柔柔,我不听,我不听,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就算逆天而行,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别跟我说三年前的种种,那是我混蛋,是我不懂得怎么爱你,三年后的今天,我心里只有你,就算你心里没有我,就算要将你强行留在我身边,我也在所不惜。”池未煊霸道的说。说完他就牢牢地封住了她的唇,生怕她会说出更让他吐血的话语来,她近乎与他摊牌的话,像一根锋利的绞****,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绞碎了。
他可以慢慢来,可以吞食鲸吞地一点一点的吞噬她的抗拒,可以慢慢靠近她,唯独受不了她将他推给别人。
三年了,如果他能学会将就,他早就随便娶个女人,过着她所说的眼下的幸福。但是他不能,失去她的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连灵魂都没有,何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