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谌怎么也没想到,把他耍的团团转的人,居然是凌若可。
是的,凌若可和凌逸飞背着赵幽宇做了个计划。他们两个早就商量好了,如果第一个计划失败,那就使用第二计划。
凌逸飞从房间里逃出来,凌若可安排人假装把凌逸飞绑架。凌若可接走了凌逸飞之后,就把凌逸飞带回去,然后她拿着电话,凭借着对魏司谌的了解,就下了各种口令。魏司谌也果然都上套了。
只是凌若可没有想到,魏宏远居然会发现她做的手脚,将他们给抓了回去。
“司谌啊,还是跟你外公多学着点吧。”魏宏远看了魏司谌一眼说道:“对待任何人,都要备有两手准备。”
当魏宏远发现凌逸飞消失的时候,他并没有慌张,而是派人在周围探查了一下。
监控他看的很明白,绑匪是早就在他家附近做了勘察,所以才会对那地形很是熟悉,特意找到一个摄像头少的地方,那地方已经脱离了魏家的管辖范围。而且凌逸飞就直直的往那里走,中途中连点弯路都没有拐。
等到魏司谌走了之后,魏宏远把监控放大了来看。他发现凌逸飞在被绑匪绑架之前,脸上的表情是兴奋的。
所以魏宏远很快就确定了,凌逸飞是被他希望的那个人绑架,那个人不用猜也知道,就是凌若可!
所以魏宏远已经在暗中下令,却追踪凌若可的下落,果然,他的手下们把母子俩带了过来。
“外公,既然他们母子俩这么想在一起,那么就让他们在一起吧。”看着凌若可那哭花了的脸,魏司谌早就忘了自己手指上的伤是被谁害得了。
“你就这么一个孙子,咱们要是不早些培养他,那以后还怎么接替你的公司啊?唉,现在外公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生前把能办的事情都给你安排好,省得我走了以后,你什么都不能做了。”魏宏远长叹了口气,这一瞬间,他感觉他自己好像是又老了几十岁一样。人啊,说老就老了,没有一点原因。
魏司谌没有说话,他知道,面对魏宏远,他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
魏宏远走到凌若可的身前,他看着这个倔强的晚辈,心中升起一丝无奈:“若可啊,你是逸飞的母亲,照理说应该让你们母子俩在一起的,但是这世界不是你说想怎样就能怎样的。逸飞呢,就给我魏家了,你还年轻,什么事都还来得及。”
魏司谌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帮助凌若可的意思。因为让凌逸飞待在自己的身边,确实是好处比较大。首先,凌若可会因为凌逸飞而会多想着自己。其次,公司确实是需要接班人,而这接班人也确实要从小就培养。最主要的是,凌逸飞是自己的儿子,儿子跟爹,天经地义啊!所以他也是想要把凌逸飞留在自己身边。不过他一看到凌若可这个样子就是一阵心塞,心里就开始发软。
“为什么!我一个人在国外辛辛苦苦带着我的孩子,可是我一回国,你们说带走就带走!凭什么?”凌若可满脸泪痕,劈头撒发,她大声诉说着魏家的不公。
“凭什么?因为魏司谌是孩子的父亲。”魏宏远就是把这句话给撂下了,他冷声道:“看在你是逸飞母亲的份上,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下一次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来人啊,把凌小姐带走。”
魏宏远一声令下,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人就走了上来,带走了凌若可。
这一次凌若可没有挣扎,只是默默的跟着他们离开了。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她怎么挣扎都是毫无用处的。
“魏家,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凌若可被带出了魏家之后,她转过身去,看着那个高大的别墅,低声冷道。
凌逸飞一直都在楼上新卧房的床上躺着。用被子将自己的头都给盖住了,这一次他没有哭。因为现在他知道了,哭并没有任何用处。
哭虽然可以暂时缓解难过,但是把那些难过都发泄出去之后,就不会有进步的动力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就是因为不忘记痛苦,才会有最后的胜利。所以从现在开始,凌逸飞要转身成为一个男子汉。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哭,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不会掉泪的。
门轻轻的开了,魏宏远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床上的凌逸飞,不禁笑了一下。这凌逸飞啊,跟魏司谌小时候一样,难过了就会躲在被子里硬撑男子汉,可是只要一有人去把他强行拉出来,又会涕泪横流,像个傻瓜一样。
魏宏远走了上去,将凌逸飞从被子里揪了出来。一开始,凌逸飞还使劲挣扎,可是到了后期他就不挣扎了,只是认着魏宏远抓出来。
他刚被抓出来之后就忍不住哭了。魏宏远看着他哭得跟个小泪人似的,哈哈大笑。
凌逸飞用小手使劲打着魏宏远,一边打一边喊:“祖爷爷是个大坏蛋!逸飞讨厌祖爷爷!”
