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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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血满途,看我横刀踏雪来

刀霸门下接连有数名门人惨死,风蛇自觉责任于己,遂主动提出相助徐满,但徐满碍于自尊与好胜,断言拒绝。风蛇说:“有时,退一步比勇往直前更需勇气。”徐满说:“畏首畏尾只是懦夫所为。”影妖果如众人所料,子时一到即于秘室出现,厮拼间,跟发现其竟是女儿之身。别无选择的一场恶斗,惨烈处,叫人惊心动魄。石老和尚说说:“喔?”

两人都将性命豁出去了,血,在任何一方倒下前绝不会停。眼神那不屈斗志,显示出彼此的目标只有一个。梦若说:“徐满。”石老和尚说:“不要过去。”

徐满说:“为枉死的众兄弟,拼死也要摘下你这妖怪头颅。”影妖说:“连这小子也对付不了,我如何向尊忍交代。”徐满说:“再来。”影妖说:“我绝不会败。”血流得越多,越发激起两人的拼劲,伤痛,已不当作是一回事。风蛇心想:要分胜负了。

刀霸径袭影妖头颅,而影妖的剑,亦疾刺徐满腰间,若彼此也不撤招,后果只有一个,同归于尽。梦若喔了一声。石老和尚心想:同归于尽?风蛇似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并无半点惊讶,只默然静看战况。对影妖来说,死不算什么,比任务失败仍来得光彩。那徐满呢?他更不怕死,一直以来,他就只懂勇往直前,无畏无惧。但,这次他竟然退了,在他来说,这绝对是懦夫所为,他到底想什么?

就连影妖也愕然了,刚才的决战,徐满连半步也没退过,难道现在真的怕死起来?不,以徐满的性格,头可断,血更加可以流,只是他忽然明白到,这一战,并不只为他自己,而是关乎逾百门人的性命与楚翼对他的期望,他已懂得责任的重要,这不是怕死,而是成熟了。风蛇心想:徐满,你终于明白退的重要了。是时候出手了。徐满啊了一声。

散功。风蛇一掌拍下,影妖全身真气溃散,冒出浓浓黑气。梦若说:“堂堂风大侠,竟也乘人之危?”石老和尚说:“他绝非这种人,当中定有原因。”徐满说:“风蛇,你不守承诺。”风蛇说:“徐满,你已胜了。”影妖说:“你,为何要救我。”一身邪功尽散,影妖颓然跪倒。风蛇深知命九罗修术阴邪自损,若不成功,非但前功尽弃,更会因经脉四窜冲击而爆体身亡。风蛇说:“生命可贵,何必自残轻生?”

影妖说:“我的生死与你无关。”“我大日本精神,失败便要付出代价,死,是唯一洗脱耻辱的方法。”徐满说:“切腹?”影妖说:“你这算什么,是要尽情羞辱于我?”风蛇说:“影妖,请别误会。”“江湖中人,胜败乃兵家常事,若输了就要死,只是懦弱逃避行径,并非真正武者所为。”“而且,我不欲因于贵派的误会,而导致东瀛,中土两地武士互相仇杀,世代不休,如今,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徐满在过往的成长日子,从没听过像这样的说话,但如今在风蛇口中道出,竟觉其语重心长,隐含真理。

看着风蛇不算魁梧的背影,徐满竟有种感觉,眼前这人,虽无刀霸无敌刀那份压人气概,但同样是那么高不可攀,遥不可及,源于那份宽宏气度于毫不礁石的真性情。石老和尚说:“他不杀影妖,是希望能化解东瀛与中土无休止的杀戮。”梦若说:“神风风蛇,果不枉侠之大名。”影妖说:“风蛇,多谢你点化我回去东瀛后,会尽我所能,叫我的同胞不必再来了。”风蛇说:“这太好了,风某感激不尽。”事情似已告一段落,但刀霸门中,忽地一人排众而出。大有的妻子小娟。说:“她杀我丈夫,岂能就此放过她。”“受死吧。”

小娟说:“徐满大哥。”影妖说:“你。”徐满说:“嫂子,我保护不力,是我的责任,这一刀由我来受好了。”“风前辈说得对,大义当前,有时也需牺牲小我,退一步的勇气,也许换来更有价值的事。”徐满成长了,上了人生宝贵的一课,风蛇不由报以嘉许笑容。风蛇心想:好个敢作敢当的少年英雄。徐满说:“走吧。”影妖说:“一条手臂虽不能补偿什么,总算稍表我的歉意。”

影妖说:“后会无期。”梦若说:“娟姐,你很勇敢啊。”徐满说:“风前辈,徐满实在不得不承认,对前辈心悦诚服。”“但,徐满就是徐满,最后我仍会以自己的方法闯自己的路。”风蛇说:“嗯,看着你,就如见到我一位脾性刚烈的师兄般亲切。”“每人总有自己的路,不论选择什么,但求无愧于心,再见了。”来如风无踪,去如风无痕,这神话般的人物,踏着传奇的色彩走了。徐满说:“无愧于心。”

