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没?你快出来!”那男子回头对草堆喊:“你赶紧出来啊,给他们看看。”没有动静。男子又喊:“喂,你怎么了啊?你快点出来啊,头都伤了,还怕什么啊?”草丛间一阵骚动,依然没看到人走出。“耍我玩?哼,你找错人了!”郇五得意地双手叉腰,背过脸去;男子恼羞成怒的一跺脚,立马向草丛里冲去,迅速揪出了一个女子:只见那个垂着头,双手捂着脸,额头上还有血迹——是大妹!
众人傻了眼。
一只鸭子一摇一摆的蹦了出来,它“嘎嘎”的叫声都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那天晚上,听完严小璜的话后,晓晓笑起来,说:“我觉得你还是主动给傅所长讲,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多想。”严小璜望着亮堂的走廊,有点不是如何是好:“同一个旧房,又是老同学,这不好办吧?”“有点事情,为我们需要严肃的对待,什么事都有个底线,越过了底线就是徇私枉法了啊。”晓晓靠在家里的门楣上,双目炯炯有神。母亲急急忙忙的从屋中走了出,意味深长地瞧了俩人一眼,便进了厨房。“对哦,书还给你,很好看。”晓晓故意提高了分贝,严小璜心中暗想,她应该是特意说给母亲听的。
那厢,远远的传来郇五杀猪一样的嚎叫。
郇父正骑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用一根粗粗的竹鞭使劲抽着他。郇五挨打,这真是难得一见。郇五长时间没被打啦。而且他马上要十八岁了,身材魁梧的很;便说他与严小璜邹三一起加入巡查队以来,可以说的变化很大,特别上回抓卖假票的贩子团伙之后,全家人都将他当成了大英雄。从来都没有说过他什么不好的。但是这次着实把郇父气得炸天了要,不动手看来是不行的。
大妹的头留下一条很大口子,都送去医院,医生缝了五针;这回大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原本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现在竟然有点蔫巴了。郇五再溺爱他唯一儿子,可女儿一样是爸妈的心头肉,郇父郇母虽然心疼但也只好忍痛打了下去。抽打一会儿,郇父在众邻居劝说下,终于扔下竹鞭,气呼呼的捧着硕大茶壶狠狠地灌了两大口大麦茶,有点不解地望着大女儿:“郇五他去花海是去巡察的,你为什么会跑去花海啊?”他又怒气冲冲的瞪着郇母:“你不跟我说大妹到街上去买一点头花吗?怎么人出现花海了啊?花海?花海是姑娘家能去的吗?”郇母抿了抿嘴巴,没有搭理他。
说实话,大妹回家后,知道事情瞒不住了,所以早早坦白从宽,把去花海的理由告诉了妈妈。做妈妈的总是偏袒自己的女儿与,而且又看着女儿身受重伤,心里一百个舍不得,当然牢牢的和女儿一个阵线。一眨眼的功夫,大妹姊妹长大啦!原本平板的身体现在也********了,细细的小辩子夜变成了又粗又黑的大长辩,怯生生的眼神也变得妩媚起来当妈的老早就在暗地为她考虑她的终身大事了。听了大妹的坦白,郇母都没责骂她,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抱着女儿伤痕累累的脑袋,轻轻的抚摸着馒头绷带,有事心疼又是好奇。
“人家刚从街上买还头花,想去花海瞧瞧花,哪里错了?”郇母云淡风轻的说着,转向老早就爬起来,扶着床沿边几乎快要虚脱的郇五:“哼,倒是这小兔崽子可恨,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又管不住自个儿的手了。以后不好好收敛一下,早晚有一天会出大事。”“阿弥陀佛”在一边的程师母忙合起了手掌,说:“师兄,快不要这样诅咒他了。郇五兄弟只是一下乱了心神,犯了错事罢了。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阿弥陀佛!”郇母合上双手还礼,说:“多谢师哥的指点啊,阿弥陀佛!”。
习以为常的众邻居纷纷点着头附和,劝道:“郇五是一时乱了心神,偶尔糊涂一下,以后不会了啊。郇师傅你也不要气他啦。不要生气啦!你这么正直,儿子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的。郇五年纪再大些就懂事啦!”。
郇五,也便是郇文宇同志整夜都无法入睡,他恨死自个儿的手了。
次日,出乎严小璜的意料,傅所长听了他的报告,既不发火也不批评,只是静静从桌后缓缓起身,负手在屋内踱步,过了好久才说:“你可以主动向上级报告自己小分队成员的错误行为,严格执法!以后不能再有此类的错误了啊,要不然你会被连累了啊。”严小璜感谢地点了点头。“郇五邹三封微汤,还是拍得上用场的;这件事情不要到处张扬,你只要以我的名义给这几个人最严肃的警告,决不允许重犯。”突然,傅所长冲着严小璜狡黠的笑了一笑,说:“你现在可是有了他们把柄,你只要不定期的敦促敦促,他们就会很听话的啊。你给我学着些。”
严小璜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跟着傻笑。
“对了,严小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由于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到,有领导才能,局里打算调你到市收纳局。”傅所长点了一根烟,凝望着火柴上慢慢灭掉的火花,说:“收纳所可是一个实打实发工资的单位哟!你可要好好干啊!不要给局中丢脸。”严小璜特别的兴奋,有点不知所措,愣了半天才反映过来,大声的说:“谢谢傅所长”“不可以!哦,还有,你能再选一伴儿和你一起去,要的是俩人哟,你瞧我年纪大了,差一点就给忘记啦。”“什么时候去报道呢?”傅所长想了一下:“你看吧,你先把小分队移交给曹三吧。然后休息个俩天,下星期一早上再去收纳所报到吧。”傅所长一边说一边拿起了电话,让办公室给他写一封介绍信。
严小璜思前想后,决定带邹三一起去;再怎么说,邹三没有郇五那么多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而且,俩人配合的更加默契,性子和工作方式都比较合得拍。回到队中,严小璜把邹三找来通知他这个喜讯,邹三自然乐不可支。而郇五见严小璜把邹三叫到一起说什么小秘密,邹三还一脸兴奋的样子,晓得他俩肯定有事,而且一定是好事。于是,他偷偷走到俩人身后,猛的探出脑袋:“有什么好事?都也不跟我说?”严小璜见是他,笑着说:“怎么能忘记告诉你啊,我这么不讲情分啊?我与邹三下星期要出差了啊!”“出差?”郇五瞪起双目:“去哪?”邹三故意皱起眉头的说:“好远好远,唉,这么我都不想去了啊。我说严小璜,你代替我不去会不会?”“我?上级又没有安排我去,安排你去是看中你啊。”郇五看着他们俩,好像贪到小便宜一样得意的挖苦说:“你们啊,就服从组织的神圣决定吧,有什么困难都有克服一下嘛”“老同学”严小璜看着郇五诚心诚意的说:“咱们走后,你可得遵纪守法,与大家融洽相处啊,不要随着自己的性子乱来。”“放心”郇五拍一拍胸膛,笃定的说:“我的为人你们不放心?都是老同学,又是旧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