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奶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池未煊与程靖骁相视一眼,然后又看向晴柔。晴柔愣愣地反应不过来,安小离已经失声道:“安眠药?”
“对,我们在他血液检测中检测到了安眠药的成分,豆豆醒了,一会儿就转普通病房,看你们这么能折腾样,我看不用住院了,赶紧办理出院手续。”护士说完,推开了家长,转身走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中的精怪,心思一转,就知道豆豆莫名其妙陷进“重度昏迷”是被人下了安眠药,再看豆豆奶奶不自在的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这老太太的心思,只怕想借着豆豆摔了一跤来讹诈,谁知道这么快就被人拆穿了。
豆豆爸爸脸色也极为尴尬,羞愧地几乎看都不看自家老板的脸色了。
池未煊此刻倒没有过多关注他们,听到豆豆没事了,他最关心的是晴柔,她脸色白得像鬼一样,“柔柔,你怎么了?”
晴柔揉了揉眼睛,“我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晴柔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他的手,此时豆豆被护士送了出来,他额头上还有一个青包,他看到晴柔,就依依呀呀的手舞足蹈起来。
一岁多的孩子都还不太会说话,尤其男孩子的语言神经发展得比女孩子晚,晴柔教了他许久,他都不会叫老师。但是此刻看他兴奋的样子,身体应该已经无碍了。
晴柔刚要往他那边走,就被池未煊拽住了手腕,“柔柔,一会儿去医生那里检查一下,你这样我不放心。”
“我都说我没事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晴柔皱眉道,再度挣开他的手,她走到豆豆身边,豆豆伸手要她抱,豆豆奶奶立即将豆豆护在身前,晴柔说:“豆豆奶奶,我没有恶意的。”
豆豆奶奶没敢吭声,但是却一直按着豆豆的手,不让他跟晴柔亲热。
等护士将豆豆推远了,豆豆爸爸尴尬地向晴柔道歉:“池太,不好意思,豆豆突然陷入昏迷,我们怎么也叫不醒,我妈太着急了,所以刚才冒犯了你,你别放在心上。”
安小离走上前来,讥诮道:“你们闹这么大的动静,现在说句抱歉就算了吗?我觉得这事还是走法律途径算了,否则你们想给孩子吃点安眠药来诬陷我们,那谁还敢当幼师,谁负得起这责任?”
豆豆爸爸擦汗,“对不起,安老师,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们是孩子的亲人,关心则乱。”
“你们关心则乱,就可以随意栽赃随意诋毁我们的名誉?我看还是报警算了,让警察来追查一下看是谁给孩子吃的安眠药,万一有人想杀孩子,嫁祸在我们身上,我们可担不起这责任。”安小离咄咄逼人道。
豆豆妈妈也出面了,“对不起,池太,安老师,我婆婆有失眠症,昨天晚上她坚持要留在医院里照顾豆豆,可能是不小心……”
“不小心?你确定你们不是趁机讹诈?”安小离快要气死了,刚才豆豆奶奶骂的那些话多难听,结果现在倒好,被医生拆穿了,她屁都不敢放一个逃了,安小离越想越生气。
夫妻俩难堪地垂下头,再没有辩解一句。
一直安静的池未煊看着豆豆爸爸,冷声道:“******,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还有,你被公司开除了。”
******猛地抬起头来,他看着池未煊,想要辩解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颓然垂下头去。
从医院里出来,晴柔一直没有说话,安小离的情绪比较激动,再看晴柔脸上的指甲印,她说:“你这脸是怎么搞的?昨天被那个老太婆抓的?”
晴柔看了池未煊一眼,没有说话,他脸上有几处已经破皮了,血珠渗出来,凝结在脸上,看起来竟不觉得狼狈,“未煊,你脸上的伤去创伤科处理一下吧。”
池未煊摸了摸脸,破皮的地方倒是挺疼的,但是他一大老爷们,为了这点伤去医院,也太丢人了,他看着她,在她耳边痞痞道:“你别忘了这伤是为谁受的,今晚再敢把我关门外,我要你付我精神损失费。”
晴柔神情一窘,她推开他,“不处理算了,反正又没伤在我脸上。”
“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晚上回去再收拾你。”池未煊恶狠狠地威胁道,晴柔没有理他,她走到程靖骁面前,“靖骁,你怎么也在医院?”
程靖骁看了安小离一眼,笑道:“美人有难,我当然要赶来英雄救美,否则怎么强调我的存在感。”
“你狗熊还差不多。”安小离不屑的斥道,她是不愿意再与任何与李承昊有关的人摊上关系,偏偏她身边的人没一个跟李承昊脱得了干系。
程靖骁并不生气,他宠溺地瞅着她,“要是狗熊能得到与美人共处的机会,那当狗熊也不错。”
安小离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她问晴柔,“你现在去哪里,回公司还是回家?”