人,实在有着太多缺点了,在争名逐利,权欲熏心的江湖打滚,要做到无愧于心,实在谈何容易。徐满的路,可说只踏出了第一步,刀霸门之事方了,但江湖风波恶,有岂有一刻平静。同桌会外事参将兵器说:“影妖果然厉害,身负重伤仍可安然脱险。”影妖说:“啊,怎么竟劳驾兵参将亲迎。”兵器说:“因为,你不该活。”“所以专程来送你到极乐世界。”

兵器说:“放心去吧,你的仇自有人替你报。”使出穿心腿。“所以,我用脚来给你了断。”兵器说:“立即将这废物日夜兼程送回给东瀛忍血一族的尊忍。”“跟尊忍说,风蛇连同刀霸门设下陷阱,将影妖及营火五隐一举杀了,更扬言尊忍不自量力,贻笑中原。”“听清楚没有?”手下说:“清楚。”兵器说:“嘿,用兵者,以谋略决胜千里,兵不血刃方为上品,要消灭对手,又何须费一兵一卒?”

黑与白,在漫天飘雪中,黑,显得份外刺目,而白,益发无暇亮丽,明确而不含糊。但在茫茫江湖路,黑,可以是正,白,亦可以是邪,如何界别,由谁判定?人可怨苍天,苍天可怨谁?每个人所走的路,所作的事,在雪上留痕,可瞒过别人,瞒过自己,却骗不到白雪。该走的路,怀不灭战意,不管踏雪还是踏血,只要心无畏,锋不能阻,伤更无惧。

一个骰盅在急剧摇着,但奇怪的,竟没有半点声息,莫非内中并无骰子?当然不是,骰有三颗,只是被内力所控,各不碰撞,以防被听出点数。楼请第八号人物,拔地,还老同。还老同说:“嘿,楚老弟,下注吧。”楚翼独离刀霸门,他为的,莫非竟是与人对赌?还老同人如其名,满脸淘气,天真的看着楚翼。但看两人处身的戏台并无半吊铜钱,那他们的注码又是什么?骰子一向是楚翼最擅长的玩意,那他又为何迟迟未有所决,脸有难色?

而与楚翼同来的两名刀霸门众,身上伤痕处处,血迹斑斑,又为什么?当铁,和阿至。还老同说:“怎么了楚老弟,身为刀霸门主帅之一,竟连下注的胆量也没有?”楚翼说:“不是没胆量,而是不值得,若输了我方便损折一条人命,赢了亦只能一人离去,并不公平。”还老同说:“楚老弟,你可别忘记,要请得动你入局我们亦付出不少代价啊。”“嘻,我们损折十数人,四度伏击,五番截杀方能请得动你。”“如此诚意,楚老弟又怎能说我占你便宜啊。”楼请大事张罗擒下楚翼,当然不会只为了一场赌局,那背后的目的会是什么?楚翼说:“看来,三楼主连邀请和被逼也分不清楚啊。”还老同说:“嘻,怎么也好,我最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所以,你们要全身离去就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连胜三局,二是答应我们的建议。”建议?楼请有何企图?阿至说:“怕你娘的,刀霸门没一个怕死,全是一等一的硬汉,这一注先押我的命。”

阿至说:“我买大。”楚翼心想:糟。还老同说:“嘻,祝你好运了。”“一二三六点小。”“抱歉,你输了。”当铁说:“阿至,死了。”还老同说:“年轻人太冲动了,生死大事又怎能如此轻松决定,楚老弟,相信你不会犯同一错误吧。”楚翼说:“阿至,对不起,若我没选你随行,你便不会死。”楚翼迟迟未决,便因顾虑门人而进退两难。当铁说:“楚大哥别说这种话,阿至说得对,刀霸门没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当铁说:“楚大哥,不用顾虑,就以我的命下注好了。”当铁之言令楚翼深深感动,但其心里同时亦涌现一份感觉,人竟会为着一份英雄感连性命也不要。还老同说:“时间可多着,楚老弟可考虑清楚才下注,最重要是别选择错误。”楚翼说:“哈哈,那么,你们楼请又如何?”还老同说:“嘻,我们又如何?”楚翼说:“你们不惜冒险暗里招揽我们刀霸门为旗下,若一旦被其他三大势力得知,他们会如何?”“到时,楼请大有可能遭到三大势力围攻,你们这一注,是否选择正确?”还老同说:“楚老弟说得对,但刀霸门所在地正处于四大势力中央,若肯投诚,楼请便占尽地利,进可攻退可守,即使面对实力最强的落不黄旗亦不足惧。”楚翼说:“正因如此,所以在未成事前这交易绝对要保密,若我不答应,就只有死路一条。”还老同说:“嘻,对对对,楚老弟真聪明,不知老弟选生还是死?”楚翼说:“抱歉,我做不了主,因为刀霸门非我一人独掌,真正能决定的人并不在此。”楚翼所说的当然便是徐满。

