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彭工道:“这妮子那点子小伎俩,怎能瞒得过老夫?没错,我就是杀了她的爹娘,但是,她为了苯教,还是不得不答应,在老夫的胯~下婉转承欢,哈哈!”
“你就不怕她趁机杀了你?”
“怕什么?”岛彭工满不在乎地道:“想当初,在你们大唐的宫廷中,多少妃子是犯官之女。那为何皇帝就不怕她们报仇呢?无它,宫中自有手段,让她们没有报仇的机会罢了。”
崔耕心中几乎已经被岛彭工说服了,嘴里却道:“南北朝时期,北周武帝下旨灭佛,可曾将佛教完全禁毁?没有。相反地,两百年后,佛教在大周发扬光大。你即便以苯教相威胁,白玛罗姆也未必就会不顾父母之仇而就范!”
岛彭工胜券在握不屑置辩,轻哼一声,道:“死鸭子嘴硬,那就请崔相拭目以待吧。”
本来在这个场合,没宋根海说话的份儿。
但他听到这,实在忍不住了,道:“那什么,“仲巴”老头儿,你既然那么自信,直接把事儿办了不就成了?何必还特意让我家大人来一趟呢?”
“当然是让崔相有自知之明。”岛彭工不屑地看向崔耕,道:“希望崔相经此一事,明白吐蕃不是他可以搅风搅雨的。到了这儿,是龙他得给老夫盘着,是虎,得给老夫卧着!若不然,就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崔耕看向车骑长迟扎陆贡,道:“这也是您的意思?”
迟扎陆贡微微一笑,道:“仲巴为了让崔相相信他的实力,特意让本将军来做个见证。”
话不投机半句多,崔耕站起身来,道:“本官明白了,告辞!”
岛彭工拱了拱手,道:“恕不远送!”
“诶,崔相莫着急走啊,本将军送送你。”迟扎陆贡也起身,道:“其实我吐蕃还是愿与大周结的,只是崔相您半个月前的举动做的太过了,仲巴又是眼里不揉沙子的……”
迟扎陆贡一阵碎碎念,崔耕却没理他,转身就走,封常清等人紧随其后。
但是,迟扎陆贡似乎没皮没脸,紧跑几步向前,扯住崔耕的袖子,不管崔耕听不听,温言抚慰。
……
……
崔耕回到金亭馆驿的时候,辩****的消息,已经在拉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崔耕原本还有些奇怪,这老头霸占了白玛罗姆,又怎么可能对三教一视同仁?其他两教就没有意见?
这时才知道,岛彭工是一次娶仨,另外两个女子,分别是汉传佛教和泥婆罗所传佛教的信徒。
宋根海恨恨地道:“这老家伙那么大岁数了,胯~那玩意儿还能用吗?我诅咒他看得见吃不着,憋屈死!”
封常清皱眉道:“别整那没用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这老东西如愿。要不然,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可让咱们大人的脸,可往哪搁?”
“可是……”宋根海苦恼道:“这老家伙对大人极为敌视,又占据了大势,咱们有啥法子?”
此时崔耕的脸上,却是丝毫没有懊恼之色,颇为玩味地道:“大势?这老头占了什么大势了?”
宋根海弱弱地道:“太后、车骑长都支持他,苯教为了生存,得捧着他,白玛罗姆嫁他之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这还不叫大势?”
“当然算不得什么大势。”崔耕伸出了三根手指,道:“本官来告诉你,什么叫大势:其一,现在吐蕃主少国疑,叛乱不断,政出多门。其二,现在吐蕃国国力大减,惧怕我大周。其三,三教现在的矛盾,远没到你死我活,并不希望展开决战。”
“不对吧……”宋根海道:“即便三教并不想决战,但是,若有个一步登天的机会,他们岂会拒绝?”
崔耕摇头道:“如果能稳赢,当然不会拒绝。但是现在么……单凭一个岛彭工的支持,还差了点儿。”
封常清听出崔耕的话里有话,道:“大人,您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还是常清你聪明。”崔耕手中一个纸团闪现,道:“若吐蕃朝廷拧成了一股绳,哪还用得着本官出使吐蕃?这岛彭工帮着赤都松赞大打败论钦陵之后,实在有些得意忘形了。”
……
……
宋根海都对崔耕不看好,吐蕃百姓们,当然就得加个更字。在他们看来,白玛罗姆为了护教,万不不允之理。
然而,事情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了大家的预料之外。
第二天,白玛罗姆就非常高调地宣布,拒绝成为岛彭工的小妾,并且将二人的恩怨公之于众。
一时间,百姓们众说纷纭,有说白玛罗姆做的对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嘛。还有人认为白玛罗姆不顾大局,要知道,她这么一拒绝,岛彭工注定了要拉偏架,苯教危矣!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有一点大家的看法却是出奇的一致,若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话,获胜的必定是泥婆罗佛门。
道理很简单,汉传佛教,和崔耕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岛彭工哪怕只是为了面子,也得打压汉传佛教啊。
至于太后和车骑长?二人就没一个是信奉汉传佛门的,谁会为汉传佛门说话?
时光似箭,又是一天过去,辩论法大会的日子到了。
就在拉萨城内,筑起了一座三丈高的高台,太后赤玛类、车骑长迟扎陆贡、仲巴岛彭工居中而坐。
三教领袖,苯教卓葛云意,汉传佛教悟缘,藏传佛教扎勒不罕,呈三角形,坐在高台的边缘。
台下,三教信徒两万多人,驻足观看。
当当当~~
三声钟响,吉时已到。
太后赤玛类微微点了点头,岛彭工高声宣布道:“汉传佛门与泥婆罗佛门,差异甚大,和苯教一起,可并称三教。一国之内,三教并兴,甚为不吉。现在,本相准许三教辩论,胜者为我吐蕃国教,败者或者改信,或者出走吐蕃,别无他路。现在,本仲巴宣布,辩论开始。”
“且慢!”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在台下高声发言,人们循声望去,却是一名深着绯袍头戴乌纱的汉族高~官,和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
岛彭工道:“崔相,这里是我吐蕃的辩法大会,跟你完全无关,还是莫搀和了。”
“怎么说没关系呢?”崔耕微微一笑,道:“本官既是汉传佛门的护法,又是苯教的护教法王,理应参加此会。”
“哦?是吗?”岛彭工道:“那老夫倒是奇怪了,三教只能柳一教,你参加辩法大会,到底要为哪家说话呢?”
“这个么……本官上台再说。”
说着话,崔耕和白玛罗姆一起,顺着梯子,来到了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