豆豆出事之后,又加上虐童的风波,没人敢把孩子送来学校,安小离索性放一周,回公司也没事可做,不过是听些风言风语受气罢了。
“想到处走走,你呢?若不耽误你约会,陪我一天行不?”晴柔促狭地看了程靖骁一眼。
“我有什么约会,就怕你要陪你老公,重色轻友。”安小离笑着回敬她。
其实刚才她就看出池未煊与晴柔之间有问题了,她只是没有点明而已。
“那好,你开车来的吧,我坐你车。”晴柔说完,拉着安小离向停车场走去,两名黑衣保镖自动跟上。池未煊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内伤。程靖骁站在他身旁,揶揄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这么明显?”池未煊也不瞒着他。
“都写在脸上了,她一副臭苍蝇别靠近我的傲娇样,你一副求原谅求蹂躏的贱样,不是吵架了是什么?而且肯定是你有错在先,怎么,偷吃被逮了个正着?”程靖骁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下午没事吧,车上说。”池未煊说着,已经有人将他的车开了过来,他示意程靖骁上车,他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驶离医院,身后几辆黑色轿车跟了上去。
程靖骁坐在车上,听他说完最近发生的事,他说:“你怎么想的?”
池未煊一时没有说话,程靖骁摸了摸下巴,道:“舒雅的心思很不简单,她的目标很清楚,那就是要你。你现在对她是不是还没有忘情?”
这是继顾远兮之后,第二个人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他,他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们都觉得我对舒雅没有忘情?”
“我们?还有谁,晴柔?”程靖骁挑了挑眉。
池未煊默认。
程靖骁笑了笑,“就你在婚礼上都能抛下新娘子奔向舒雅的那股劲儿,估计全天下人都会以为你爱的人是舒雅。未煊,你知道在葬礼前,安小离闹着要去找你,晴柔说了句什么吗?她说她总是被你抛下的那个,她已经习惯了。她是个心思通透的女孩子,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就早点放开她吧。”
人们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他说这些话已经是越界了,但是他现在把自己当成了晴柔的“娘家人”,所以也不觉得过分。
想起那块难啃的骨头,他会心一笑,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女人,看着美味,却无从下嘴啊。
程靖骁话音刚落,他的身子猛地向前倾,好在他系了安全带,要不准得贴玻璃窗上去。身后刹车声接连传来,程靖骁稳住身子,透过后视镜看去,身后一排的黑色轿车追尾,他擦汗,“我说你就不能给个提示,你知道那些车报修要多少钱吗?”
“你程氏还差了那点修车钱?”池未煊不悦道,他重新启动车子,也不管后面的车跟上了没有,“靖骁,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你刚才那番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不要再说。”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晴柔了,那你又抓着舒雅不放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想脚踏两条船,苏晴柔跟舒雅两人的个性,都不是能够共侍一夫的类型。”程靖骁说完,车子再度来了个急刹车,这次他有了防备,没有像刚才那样被甩出去。
“我心里只有我老婆。”池未煊恼火地申明。
程靖骁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得逞的笑容,“我知道你只爱你老婆,不用这么大声。未煊,不逗你了,说正事吧。照你那么说,舒雅装哑只是想搏你同情与怜悯,她想打这张牌来挽回你。但是现在,她觉得装哑已经不行了,索性就公开,这样也方便她说话做事不留下痕迹。”
“她不是心机深沉的人。”池未煊并不想将舒雅想得这么坏,但是昨晚她擅自接了他的电话,那十几秒中她一定说过什么,或者真如晴柔所说她假装叫床,想要破坏他跟晴柔的关系。否则以晴柔的性子,她不会飙车过来“捉奸”。
“是与不是,我们争辩没有用,她跟在乔震威身边这么多年,她若还是从前那个单纯的舒雅,那么她早死了不下几百次了。”程靖骁道。
“所以?”池未煊看了他一眼。
“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你不想亲口说出来,只是不想加深心里的自责与歉疚。未煊,我了解你,但是晴柔说对了一句话,爱情与责任不能兼顾,你必须做出选择。如果你放不下舒雅,那么拖着晴柔跟你一起受折磨,这样对她不公平。”程靖骁说。
池未煊沉吟,“靖骁,帮我调查舒雅这十年的生活,还有十年前我妈妈官司惨败的真相,在海城,除了你,恐怕没有人再有这个能力了。”
“你果真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但是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真相?”程靖骁不确定的问他。
“确定,还有一件事……”池未煊压低声音,凑在程靖骁耳边说了几句,程靖骁大惊,“不会这么巧吧?”