楼请,四风中历史比落不黄旗更久远,但论声望与实力,却是四大势力之末。楼请之主报至尊,凭一身据说无人可破的死不神功,与保守作风及六亲不认的性格,数十年来倒也屹立不倒,故人称不老死。楼请以偏门起家,经营嫖赌饮吹,故势力范围多于品流复杂的市井之处。凭报至尊一人之力,在早年没太多对手的情况下,竖起一方势力,但近年群雄并起,楼请便裹足不前。但,一个年轻人的出现,却令沉寂已久的楼请出现光芒,这年轻人自有一套方法,竟能化腐朽为神奇,成为楼请第二号人物,大元酒品,老大牛。

老大牛,出身市井,不修篇幅,外表看来底下,内里却拥有惊人智慧,雄才伟略,粗中有细,生于九流却是出类拔萃的一流良将。老大牛加入楼请短短数年,励精图治,将本已暮气沉沉的楼请改革得重现生机,势力更直逼其余三风。楼请职别架构,是以不老死最引以为傲的玩意,牌九为序。五花八门,楼请门下只分为两大部属,五花专责经营生财生意,而八门则负责对付外敌。

老大牛号称大元酒品,据称乃因其出身九流,且擅长使九种不同厉害兵刃,故有元帅之名。老大牛的辖地当然是油水最多之处,范围亦最广,名为徐粉。徐粉。自成一国,处于省县交汇之处,人流甚众,龙蛇混杂,亦形成乃最佳生财之地。穷途末路时有听闻,但穷途有路保管你没听过,一个有趣的名字,但内里却绝不有趣。

众人说:“打他,打他。”一人说:“你这废材家伙不知死活,竟敢出场。”众人说:“打得好,我下了那壮汉重注,一定要赢,打死那瘦家伙。”

穷途有路,原来是专供搏杀相斗之所,当你穷途末路时,不管是人是兽,或是鸡是狗,只要有一口气也可进来一搏,出场胜出者自有奖赏,而旁人亦可自行下注。这里的人,只要下了注,便不理对方是老弱妇孺,只管为自己一方的出场者疯狂打气。在这没人性的聚赌之地,自有幕后主脑人。为获取最大收益,幕后人自无所不用其极。冷门就在这情况下时有发生,为本身利益,人命,在这里只是一种造马工具。大汉说:“啊,怎会。”

瘦骨仙爆冷胜出。众人说:“妈的,怎可能会输。”“惨啦,什么钱也输了。”“这次发财了,老大牛的内幕消息真准。”“啊,你见过老大牛?”“那天在街上碰上他,我当然不放过,死缠着他。”“你真走运,竟能遇上老大牛。”“这当然,我从未听说老大牛输过,他赌什么也赢。”“对对,问他比拜神更准更灵。”“下一场买谁?”“那用多想,当然尽押在老大牛身上。”

众人说:“今次老大牛拿傲虎出赛,不信傲虎也得信老大牛吧。”“对对,我马上下注。”“不知老大牛会否亲自领兵?”“真没脑袋,我早已买傲虎胜了。”这时,场中已步出一名肌肉如铁的精壮大汉。众人说:“踤,不可一世,待傲虎出场看你还怎么威风。”“傲虎出来了。”“好,傲虎必胜。”

傲虎原来是老大牛圈养的一头恶犬,虎背熊腰,爪如钢爪,四脚立地,身高已几及常人。众人说:“老大牛没来啊。”“没关系,反正老大牛从没令人失望过。”徐粉就是个彻底的金钱主义世界,在这里,人和狗不会有分别。那大汉说:“别怕,别怕,为着妻儿能活下去,我一定要赢,拼了命也要宰掉那头狗。”比赛开始。

众人说:“哈哈,赢定了,好,咬得好。”突然,一神秘人说:“****不分,这是什么地方,人的尊严何在?可恶。”

这场****大战,很快便分出胜负,真可恶,真个人不如狗。任大汉拳如雨下,傲虎仍不觉痛,死咬不放。神秘人说:“畜生,滚开。”傲虎满是不忿,目射凶光,喉头怒吼。

但来者的杀气凌厉得可怕,傲虎目光一触,已吓得落荒而逃。众人说:“这小子是什么人?”“连傲虎也怕他?”下人说:“傲虎不用怕,小子,你是谁?”神秘人说:“专程来找老大牛的挑战者。”下人说:“啊,哈,原来又是要求成名的小子。”众人说:“嘿,不自量力的小子。”“这小子凭什么来挑战,老大牛是何等人物。”下人说:“不知死活的小子。”

下人说:“傲虎,咬死那小子,快。”“不用怕,咬他。”傲虎反噬主人,旁观者无不错愕莫名,一时间鸦雀无声。神秘人说:“什么,老大牛的手下竟连狗也制不住。”“本就连狗都不如。”“但狗不懂说人话,你就将我的话转告老大牛好了。”

能吓得傲虎不敢面对的,原来就是徐满。徐满说:“叫老大牛出来,也许还可保命,否则他的下场就如那头畜生一样。”手下说:“你,大号是?”

徐满说:“挑战者。”徐满此来当然是为了楚翼,但他为何找上老大牛?且要隐藏身份?徐满迈步离开,全场仍呆若木鸡,只有一个人例外。场中各人,包括徐满也没注意到,暗角处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这人毫无举动,只是默默观察着徐满,但,看他的眼神绝不友善,肯定是冲着徐满而来,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