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在一起玩,没让你吃过亏吧!”姜军怼了海涛一杵子,嘎嘎乐道:“就按你说的来,谁挣多挣少能他妈咋地,咱哥俩绑一块干,指定能妥!”
“不过你可得找俩精明人给你往下散货,别他妈出了事儿还没等到局子里,在道上就给咱们全撂喽。”海涛不放心地嘱咐姜军。
“唉,对了,你一说找俩精明人,我倒是想起来给你介绍个朋友,我把他叫来,原来也是在道上玩的,人绝对仗义。”话音落毕,姜军也没管海涛同不同意,掏手机就拨了出去。
“喂,滨海楼吃饭呢,过来呗,给你介绍个朋友,处得相当不错,认识认识,妥了,等你昂。”
不到二十分钟,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大秃瓢门都没敲就进了姜军和海涛的包厢,此人的一身打扮让能人笑到喷饭。
死冷寒天的就穿了件单薄的灰色僧袍,脚上锃亮的棕色皮鞋,脖子上还挂着一串菩提子,手碾佛珠,大咧咧地往桌跟前一坐,全没拿自己当外人,张口第一句就是:“服务员,给这桌整个肘子!”
瞅着眼前这个人,海涛先是一愣,然后嘴长得老大:“伍和尚?你不是进去了吗?”
“我进去就该死呗?一辈子还出不来了呗?”伍和尚翻了个白眼,抓起桌上的一只大虾,连皮儿都不扒就往嘴里送,吃完后抹了两下嘴巴子:“这还得亏了姜队,要不老哥我还****在看守所蹲着呢。”
常在道上玩,伍和尚跟海涛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各自大哥手底下的左膀右臂,显然他俩早就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
海涛诧异地瞅向姜军,开起了玩笑:“咋回事?唠唠呗,你捞这犊子干啥,让他在里面待着多好。”
“也不是我捞他,本来跟郭辉在一起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我瞅他身手不错,就跟局里打了个招呼,现在搁我那挂个小队长的职,吃空饷呢。”姜军之所以这么说,他是想让海涛知道自己在局里的面子不是一般人能攀得起的,其实他捞伍和尚出来可真没少费劲。
伍和尚插了一嘴:“现在我跟姜队混口饭吃,咋地,听说有买卖啊?”
“有哇,你伍和尚敢捅咕****不?”海涛半开玩笑地试探道。
“草,我当****多大个买卖呢,有啥不敢的,只要姜队吱声就好使!”伍和尚这人脑子直,谁一上纲他准保就跟着上线。
“那行,到时候有我一口吃的就只准饿不着你。”姜军冲伍和尚提了一杯酒,他把伍和尚叫来的目的就是如此,因为有些话他不能说,得借着海涛的嘴往出吐露。
就在这个酒桌上,仨人达成了协议,接粉,贩粉,卖粉的这么一个铁三角关系。
不出一个月的功夫,酒吧一条街都知道了有个假和尚是倒腾粉的,但是这些瘾君子们不知道的是,从他手里买过粉的基本上隔了几天后,都被秘密逮捕给送往戒毒所强制戒毒去了。
饶是如此,因为伍和尚的名气在那摆着,再加上货纯,找他买粉的人就没断过流。
一天晚上,自由极地酒吧里的卡座,伍和尚正在向姜军汇报今天卖了多少钱,突然一帮年轻人张牙舞爪的走了进来,之前指定是没少喝,到这儿来喝二茬酒寻个刺激。
他们当中有一个女孩儿,引起了姜军的注意,因为那女孩儿很安静的跟在后面,像酒吧这样的场所,动感的音乐响起,哪个不是人来疯,这样的她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姜军透着昏暗的灯光,隐约看见那女孩儿笑起来时两个深深的酒窝嵌在脸上,不由得心里一颤,不是闫思彤又是谁。
心里寻思,她咋跑这地方野来了呢?
“姜队,今天晚上一共卖了二十六万,可都给老财和小猫这俩犊子给拿走了。”伍和尚这个过路财神,没好气地嘟囔了一番,见姜军没搭理自己,便顺着姜军的目光瞅了过去,然后一拍大腿:“嘿,我草,这小伙刚在我手里面买的粉,还真******是缘分呐。”
“哪个?”姜军狐疑地问道。
伍和尚伸手指了下闫思彤那帮人走在前面领头的一个黄毛说道:“就他,没少买,还他妈跟我俩讲价呢,我就跟他说,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白菜呢”
没等伍和尚的话说完,姜军就拎着酒瓶子一步三晃地跟了过去。
伍和尚也不知道姜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看见姜军的脸色挺不好看,便撂下酒杯,脚下紧跑两步跟上姜军。
“你跟过来干啥,回去待着,有事儿我招呼你。”姜军一把把伍和尚给扒拉到身后。
这段日子里,伍和尚算是摸清楚了姜军的脾气,那是向来说一不二,所以乖乖地坐了回去。
姜军跟闫思彤那帮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眼瞅着前面的人都纷纷进了包厢,姜军冲过去一把拽住走在最后面的闫思彤:“你上这得瑟啥来?”