“万事皆有可能,如果确定了,这事就够让我头疼了。”池未煊淡淡道。
程靖骁还处在震惊中,“还好跟你是朋友,要是你的敌人,就太恐怖了。”
池未煊但笑不语,眼底却划过一抹凝重。其实昨晚他想了一整夜,将回海城之后的事一件件想了个透彻,正如晴柔质问舒雅的那些话一样,两年前他凯旋而归,那时候他已经有能力可以保护舒雅不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她藏起来了。
两年后的今天,她出现在他面前,时时提醒他她所受的苦难,却又不肯离开乔震威,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她在惧怕什么?
只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症结,那些困扰他的东西才会拔云见日。其实他并不愿意以这种手段去知道他想知道的东西,但是他有他必须要守护的人,如果这个阴谋全是冲着她去,他不得不拔剑相护。
舒雅,千万不要……你才是我的敌人!
………………
安小离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跟在她QQ车后的黑色轿车,她笑道:“你现在过的日子越来越拉风了,出门都有四大金刚跟着,真羡慕啊。”
“是吗?刚才我明明看到你身旁有好多金刚,那阵仗,还以为是大姐大来了。”晴柔揶揄回去。
安小离瞪她一眼,“去你的,别瞎说,你跟他没半点关系。”
“哦哦哦,我说的又不是程靖骁,你着什么急啊。”晴柔一副了解的样子,气得安小离想抓她的脸。
“你跟池未煊吵架了?看你们别别扭扭的。”安小离转移话题。
晴柔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安小离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声,为什么晴柔想要得到幸福,会这么难?
………………
黑暗诡异的房间里,舒雅强忍着来自后背的疼痛,即使牙关紧咬,她依然痛得丝丝抽气。她身子莹白如玉,比例完美,像是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这样的身体,足以让男人膜拜与发疯。再加上她后背上那幅野兽图,正所谓美女与野兽,更是让人激狂。
乔震威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精致的浴袍,已过半百的他因眉间凝着一丝暴戾之气,越想低调,反而越显张扬。他眼睛腥红,注视着眼前这幅即将完成的大作。
花费十年时间,他终于在她身上刻下了属于他的痕迹,然而……,他的目光微眯,他高看了池未煊对舒雅的感情,这幅画是他送给池未煊的,让他们每次做爱时,都如梗在喉。
可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切,根本没派上用场,他忽然一把揪住舒雅的头发,狞笑道:“我给你自由,是让你去勾引池未煊,怎么?他现在不爱你了?”
舒雅背上痛,头皮也痛,她苍白着脸盯着变态的乔震威,“他爱我,他怎么会不爱我?乔震威,就算我被你玩烂了,他还是爱我!”
“是吗?”乔震威松开她的头发,一把插住她白皙结实的丰盈,用力捏紧,舒雅疼得冷汗都流了下来,这个变态,她迟早会杀了他。
这十年来,她每日过着生不如死心惊胆颤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光临来折磨她,她已经受够了。可是为了找到那本日记本,她忍,忍到心爱的男人变成了别人的老公,她还是要忍。
“怎么?你不相信?你可派了人监视我,前晚在乔宅,哦,我忘记了,那已经不叫乔宅,改成池宅了,我们激情交缠了一夜,噢,对了,苏晴柔还来捉奸了,最后气冲冲的冲出去了,难道你的人没有向你报告?”舒雅强忍着恶心,坐起来在他怀里蹭着。
“要不要我跟你描述一下那种滋味有多销魂?”舒雅的手伸进了他的浴袍里,抚摸着他的胸部,“他比十年前更棒了呢,每撞击一下都让我********,那是你这种太监给不了我的满足。”
乔震威额上青筋直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从齿缝里骂道:“贱人!”
“我就是贱,乔震威,我受制于你,心甘情愿让你在我身上刺下这鬼东西,得到你的信任,你以为我就真的没脑子?这些年你犯毒,拐卖幼女的证据,我一笔一笔都给你记好了,你真要激怒了我,那我们就同归于尽。”舒雅用力将自己的手腕扯了出来,后背已经浸了一层薄汗。
乔震威古怪的看着她,“你确定你那些东西能够威胁到我?”
“当然,没有这个自信,我也不敢在你面前大放厥词,乔震威,要不我们做个交易,这幅野兽图完成之日,我拿你的罪证交换那个日记本,从此之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乔震威步下床,端起红酒杯靠站在窗边,轻轻抿了一口,猩红色的葡萄酒液在杯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他晃动酒杯,“跟我谈交易?”