说实话,凌逸飞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但是那对于魏宏远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等着凌逸飞打完了,也消停了,魏宏远才抱住凌逸飞,轻声细语的说道:“逸飞是恨祖爷爷吧,但是祖爷爷也是为了逸飞好啊。祖爷爷知道把逸飞和妈咪分开会让逸飞很难过,但是整个威远将来都是逸飞的啊。”
凌逸飞哭着说道:“我不要威远,我只要妈咪。”
魏宏远摸着凌逸飞的头,笑眯眯的说道:“逸飞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等你长大就全明白了。祖爷爷想,那个时候,你爸爸也会把路子都给你扑好吧?”
魏宏远抱着凌逸飞,静静坐在床上,沉默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凌逸飞算是睡着了。魏宏远这才轻轻的将凌逸飞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魏宏远出了房门,呼出一口气。
魏司谌里面跑上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魏宏远。从小到大他都是让魏宏远看大的,所谓魏司谌认为魏宏远看孩子很有一手,一碰到凌逸飞不好管的时候他就全扔给魏宏远了。
“孩子睡着了,估计会跟咱们别扭几天,不过没关系,小孩子生气,要不了几天也好了。这些天别跟他提以前,还有凌若可,多给他准备爱吃的爱玩的,最多三天,也就好了。”魏宏远信誓旦旦的说道。
魏司谌长呼出了口气,太好了。唉,说来也是,他这个当爹的也真不合格,自己儿子生气了,自己的脾气也更大,根本没办法哄儿子,什么事都得靠着老爹去办。
“明天啊,你带着他去野外玩玩,不要总是将孩子闷在家里,也别总是让佣人带着。这孩子啊,还是跟着爹在一起好。”魏宏远又开始告诉魏司谌怎么带孩子了。但是魏宏远丝毫不记得自己当年又是怎么带着他自己的孩子了。
魏司谌点头如捣蒜,将魏宏远的话一字不漏的给听进大脑里,并且又在大脑里细细品读了无数遍,才不舍不得的给咽下肚子里。
他跟儿子的关系实在是太僵了,他也是迫切需要办法来缓解矛盾。
第二天,魏司谌穿上了运动服,钻进了凌逸飞的屋子里。还记得前些日子他偷看凌逸飞的日记,在日记里看到凌逸飞说他想要去登山。正好,这些日子他也想去登山活动一下自己多年未开刃的筋骨。
“小飞飞啊,爹地带你去爬山好不好呀?”魏司谌用他这辈子嘴不要脸的声音喊道。
凌逸飞本来早就醒来了,听到了开门声之后也懒得答应,就躺在那里装睡。后来魏司谌说是要出去爬山,凌逸飞一激动,立马就坐了起来,但是随即又想到自己还在和他们冷战呢,就又转身趴回去了。
魏司谌看出凌逸飞是想要去爬山,但是碍于面子他又回去了。魏司谌走到凌逸飞的身边,将他给拉起来。
“小逸飞你给老实儿听着,你爹我现在要带你出去爬山,你要是再敢这么代答不理的小心我削你袄!”魏司谌在进屋之前,是打算一直和和气气的,亲亲切切的,但是现在又露出他的大尾巴,开始玩横的了。
“呜,我讨厌你,妈咪就从来都不会这么凶!”凌逸飞一看魏司谌一脸凶样,他就哭了起来。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爹地不凶,嘿嘿。”魏司谌立马变了个脸,变成了温暖的邻家大哥哥。
凌逸飞这才是暂时停止了哭泣。他一抽一噎的看着魏司谌,一句话也不说。
魏司谌从口袋里将新买的运动服套在了凌逸飞的身上,然后带着凌逸飞吃了口早饭,就出了。
凌逸飞一开始还是挺抗拒的,但是小孩子么,给点好吃的就高兴了。凌逸飞听到魏司谌说山上还有好吃的,他立马高兴的不得了,蹦高高要去爬山呢。