闫思彤刚想尖叫,却看见了那张她做梦都想梦到的男人的脸,激动了好一阵,才嘟起小嘴:“你管我呢?再说你不也在这地方浪呢吗。”
“没跟你开玩笑,到底干啥来了?”
闫思彤看姜军的表情透着股严肃劲儿,再想到姜军的工作,还以为姜军是在这儿有任务呢,便耸肩指着包厢里:“我一同学过生日,吃完饭非说要带我们来这儿嗨一下,大家都来了,我也不好意思撤啊。”
“走,带我进去。”没等闫思彤反应过来,姜军抓起她的手走进包厢。
闫思彤又感受到了那只大手牵着自己时的那种幸福,立刻眉开眼笑地露出两个酒窝,乖乖地跟在身后。
见到一个陌生人拉着闫思彤的手走进包厢,同学们发出嗷嗷的狼嚎,只有那个黄毛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你谁啊?”
“我是她对象,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喝一杯吧,今天晚上我帮大家埋单。”姜军礼貌地介绍自己,然后用鼻尖蹭了几下闫思彤的额头,十分亲昵。
闫思彤那帮同学一听说有人埋单,赶紧鼓掌欢迎,纷纷羡慕地瞅着闫思彤,有几个爱拍马屁的甚至当面夸了出来:“思彤,你对象真爷们!”
唯独哪个黄毛没表态,自顾自地给大家倒酒。
等桌上的十几个空杯倒满后,黄毛提起一杯:“今儿个我生日,感谢大家能捧场,咱们干一个!”
正当大家纷纷将要拿起酒杯时,突然姜军开口说道:“诶,慢着,既然今天大伙儿高兴,我看咱就别喝这不上档次的芝华士了。”
一瞬间所有的人脸都绿了,谁也没寻思姜军能突然弄这么一出,这不明摆着寒碜黄毛呢么,心里寻思,闫思彤这对象咋这么没礼貌,但也都给闫思彤的面子,谁也没吱声。
黄毛不高兴了,揶揄道:“芝华士都不上档次了,那你给咱们开两瓶上档次的呗?”
姜军打了下指响,酒吧经理立刻躬身弯腰,把耳朵凑到了姜军跟前,恭敬地说道:“姜哥,老板说您在这的消费都记到他的账上,开什么酒您尽管吩咐。”
“开四套皇家礼炮,另外把这桌上的酒都给我撤喽。”姜军吩了一声,经理立刻回身向站在身后的服务员低语了几句。
众人都痴痴地瞅着姜军颐指气使的样子,纷纷猜测闫思彤这个对象到底什么来头,这么大的面子。
黄毛的脸色立刻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冲姜军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出了包厢的门。
姜军轻笑一声,跟了上去,心里寻思,就你这小样还想跟我单独唠唠?
闫思彤怕俩人吵起来,赶紧拉住姜军的衣角:“你干嘛去呀?”
“没事儿,我就去个厕所,你好好在这呆着,我一会儿回来。”
闫思彤总感觉姜军今天有点怪怪的,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他是我同学,今天人家过生日呢。”
“放心,我有数。”姜军拍了拍闫思彤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背,柔声说道。
姜军和黄毛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包厢,谁也没吱声,闷头走进厕所。
一到了厕所,黄毛立刻变脸,回身报膀,狠声对姜军喝道:“你啥意思呀?故意掘我?”
姜军给自己点了棵烟,靠在洗手台上:“我啥意思你心里没数吗?你那酒不干净吧。”
黄毛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自己做的足够隐蔽,再加上灯光的昏暗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可半路就偏偏杀出来个程咬金来,被一语点破后,自然是哑口无言。
姜军看他没吱声,继续说道:“活不起了是咋地,连同学都他妈祸害,我看你这书都他妈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黄毛本想借着自己过生日的机会,把这些同学给拉下水,毕竟自己染上了毒瘾,家里给的那点生活费还不够他抽两次的,所以他今天发狠在信用卡里透支一万多块钱,跟伍和尚买了不少的粉。
目的就是想偷摸下到酒里,让这帮同学们喝完之后上了瘾求他买粉,他好从中赚个差价,供自己吸毒。
他的这种做法就是典型的以贩养吸。
“你他妈管闲事也不看看老子是谁!”黄毛见自己被拆穿,凶相毕露:“我不管你是干啥的,粉钱赔我,别以为你跟这家酒吧的老板有点关系,老子就杵你,外国语大学扛把子刘子豪,你去打听打听!”
“呦呵,扛把子?道上玩的呗?”姜军饶有兴致地瞅着刘子豪,全然没把人家当回事。
这时候有三个奇装异服的小混混刚巧上厕所,撞见了这一幕,指着姜军跟刘子豪问道:“咋地了子豪,这犊子惹你了啊?用不用哥几个给他上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