“对。”舒雅随意拿了件衣服披上,走到乔震威面前,大多时候,他们是平等的,除了某些他特别暴躁易怒的时候。
“你还不够格!”乔震威将杯中最后的酒液一饮而尽,他转眸看向她,“舒雅,玩火自焚,你以为你跟李承昊上床的事能瞒得住谁?控制他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如果他真的查到了我的罪证,早就下令抓我了,还会牺牲自己跟你这种女人上床?”
舒雅的脸色立即变得铁青,她努力控制,才没有将杯中酒泼到乔震威脸上。
“舒雅,你太贪心也太激进了,你知道池未煊容忍的底线是什么?你现在动了他的兄弟又动了他的女人,就算我不拿十几年前的事威胁你,你也已经把自己逼进绝路了。”
“是么?那前晚他为什么那么热情的拥抱我?”舒雅讥诮道。
乔震威冷笑,“有没有那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最近得到消息,程氏大公子派人在查你消失的这十年,包括十几年前杨若兰官司失败,被困高利贷风波的真相,你说他若查出来这事与你父亲脱不了干系,他会怎么样?”
“不可能!”舒雅愀然变色。
“池未煊心思之深沉,超出你的想象。不要再轻举妄动,被他抓住你的小辫子,你再有心机都枉然。”乔震威说完,放下杯子,转身出去了。
舒雅颓然地坐在红色的沙发上,她不相信池未煊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证实。
………………
池未煊这几天很郁闷,被老婆赶去睡客房,没有香香软软的老婆抱在怀里,他整张脸黑得就像便秘一样,怨气冲天。每天开会时,都是高管们的世界末日。
在一个接一个方案被否决了,要求集体加班重做时,高管们互相掩面痛哭,池总,您现在是要闹哪样啊?
池总现在不想闹哪样,他很忙,忙着怎么让老婆乖乖回到他怀里。但是,在这之前,他不开心,他也不会让别人开心,所以大家共勉。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天后,终于有火眼金睛的员工看出了点眉目来。
每天早上池太的车先到,然后池总的车尾随,两人走进公司大楼,池总一脸讨好,池太不予理睬。下班了,池总会等在门口,假装与池太偶遇,然后笑着蹭车。只要池总上车,池太就一定会坐进保镖车里。
中午吃饭时更有意思,池总叫了丰盛的外卖,池太却跑去员工餐厅吃工作餐,然后池总就让秘书将丰盛的外卖端到员工餐厅,讨好池太,却被池太责骂浪费粮食,将外卖分给了托班里的老师们。
搞得员工餐厅的大厨心里默默流泪,池总,您这是要逼我走的节奏么?
综上所述,大家都知道池总跟池太在闹矛盾,更有可能正在分居。所以池总每天看到池太,都是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的模样。
再看池太,完全不受影响,该干什么干什么,自在得很。
于是大家积极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池总到底点了什么炮筒子,让向来温顺的池太发了飙,再看池总一脸的欲求不满,就知道池总这次是捅了马蜂窝了。
看池太完全不理池总的架势,再结合前几天的小道消息,莫非池总出去偷吃,被逮了个正着?
一时间公司里风言风语盛传,而作为风暴中心的女主角,晴柔一点也没有受影响,就算偶尔接触到员工同情的目光,她也淡然处之。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公司里都在盛传什么,安小离那个大嘴巴,天天借着休息时间,跑各层楼的厕所里听小道消息,然后回来跟她分享,完全把这当成了娱乐。
晴柔除了送她白眼,还是白眼。
午餐时间,晴柔与安小离坐在靠窗位置,安小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吃吃地笑着,晴柔扒着碗里的饭,无趣道:“今天又有什么新闻?”
“没什么。”安小离掩住笑,“晴柔,这就叫无为而治,适当的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免得他老不把你当回事。”
吵架什么的,那是不理智的女人才会做的,而且那多费力气,像现在这样,不理他耗着他,他自然就着急了。
晴柔摇了摇头,她戳着盘子里的肠粉,“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这么原谅他吧,又心有不甘,不原谅他,又……”
“舍不得是吗?”安小离又想戳她的脑门了,“你就不能争气点,怎么也得冷战上十天半个月,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男人惯不得,你看有多少惯着男人的有好结果?你可别傻气。”
“哦。”晴柔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晴柔与安小离端着盘子离开餐厅,今天池未煊没再带外卖来餐厅,她心里有些失落。虽然这些天她尽量躲开他,但是他总在她眼前晃,她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忽然不像前两天那样热情与执着了,她就心神不宁起来。
她端着餐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耳边一声惊呼“小心!”,她手中的盘子掉到了地上,里面的残汤剩水全都洒在了池未煊白色衬衫上。
晴柔呆呆地看着他衣服上的污渍,又看着脚边的餐盘,餐厅里一时万籁俱静,大家都在等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池未煊低头看着衣服上大片的油渍,然后又抬头看着晴柔,一副打算赖上她的模样,“现在该怎么办?”
