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没理萧青青径直往父亲的房间里去,谁知还没进门,就被一股恶臭顶了出来。暮雪硬着头皮走进去,看到父亲正躺在床上,瘦成了一把骨头。
暮雪登时惊呆了,高喊了声“爸”就扑了上去。
柴元晟原本也被这气味熏得直想吐,听到暮雪情绪如此激动,赶忙跟了进去。
天,这哪里还是人住的地方。窗子是紧紧关着的,并且拉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屋里满地堆得都是酒瓶子,和一些用过的碗筷。有的里面还有些吃剩的饭菜,显然已经馊了。萧成睡的床上被褥乱成一团,而他却只盖了一层床单。
萧成比以前老了许多,脸色蜡黄神色枯槁,像是就要熄灭的油灯。
暮雪不顾一切冲上前去,顿时泪流满面。她承认自己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第一个月是因为腿被撞断了,第二个月虽然能下地却还一瘸一拐,她怕父亲担心,找了个借口没回来。而这个月则是萧青青,住在自己家里,她又脱不开身。
但是让她完全没想到,不过三个月的时间,父亲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暮雪一面流着泪,一面上下检查着父亲的身体。显然他已经卧床时间不短了,坏了的那条腿外侧竟然有个碗大的褥疮。
被子里奇臭无比,还有些污渍像是尿干了的痕迹。
“这到底怎么回事?”暮雪不停的问,她不知道父亲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成虚弱地笑了笑,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女儿了。他原本是想打电话的,可是座机早已经移到萧青青的屋里去了。而自己想要下地都成困难,更别说出屋了。
柴元晟站在后面还算理智,建议暮雪先将萧成送去医院。
谁知话音刚落,门口就冒出个女人来,冷笑了几声说:哪儿都不能去,要走先留下房产证。
说话的女人当然是姚美丽,她和萧青青的户口已经落了进来,自然就变得嚣张不少。暮雪听到她的声音,“嚯”地站起身,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转过去狠狠地看着她。
“你给我爸吃什么了?本来好端端个人,变成这样?”
姚美丽在农村那会儿就经常遭遇丈夫的家暴,所以对打架的场面根本不惧。
暮雪在她眼里,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她两只手叉在胸前,冷冷笑着,“你不知道你爸他成天酗酒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咎由自取?说实话能活着见你,那都是我的功劳。否则,恐怕你连骨头渣也找不到了。”
暮雪向前走了一步,与姚美丽只有半米之遥。双眼仍是冷冷的,丝毫没有胆怯或避让。
“我爸喝酒十几年了,没像现在这样过。”
姚美丽被暮雪逼得将视线转向别处,却仍是一副刁钻奸猾的嘴脸。
“别说这个,我嫁给你爸的时候他就不是个男人。这么久了,连畜生能办的事儿都办不了。”
柴元晟在后面听了,不由皱起眉头。他从没接触过如此粗俗的人,更没听过如此不堪入耳的话。
暮雪忽然笑了笑,旋即那笑意就没在了杀气当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捉向姚美丽的头发,并迅速抓住她的脑袋向门上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