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庞统扫了一眼水镜，道：“师傅，你一向都不是吞吞吐吐的人，今天说话为何这么犹豫，你是我师傅，这么多年了，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吗？”
“自我从幼年时间进入戒律，便是你一直在教导我，指引我，在我心中，你早已经是亦师亦父的人了，有什么话，老师直说便是。”
水镜略微沉默了一阵，随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你在戒律中这么多年，都是我一直在教导你，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正是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我才想对你说，卧龙，凤雏，冢虎，你们三人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你们的性格我也非常了解，卧龙凤雏冢虎，皆为天下最为聪慧，同样也是最为高傲之人，你们高傲，是因为你们有才，你们有高傲的资本，戒律之中，你们三人常有来往，且关系不错，戒律中，你们只需要注重学习知识与培养自身品德情操便可以，但是一旦走出戒律便不一样了，戒律相对于庞大的天下来说，只是一个小地方，戒律中没有纷争，可天下不同，一旦入世，你们所面临的便是争夺天下，想要获得雄图霸业的英主，你们想要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就必须要投身与这些人手下，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就会变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你们选定一人，那么整个人的命运便会一直与你们绑定在一起，他赢，你就能赢，他输，你同样输，可以说，你们，就是为了他们而存在。”
“我明白。”
水镜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庞统当然明白水镜是什么意思，目光遥遥望向天空，庞统眼睛微微眯起，道：“刘备，孙权，曹操，这三人身上均有皇者之气，同样，他们也是最有可能取得天下的人，你是怕我选择错了，在将来后悔吧。”
“不错！”
水镜直接道：“曹操已经有了司马懿，他们两个是天作之合，有了司马懿辅佐的曹操，完全可以不用任何人，而你也不可能和曹操合作，这一点我知道，但是在刘备和孙权之间，我希望你要想清楚，这两人都非常不错，而且两人都可能最终赢得成功，可是，刘备的手下已经有诸葛亮了。”
“诸葛亮的额能力，你应该清楚，刘备在他帮助下，接连取得赤壁大捷，还得到天下九州之一的荆州，现在诸葛亮已经是刘备最为信任的人，我知道你和孔明平时关系并不错，只是，你们都是一种人高傲且互不服气的人，须知一山不容二虎，刘备手下已经有了诸葛亮，你再去刘备手下，即便刘备能够重用你，你又能带给他多少的实际利益。”
“你与孔明都是世间最为聪慧之人，你不甘屈居于孔明之下，孔明也想在各个方面战胜你，你认为，你去刘备账下，你们两个会相处和睦吗？”
“一闪不容二虎！”
听到水镜这句话，庞统眼睛微微眯起，他回忆起了在戒律之中，他与孔明司马懿三人相互辩解争论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他们三个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问题而争辩的面红耳赤，最后谁的答案若是对的，说出正确答案的那人必然是兴高采烈，会兴奋整整一个月时间，失败的那个人则是垂头丧气，几个月时间内都会闷闷不乐，他们三个整整辩论了二十年时间，彼此之间各有输赢，最终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戒律之中，争辩的只是一道题，或者说一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一旦入世，他们争辩的，可就是整个天下了，赢者，流芳千古，会成为整个中原的功臣，输者，遗臭万年，也许，还会为此而丢了命。
输赢，看似很简单的事情，实则，对他们来说，却是最重要，也是关乎一生的事！
看庞统陷入犹豫之中，水镜继续道：“刘备手下已经有了诸葛亮，但是如今孙权手中却没有比较出色的谋士，如果你此时归于孙权麾下，帮他出谋划策，以你的能力，再加上孙权强大的实力，两者合一，争雄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无论是曹操刘备，很有可能都会成为你的手下败将！”
“卧龙，凤雏，冢虎，你们三个或许不一定会是敌人，但是，你们三个也绝对不会是朋友，三个同样优秀的人，存在于同一个中原，注定，只有一个是主宰，而另外两个将会成为陪衬，至于谁是主宰，谁是配成，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而正确的选择，是能力最重要的一部分，你明白吗？”
“选择，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听到水镜这一句话，庞统沉默了良久，最终，庞统摇了摇头，道：“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始终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孙氏家族覆灭羽人国，而羽人国却是我历代祖先所辅佐的地方，我不能帮助我们家族的仇人，孙权手下，我是万万不可能去的，至于曹操，曹操违逆戒律指令，屠戮天下，为祸众生，我也不可能去帮他，除了这两个人，就只剩下刘备了。”
“刘备，是真正的贤主，也有资格得到我的辅佐，至于诸葛亮，他有他的辅佐方式，我也有我的辅佐方式，也许你说的对，一闪不容二虎，可是我相信，我和诸葛亮都不是容不下彼此的人，也许我们间会有摩擦，甚至，我们会和戒律中一样，相互争辩，甚至为了一个问题的答案而动手，可是，我们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我们所辅佐的人好，只要最终目标是一致的，其他一切，都可以忽略。”
“你……”
听到庞统长长说了这么一段话，水镜微微一呆，望着庞统那一双坚定的眼睛，最终，水镜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已经决定了！”
“不错！”
庞统笑了，笑的很坦然：“我已经决定了，去刘备哪里，我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也希望，老师能够支持我的选择！”
“呼……”
听到庞统的话，水镜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如今的庞统，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刚进入戒律那个小屁孩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有自己的选择，没有人能强迫他，也没有人能替他做出选择。
他今天前来这里见庞统，只是给他一些建议，仅仅只是一些建议，无论站在戒律的角度，还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他都希望庞统能够选择孙权，然而，建议是做出了，可是最终的结果，却不是他能够选择的。
“谢谢老师了！”
庞统真心实意对水镜道：“戒律中的事情已经足够麻烦了，老师还能万里迢迢赶来这里为我的事情操心，老师辛苦了，不过老师放心，虽然我的选择是刘备，不过，不管在哪里，我都不会忘记，这里是戒律的人，自己的老师的弟子！”
“去吧，去吧！”
水镜无奈一笑，道：“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按照你所想所选的路去走，不管前路如何，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艰难与困苦，挫折与苦难，是每个人必须所要经历的，你也是，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选择！”
“我也相信，老师的选择不会错的！”
庞统微微一笑，随后身子一转，极速朝着北方之地掠去，那是荆州的位置，也是他所选择的地方。
他不知道，他去哪里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甚至，他不知道他的未来会如何，但是，正如水镜所说的，一旦做出选择，就绝对不能放弃，哪怕受尽搓着与苦难，哪怕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放弃。
他是戒律中最强大，最聪慧的弟子，同样，他也是上古半神凤的后裔，他的一生，不管成与败，注定不会平凡。
无数年后，在庞统想起今日所做出的选择事，他会哭，会笑，会苦，会累，但是唯一没有的，便是后悔，他不会后悔，永远不会，一旦选择了一条路，那么这条路，便是他的命，宁死，也不可能放弃。
眼望庞统离去，水镜遥遥望着庞统离去的背影，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卧龙，凤雏，冢虎，这三人，都是他最为喜欢，同样也是最为自豪的弟子，而如果在这三名弟子中选出一人为他最爱的话，那应该是凤雏卧龙了。
司马懿是他族侄，身上带着血缘成分，自然不能与卧龙凤雏共比，而在卧龙凤雏中，卧龙诸葛亮锋芒毕露，才华震惊世人，虽然出色，但是他总感觉诸葛亮太过于高傲了一点，太过于高调了一点，高傲，高调，是对的，至少对诸葛亮这样的人来说，他有资格，有能力高傲，高调，可是，一向喜欢平静的他，并不是很适应高调，相反，比较中庸的庞统，更为他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