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如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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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怀旧多情

滕鉴是之前严小璜邹三参与市文化演出结交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话儿投机谈兴浓,这些年来彼此常有交来;往日严小璜邹三入城溜溜,便常去他办公处喝喝茶水,坐坐便走。滕鉴呢,来D区做事,中午通常都要寻到严小璜邹三小聚,几人说说话吃顿饭,接着分手一中草场,滕鉴带着脚踏车刚好等在那边,见严小璜邹三姗姗来迟,走上前。几人走走说说,沿着操场旁的林荫小道随意的溜达。

走了一会儿,邹三正色的宠爱俩人道有要事请他们协助。严小璜见他一副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说:“全是哥们,有事就说嘛,搞得如此神秘兮兮的做啥?”“用石头丢我。”俩人吓一跳道:“用石头丢你?为啥?”邹三道:“这先不与你们说,丢不丢?一句话!”严小璜滕鉴对视一眼道:“丢,当然丢!可咋丢呢?”邹三甩甩手,把俩人引去草场后头的乱石堆中,亲自挑了一块很沉带尖头的石块,示意严小璜拿起,然后将自个儿的左臂膀放到一处石头上,让严小璜用力往下砸。严小璜有点犹豫:还真打下去啊?这可是说笑的。

邹三瞪眼催道:“砸啊,又让你付药费,怕啥?砸啊!”严小璜心一横,石头用力砸下,唯听见“啪”的一声,邹三那放在石快上的左臂膀,立马自中间凹了下去,邹三的脸瞬间变得土黄。“此刻带我上车”邹三咬牙指挥说:“老腾将我托到其余人办公处去,便说你经过见咱为救一在游戏的孩童,往落下的转头砸伤,一时感动便亲自托咱上车扶去企业。对了,老腾,你拿红本子了吧?”滕鉴在口袋中掏出红艳艳的团证甩甩:“走吧!”

门外传来声音,萧书记来了。

经常处理好自己公事,便去各科室逛逛萧书记,眉开眼笑:“严小璜,在忙些啥呢?”严小璜恭恭顺顺立起来:“平常任务。”“坐啊、坐啊,你忙自个儿的,咱随便看看。”萧书记走至低头忙碌的小萧旁边,饶有趣味的翻阅着墙边的册子。小萧立起来给他倒杯茶,萧书记甩甩手:“不要浪费,咱不喝。”翻阅一会儿,萧书记点头道:“很好,事情记得详细,日期起因结果和处理状况都有。”他突然转移话题,问:“小萧,你一周去工区多少次?”“一到俩次,要瞧事情的轻重缓急。”“严小璜你呢?”“也是一到俩次,但是,小萧下去,咱还叫只能留下,总要有人看着办公处。”“与范主任一块下去么?”“嗯,有一块去的,也有单独的。”范主任是刘向喜事发后,上头自其他单位调过来接任柳韩工作的团支书与企业行政处副主任。但是,范主任似乎对此没啥兴趣,只有为了公事,才来办公处。

“小严今年几岁了?”萧书记落座,随意问道:“来企业几年了?”“二十二了,来企业四年过点。”“哦!”萧书记看看他,似乎在想什么:“全讲你有才有艺呢,好好做啊!哦,对了,你是啥学历?”“高中”严小璜有点羞涩。“不错啊,下班去家后夜里做些啥呢?”“读书,吹横笛,说话睡觉啊!”萧书记笑道:“行!行!生活啊,便是如此。《石头记》读吗?”严小璜挠挠头:“《红楼梦》?读过,我自个儿有本《石头记》。”萧书记关注道:“你有《石头记》?旧版的?”严小璜点了点头。

萧书记激动地一拍自个儿大腿:“你果真有?借我瞧瞧阿行?”严小璜吓一跳,道:“自然行,第二天我便给您带来。”小萧笑说:“看你那样子,不乐意借也行的,无事的。”严小璜急道:“哪个说咱不乐意借?萧书记要瞧,咱自然要借。”“萧书记让你去死,你也去?”小萧调侃说:“你害怕他,咱可不害怕。”“嗨,跑题了,跑题了。萧儿你讲些啥?”萧书记看看女儿,朝门口走去。才几步,突然想起啥,又回头朝小萧说:“哦,回家后,你去城中章叔叔家走一遭,你姐礼拜天要去部队了,去将火车票带回来。”“礼拜天?”小萧看看严小璜,郁闷的说:“为啥非得礼拜天走啊?”萧书记疑惑的看她一眼道:“啥为啥?便是礼拜天嘛,章叔叔那里只有礼拜天的票,咋了?有啥不对么?”小萧迟疑地甩甩头。

严小璜看看萧书记的身影,抬抬眉睫朝小萧搭道:“没想到你家老爷子还爱好文学?这世道,做官的爱好这东西的很少啊。”“那是你瞧见的全是玩权力的。”小萧见怪不怪道:“老爷子从前还写文章呢,发表很多豆腐干,若非是*,也许他便是个文人墨客了。”严小璜想想,道:“他问咱啥水平是啥意思?”小萧奇怪的看他一眼道:“你真不晓得?”“我晓得啥?”小萧拐弯说道:“企业很多科头就连高中也没上呢。”严小璜听明白了,想到前些年的演出回来,小萧说刘书记要提升自个儿一事,仍不住笑道:“萧书记不该与刘书记一般,只是说说吧?”小萧有点恼了,把一叠文件朝他扔去,失声说:“去,做官有啥好?做了官的汉子全是坏人。”此刻轮到严小璜吊高眉毛了,仿佛俩个悬挂在他眉梢见大大的疑问。

晓晓要走了,要去乡下受贫农的改造教育了。

晓晓高中结束后在家中待了一些年,晓晓母亲到处走动没办法,最后托认识人在本市较近的乡下郊区,给晓晓安排到一个队中。晓晓到公安局下户口当天,是严小璜托小萧守在办公处陪她一起去的。到了公安局熟悉的门内,严小璜不得不感叹:好些年不见了,屋子还是当年的屋子,荫头还是当年荫头;后头的厕所变得斑痕累累,红色的砖头在白墙灰中露出来。厕所旁的树茂盛得很,正在凉凉的风里无声的轻柔摇曳想到封微汤的叫声,郇五从枝干上惊慌滑下溜走的身影,严小璜对晓晓说:“我不晓得为啥过往的事会如此清晰地记在一人的脑海中?你晓得么?”“那是你怀旧多情!岁月如梭,过去了,便过去了,人啦,便一日日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