晴柔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模样,他一定是故意撞上来的,她心神恍惚,他就不能让着点,“换衣服呗,还能怎么办?”
“换了谁洗?”池未煊眼里掠过一抹狡诈,终于等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被她无视下去,他一定会疯的。
“干洗!”晴柔没好气道,弯腰捡起盘子放进回收区,刚要走,就被池未煊拽住手腕,“那你至少得赔我一套衣服吧,今天天气真好,适合逛街。”
晴柔翻了他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得没事干,我忙得很。”晴柔说完,甩手准备离开,池未煊却突然抱了过去,他身上的油渍全弄在了她身上,晴柔胸前一阵湿润,她意识到什么,连忙推开他,“你干嘛?”
晴柔低头看去,粉色的工作服上全是明显的油渍,她恼怒地瞪着他,池未煊摊了摊手,“这下你有时间陪我逛街了吗?”
安小离在旁边看着池未煊幼稚的举动,忍不住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晴柔到底还是被池未煊拖出了公司,“幸”集团坐落在市中心,临街便是最大的商业街。池未煊收购乔氏后,乔氏旗下的百货公司也在其中。两人慢慢向百货公司走去。
六月的阳光还不算太毒辣,池未煊握住她的手,慢慢向前走去,虽然身上狼狈,但是因为她在身边,他心里格外满足,他眉梢眼角都带了笑,感叹道:“好久没有像这样手牵着手走一段路了,真是怀念啊。”
晴柔心里有点别扭,她想挣开他的手,他却紧紧握住,“池未煊,你松手。”
池未煊转过头来,“老婆,你就不能知情识趣一点吗?这样的午后散散步,你不觉得很有情调吗?”
“池未煊,我还没原谅你。”晴柔低下头,他怎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她明明已经煎熬得受不了了,这是在惩罚他吗?分明是惩罚她自己。可是想到那晚舒雅的叫床声,她心里到底意难平。
“我知道,我这不是正卖力的求你原谅么?”池未煊叹了一声,他当然清楚晴柔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她难道不能学着信任他一点吗?
晴柔咬唇不语,池未煊与她十指相扣,牵着她过街。晴柔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他刀刻一般俊隽的容颜,此刻布满了无奈,她感受得到他的用心,也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显得矫情,但是她害怕,如果这次原谅了他,那么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情,她还有没有勇气原谅。
两人慢慢走到百货公司前,百货公司正在举办活动,工作人员穿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衣服正在发传单,四周围了许多人,听说一会儿有节目。
晴柔童心未泯,拉着池未煊往人群里挤。突然,紧握住她的手松开了,她心里一慌,转身去寻找池未煊的影子,可是现场人太多,她挤进来容易,挤出去难,她跳着脚找池未煊,却没有看到他。
她心里空空的,这时现场开始表演,个子高大的工作人员穿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衣服,感觉很滑稽,大家表演完毕,本该下场的灰太狼拿着话筒走到台上,面对晴柔的方向,唱起了一首德文歌,晴柔听不懂,但是却被那人的嗓音所吸引,她忍不住走过去,缓缓站到他身边。
灰太狼忽然向她伸出毛茸茸的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转头看他,他牵着她的手,继续唱着她听不懂的歌曲,明明听不懂,却仿佛知道他唱的这道歌的意义,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也许她所等待的正是这一刻,让她有能量继续走下去,哪怕遍体鳞伤,哪怕最后他们还是无法拥抱彼此度过剩下的百年,她依然甘之如饴。
灰太狼唱完了歌,他清越的声音在广场前响起来,“亲爱的,我愿意做你的灰太狼,愿意接受你的惩罚,如果只有给你平底锅,你才会原谅我,那你狠狠敲我吧,就是不要不理我,原谅我好吗?”