魏司谌这一次没有自己开车去,而是带着凌逸飞,像是普通人一样搭地铁,买车票。
等到了山脚下的时候,魏司谌也没有坐缆车,就是跟着凌逸飞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山上爬。
凌逸飞一开始满身活力,两条腿不长,但是跑起来倒是挺快的,没几分钟就甩了魏司谌两条街了。魏司谌使劲在后面喊他,让他慢一点,注意安全,等他一会。
但是到了后来,凌逸飞那点仅存的体力弄没了,就跑不动了。
魏司谌没用几步就追上了。
“嘿嘿,傻了吧,爹告诉你爬山怎么爬袄。切记不可过急,呼吸要有节奏,来,跟爹学。”魏司谌一边做着并不规则的示范,一边教导着自己的小儿子。
就这样,二人在不规则的动作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终于是才走到半山腰。
魏司谌是实在走不动了,他提议休息一会,在采取了“民众”意见之后,他带着凌逸飞站了一会,就坐下来休息了。
他们二人一人背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的全是吃的,都是打算到了山顶之后吃的。现在已经中午了,魏司谌实在是恶的受不了了,就以暂时补充能量的名义,把凌逸飞的背包抢了过来,将一小包吃的全部摆放在二人中间,开始狂吃起来。
虽然凌逸飞带的东西少,但都是他这个年纪的小孩爱吃的甜食,所以说他们都吃完了之后,也是填饱肚子了。
俩人又喝了一口水,收拾了收拾之后,就继续爬山了。
山是越来越高,越来越抖,但是风景也是越来越美。
凌逸飞看着美景,他的眼神中写着“留恋。”
倒是魏司谌对沿途的美景最多也就是扫一眼,而后就连一点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用余光看着凌逸飞,张口说道:“逸飞,记住爹地的一句话。志在山顶的人,不会贪恋山腰的景色。咱们是志在山顶的人,不要贪婪山腰的景色。”
凌逸飞一听魏司谌的这句话,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对,他是志在山顶的人,他要成为爸爸和祖爷爷一样强大的存在,那样等到那时候他就不会在害怕有人会把他和妈咪分开了!
沿途中,二人不知道挥洒出去了多少汗水,不知道停歇了多少次,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半路而废的人。这过程中,凌逸飞也嚷过一次要放弃。魏司谌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坚定的眼神,看向山顶。凌逸飞也被那坚定的眼神所影响,所以他只嚷嚷了那一次,就不再嚷嚷了。
当山顶上的那棵最高的树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们也站得越来越高。凌逸飞渐渐感觉到了站在高处的感觉,虽说高处不胜寒,但是一览众山小。正是因为有了高,才会有了底。高与低是相对应的,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两面的。身处高位的人大有人在,身处低滩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而凌逸飞,就是想要成为身处高位的人。
“哒。”的一声,二人终于是爬上了顶端。他拭去了额角上的汗珠,站在高山上遥望着远方的大片翠绿,还有隐约可见人间小路。这是高山,他们就是那身处高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