灰太狼说完话,像变戏法一样,手里握着的话筒忽然变成了一只平底锅,他屈膝半跪在她面前,将平底锅递给了她,晴柔顿时泪流满面。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看着他,心里最后的涩意都被他的举动给感动得没了。她迟迟没有动作,现场的观众却沸腾起来,“原谅他,原谅他……”
那么多人叫她原谅他,声声震耳发馈。
灰太狼向她张开怀抱,她哭着冲进他怀里,小拳头不停捶打着他的胸口,“你坏,坏死了,我不要原谅你。”
池未煊揭开灰太狼的大脑袋,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温存缠绵,“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解除分床睡好不好?我想你想得都快要疯了。”
晴柔拼命点头,她也想他想得快疯了,这几天晚上,她都睡不好,每次醒来,摸到枕畔一片冰冷,她就控制不住想要去找他。
可是不行,她不能每次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扑进他怀里,她的心也跟着圆满起来。
池未煊再度捧着她的脸深吻,现场围观群众更沸腾了,大家热烈的鼓掌。就在这时,对街马路边停着一辆红色跑车,舒雅坐在驾驶室,看着对面广场上拥吻的两人,嫉妒得差点将方向盘扳下来。
她突然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急射出去,她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这边拥吻的两人分开来,池未煊额头抵着晴柔的额头,他俊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终于求得她原谅了。晴柔心里亦欢喜着,她看着他脸颊全是汗,这才想起大热的天,他还穿着毛茸服装,她退开来,“快去把衣服换下来吧,好热。”
池未煊抿嘴轻笑,晴柔不敢看他的脸,不管了,矫情就矫情吧,反正她在他面前什么人没丢过。池未煊拿着平底锅向后台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被晴柔叫住,“等一下。”
池未煊转过身去,见她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平底锅,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平底锅给我吧。”
“我们家里那么多的锅了,不用了吧。”池未煊苦哈哈道。
晴柔笑眯眯地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平底锅,然后踮起脚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看见池未煊吃疼得捂住脑袋,她笑道:“这下我原谅你了,这个锅我拿回去了。”
众人哄笑,池未煊看了看那口平底锅,心里将安小离骂了个半死,什么不好建议,偏让他用平底锅,这下他的一世英名啊,真的跟灰太狼一样成了妻管严。
池未煊换了衣服出来,见晴柔正拿着那口锅研究,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该将这口锅放哪里,客厅还是卧室?”晴柔由着他抱着,贪恋着他身上的气息。
池未煊笑着建议,“锅不是该放厨房么?”
“这口锅的意义不一样,算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肯定要特别对待,老公,你送的礼物甚合我意。”晴柔偏头看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
池未煊趁机在她唇上亲了亲,“走吧,我们去买衣服。”
“好!”晴柔将平底锅交给黑衣保镖拿回车上,跟着池未煊向商场里走去,池未煊眼角抽了抽,再次在心里将安小离骂了个半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安小离你别落我手上。
此时正在陪孩子们玩的安小离突然打了个寒噤,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有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公司前台小姐捧着一束蓝色妖姬站在教室门口,“安老师,你的花。”
安小离回过头去,看到那束蓝色妖姬,她眯了眯眼睛,“扔掉!”
“安老师,花我替你收了,不过有张卡片。”前台小姐笑眯眯道,最近她帮安小离代收花束,她不要她都接手,然手跟公司前面的花店老板倒卖,赚了不少钱。
安小离蹙了蹙眉,卡片?她将孩子交给别的老师,走过来接过去。程靖骁连送了好些天花了,但是从来没有卡片。这倒让她好奇他会在卡片上写什么。
她翻开卡片,上面的字迹十分熟悉,不是程靖骁的字,而是……
商场内,池未煊只要看到漂亮的衣服,就叫晴柔去试,比她这个女人都热衷于逛街。晴柔试了好几条裙子,最后买了一条白色的及膝短裙,池未煊也选了一身与她相配的休闲衬衣与白色长裤。
最后经过内衣店时,池未煊突然将她拉了进去,晴柔看着琳琅满目的内衣,她的脸顿时红了,她扯了扯他的手,“走啦。”
“我听说内衣穿三个月就要换,你上次买的内衣有三个月了吧,该换了。”池未煊面不改色道,还伸手去摸内衣的罩杯质感,“这个太厚了,不透气,这个太硬了,伤皮肤……”
晴柔听得面红耳赤,见有几个女的掩嘴笑着出去了,她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你别看了,改天我自己来买。”
“那怎么行,这是我的福利,我得好好呵护。”池未煊理所当然道。
晴柔:“……”
“那好吧,那你慢慢看,我先走了。”晴柔转身往店外走去,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他抓住,她跌回了他怀里,他笑吟吟道:“说好的逛街,晚上有惊喜给你。”
晴柔挣扎不开,那边女销售员走过来,见池未煊拿着一款内衣细瞧,她笑道:“一看先生就知道你特别疼老婆,这件内衣不错,罩杯……”
女销售员开始唾沫横飞的解说,但凡池未煊摸过的,她都有一套说词准备着,晴柔尴尬的站在旁边,这好像是她挑内衣吧,怎么是池未煊津津有味的听着呢?
池未煊将店里的内衣浏览得差不多了,他说:“把刚才我看过的内衣都拿一套,老婆,你去试试。”
晴柔听到他这话她就要晕了,他刚才看过的内衣,这店里他哪件没看过?“我累,我不想试。”
“那我帮你?”池未煊挑眉看着她,黑眸里掠过一抹奸诈。
晴柔:“……”
晴柔最后只得无奈的去试内衣,池未煊坐在外面等,等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四处看,刚才只顾着看内衣,此刻乱瞄时,才看到一款半透明材质的情趣睡衣,销售员见他在打量,她走过来道:“先生,我们柜新上了几款睡衣,都很漂亮,您要不要为您太太选一件?”
池未煊眼前亮了亮。
等晴柔试完内衣出来,她累得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池未煊问道:“怎么样?”
“还行。”
“听着好像不太满意,那我们再去下一家?”池未煊促狭地看着她,她连忙摇头,“不去不去,这家很好,我都满意,你选的我能不满意吗?”
池未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站起来刷卡付钱,“刚才我老婆试过的全包起来,还有我刚才选的东西。”
买完内衣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池未煊拥着晴柔下楼,电梯上,晴柔看着池未煊神采奕奕,而她像是被人蹂躏了几千遍的憔悴样,她就想扑上去咬一口,“为什么男人逛街也能逛得这么兴奋?”
“因为是陪老婆逛街。”池未煊答得理所当然。
“可是我在花你钱……”晴柔有气无力,但不可否认的,他这句话让她心情好了一点点。
“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池未煊揽着她走出商场,保镖早已经将他的车开来停在停车场,他们向停车场走去,他随意问了一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晴柔还在为他那句“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而感动,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搞得她有点措手不及。
池未煊看了她一眼,这个没心没肺的果然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好好想想。”
“你生日?好像不是,你生日不是还早吗?结婚纪念日?也不是,那是什么日子?”晴柔绞尽脑汁的想着。
池未煊抬手在她额上弹了个爆栗,她吃疼得捂住额头,幽怨地瞪着他,“好疼啊。”
“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在我到底目的地时你还没有想起来,今晚就等着接受我的惩罚吧。”池未煊将手里的袋子放进后座,然后拉开副驾驶座车门,示意她上车。
晴柔爬上车,还是没有想起来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池未煊见她皱着眉头一脸苦恼,倾身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去。
盛世酒店。
池未煊在这里包了一间总统套房,刚下车,酒店经理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池先生,池太,你们可算来了,这边请。”
池未煊握住晴柔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你现在还有一次机会,在我们到达房间前,想不出来的话,今晚就任我处置。”
晴柔只觉得他喷在她耳边的呼吸都着了火般发烫,她看着酒店金碧辉煌的装饰,茫然道:“我们来酒店干嘛?今晚不回去了?”
“嗯,不回去了。”池未煊揽着她走进电梯,经理笑着与池未煊交谈了几句,晴柔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地方,她似乎来过这里。
电梯停在了20层,酒店经理在前面带路,来到池未煊常包的总统套房前,拿房卡开了门,经理道:“池先生,池太,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池未煊颔首,他牵着晴柔走进去,门缓缓合上,晴柔看着这间总统套房,她皱了皱秀气的眉,“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池未煊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沙发上,他弯腰将晴柔抱起,“给你的机会已经过了,你就接受惩罚吧。”
晴柔的身子突然腾空,她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搂着池未煊的脖子,她想起来了,那夜的狂乱,与被撕裂般的疼痛,是在这里,是跟他。
池未煊抱着她来到窗边,下面是繁华迷人的夜景,而窗边也准备了烛光晚餐。他将她放在椅子里,看着她的神情,他揶揄道:“想起来了?”
晴柔点头,他十分惋惜道:“可惜已经晚了。”
他坐在她对面,开了葡萄酒,给她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举起杯子,黑眸里亮得出奇,“老婆,为我们认识一年干杯,Cheers!”
晴柔莞尔,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前她从这里仓皇逃走时,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跟这个男人结为夫妇。她举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Cheers!”
晴柔抿了一口,拉菲醇厚柔软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她俏脸微红,“对于纪念日什么的,不是女人更在行吗?你怎么记得?”
“你把你的处子之身交给我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敢忘?”池未煊邪气道,目光落在那张大床上,暧昧极了。
晴柔用脚趾头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放下酒杯,拿起刀叉切盘子里的牛排,池未煊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抿唇一笑,他喝了一口红酒,站起身来坐在她旁边,手搭在她的椅背上,“亲爱的,真想马上吃了你!”
说完他倾身过去,滚烫的薄唇落在她红唇上,辗转深入,瞬间便夺了她的呼吸,让她的心跳激狂起来,他搂着她,吸/吮着她的红唇,舌尖探过去,在她唇里轻轻的扫过,然后勾缠住她的舌头,拖到他嘴里吮/吸起来。
晴柔急喘,搁在他胸前的手抓住他衣襟,不知道是要将他拉近还是推远,这个妖孽,只要他这样吻她,她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两人都无法呼吸了,池未煊才松开她,晴柔星眸半眯,眸光迷离,红唇绯红,她娇嗔地瞪了池未煊一眼,他看得一阵心荡神旌,忍不住又倾身过去,晴柔眼疾手快,迅速叉了一块牛排送进他嘴里,“别闹,走了一下午饿死了。”
池未煊嚼着嘴里的牛排,“老婆喂的牛排就是好吃,还要!”
晴柔见他张着嘴,她无奈的摇头,将切好的牛排送进他嘴里。池未煊一边享受的吃着牛排,一边伸手在她身上这里捏捏,那里摸摸。
晴柔躲着他的手,他却摸上了她的大腿,晴柔心跳一窒,连忙将叉子向下,“再胡闹别怪我叉下来了哦。”
说完这句话,两人同时想起他们在乔宅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池未煊缩回了手,“你真狠心,当真给我叉下去,你不知道我脚上现在都还有叉子印没消。”
“你活该,谁让你调戏我的。”晴柔斥道,那时候她真的吓了一大跳,这人怎么那么无耻,大家都在场,他居然就敢伸脚来调戏她。
两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忍不住笑了起来,池未煊笑道:“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剪都剪不断。”
晴柔亦笑,现在回想起当时见到他的情形,她还心有余悸,真怕他会置她于万劫不复,她拼命逃拼命躲,最后还是跌进了他为她织开的情网。
“其实真应该感谢乔震威,是他将你送到我身边,让我的人生重新有了希望。柔柔,我爱你!”池未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个小女人的坚韧与倔强,让他心动,他想管好自己的心,最后还是逃不开命中注定。
晴柔目光一凝,眼里珠光闪烁,她扑进他怀里,“未煊,我也爱你!”爱到心痛,却无力放手。
池未煊抱着她,只是单纯的拥抱,两颗心紧密相连。经过这次的冷战,他们的感情更加浓烈,也学会了更加珍惜彼此。
爱情是两个人的世界,三个人太拥挤。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池未煊轻轻推开她,“吃饭吧,牛排冷掉了就不好吃了。”他端过盘子来,一口一口地喂她,晴柔情意绵绵地看着他,“你怎么能这么帅呢?”
她想起了他之前在广场上唱的那首德文歌,真帅!认错都这么帅的男人,真是要迷死人。
池未煊冲她抛了个媚眼,“你老公我这么帅,你有没有一点危机感?”
“我才没有呢。”晴柔拒不承认,“我也很漂亮好不好?该有危机感的是你。”
池未煊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子,“嗯,我很有危机感,那么很有危机感的我可不可以求个福利,来增加信心?”
“什么福利?”晴柔豪气万丈道。
池未煊喂她吃完最后一块牛排,他站起来走到沙发旁,拿起刚才的袋子递给她,“穿上这个给我看看。”
晴柔狐疑地看着他手上的袋子,“这是什么?”
“穿上就知道了。”他握住她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把袋子塞进她手里,“去吧。”
晴柔接过袋子,她把衣服拿出来一看,手里薄薄的布料让她脸红得快要溢血了,“我不要。”
“乖,穿上给我看看,我想看看。”池未煊使用哀兵战术,晴柔在床事上一直很羞涩,难得主动一次,今晚是他们的周年庆,他想有一个激情燃烧的夜晚。
晴柔抵不住他再三哀求,她点了点头,拿起衣服进了浴室。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池未煊激动地跳起来比了个“耶”,明明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想到她穿那件睡衣出来,他还是忍不住热血沸腾。
晴柔坐在浴缸里往身上浇水,其实她也很想他,想他温暖的怀抱,想他的一切。每一次与他擦肩而过时,她都疯狂想他。但是她克制住了,她不要再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如果他们的爱情需要她这样委屈求全,她宁愿孤独一个人。
安小离说,她是将池未煊放得太远了,所以他做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只有让他从心里正视她的感受,他才会为她改变。
那晚,他说,他会改,他会将所有关于舒雅的事情交给顾远兮去处理,她还是不能相信。就连此刻,她都没有信心,在下一次遇到同样的事情时,他是不是因为责任又将她抛到脑后。
她不确定,但是她依然相信,他会为了她而改变,就像她一样,明明很害羞,却为了让他开心,愿意克制羞涩穿上这样的衣服。
晴柔洗好澡,她拿起这套单薄得根本遮不住什么的睡衣,她穿上身,在洗手台前照了照镜子,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比没穿还具有诱惑力。
她强忍羞涩,缓缓走到门边,与此同时,池未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