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干吗?”怕梦儿那小辣椒又呛到人,柳丁丁赶紧抢先问。小文子笑呵呵一下,对着东方奕和柳丁丁拱手:“明日一早,皇宫赴宴。”
“赴宴?”柳丁丁疑惑的歪了头,王爷有资格在皇宫宴请朋友么?她转头去看东方奕,看一眼,忽然好像恍然大悟:对哦,他们可是表兄弟,或许是那个皇帝请他们一起,所以美王爷等着东方奕。
柳丁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东方奕自然是知道的。路上他已经收到了凌辰宇的飞鸽传书,焚香谷弟子也有密报,知道凌辰宇已经夺权成功。明天一早,凌轩灏就要让位,哪怕他故意在京城掀起暴动,亦是不能阻止凌辰宇的复仇夺权。
凌辰宇生母被逼害之仇,终于得以一朝沉冤得雪。
“嗯,明天我会带月月一同去的。”东方奕对着小文子温和点头颔首,小文子笑呵呵拱一下手,说声告退,也未多留就走了。只是临走前微微的叹息一声,看一眼睁着大眼不明状态的柳丁丁和她身边那温润的东方奕,小文子再一次叹息自己家主子命苦——-找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怎么就不是主子的嘛。
柳丁丁看小文子坐上马车走了,这才转过头来,仰起脸看着东方奕,习惯性的咬咬唇:“明天我也要去吗?那个、你们兄弟聚会,我还是不去的好吧?”她有些惴惴的说,眼神儿东飘西飘的:想来她也不会喜欢那种宴会的,在皇帝面前一定很不舒服的吧?束手束脚的,不熟不说,尤其她还被别人在皇帝面前说是奸细,这下一见该有多尴尬啊。
东方奕看她又皱眉,知道她一定又是自己在乱想些有的没的。可是有些话他现在不方便说,只能让她自己想着好了。“不行,一定要去,你可是我的娘子。我去和表兄弟们聚会,怎么能不带着我的小娘子?除非你嫌弃了相公我……”他那口气忽的有些可怜起来,微微的沮丧了一点脸,惹的柳丁丁咯咯的笑。
“怎么会啦,我只是觉得和皇帝打交道是很累的事情嘛。你要我去,我一定会去的呀,谁让你是……我的相公。”那几个字说到最后,她声音一下就小了起来,说罢又是微微垂了头咬咬唇,显的很不好意思。
东方奕捏捏她的脸,还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娘子,可是有时候又火热的叫他疯狂,比如那天晚上她的主动……他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火热,那声音中添了更多怜爱:“走吧,先回家,娘和爹想必已经等急了。”他疼惜的牵紧她的手一起往门外走去,小北一早驾着车在门口等着了。
京城里果然是热闹的,与出云城、荣州府这种小地方比起来,它的热闹也多了不一样的味道,那是京城古都独有的大气、霸气。一路上,都是些上了年月的老房子老建筑,只是静静伫立在那里,就有了古朴沉稳的味道。东方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是秦素素毕竟是一朝公主,所以东方府也就自然不和那些什么商人员外之类的在一处,而是在距离外皇城不远的帝阳巷。
“奕儿和月月回来了。”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稍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儿女,做父母的就要着急。东方府大门口,秦素素和东方羽凡早已经在门口翘首以望。看见马车驶近了,连忙走下阶梯,东方奕一掀车帘,就看见两张激动的脸。
“爹,娘,我把月月带回来了。”东方奕跳下马车,将柳丁丁抱了下来。柳丁丁一开始想要搀着他的手自己跳下来,在长辈面前被这么抱下来多尴尬啊。可是东方奕不允她的拒绝,直接伸手就将她抱下车来。
“爹,娘。”柳丁丁盈盈一拜,先给两位长辈请了个安。秦素素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紧紧的搂了一会儿,才松开她,又牵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着,这才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月月都瘦了。说,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
东方奕哑然,嘴角抽了抽:他又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娘捡来的了,哪里有这样的娘嘛?一回来就疼儿媳妇的,还要埋怨自己的亲儿子。东方羽凡笑呵呵摸一把胡子,拍拍自己可怜被冷落的儿子的肩膀:“回来了。一路可顺利?”两父子一边聊着各地铺子的情况,一边向兄弟一样自在的往府内走。
秦素素牵着柳丁丁的手,一边走,一边不住的笑弯了嘴角:儿子现在对月月很是疼爱嘛,以往虽然在她这个娘亲面前也装着和月月不错,可那其中有几分真实几分做戏,她这当娘的可不是没看见。不过今日这一看,却是明显和往日不同了,那疼惜不止在手上脸上,更在眼里心中。
“这次回来可不准再乱跑了。有什么事情,和我们商量,知道么?我们是一家人,有福要同享,有难要同当。奕儿是你的夫君,他是一个男人,理应为你撑起一片天。所以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先告诉我们,好不好?”秦素素温声絮叨着,那声音里没有一丝责怪,柳丁丁不禁羞红了脸:“娘,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以后有事我一定先告诉你们和奕,再不会自己乱拿注意了。”
她边说边转头,眼神幸福的看向前方的男人——那里那个玉树临风、飘逸睿智的男人是她的相公,她不应该把他当做弱者的。娘的话提醒了她,她上次独自一个人去找美王爷,那不就等于说她的男人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吗?这若是让东方奕知道,他该多么伤心?他们对她都这么好,如此信任,不但娘、连东方奕到现在为止也未问过一次她为何会和美王爷来了京城,看到她的第一个反应都是担心她好不好。她有这样的家人,以后想要不幸福都很难吧?
秦素素看她眼神不住的看向东方奕,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她眼珠儿一转,忽然抿嘴一笑,将柳丁丁拉近了,那暧昧的语气叫柳丁丁一下就红了脸:“偷偷告诉娘,什么时候给娘添个乖孙孙?”柳丁丁被这话吓的几乎被口水呛到,她吱吱呜呜、眼神儿乱飞,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这个、那个、我也不知道……”
秦素素哈哈大笑起来,她这媳妇儿真是没挑错,瞧这可爱的。走在前头的东方奕和东方羽凡听到秦素素的笑声,一起回头,看见柳丁丁一脸窘迫的被自己的婆婆笑话着。
“娘,你怎么舍得欺负你媳妇?”东方奕走上前来,将脸红通通的柳丁丁搂在怀里,看一眼她将脸埋进他胸口,脸上就泛起宠溺。柳丁丁正为秦素素刚才的话而不好意思,他这动作一来,秦素素就笑,叫她下意识就想从他怀里挣出来。东方奕立刻揽紧她,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你居然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不是啦。”柳丁丁连忙去扯东方奕的手臂,结果看到秦素素正歪着脑袋笑看她,于是又慌忙放手,这一下惹的东方奕又挑眉,她赶忙又去挽住他胳膊,于是秦素素笑的更厉害了。“好好好,我说老爷啊,我们很快就有乖孙儿可以抱啦。”
柳丁丁的脸在这笑声中终于彻底红成了某动物的屁屁,东方奕也终于知道她们是在笑什么了,于是更是宠爱的将她在怀中搂紧,深邃黑眸一眨:唔,娘的没错,他这么辛苦的日也作夜也作,的确该有点成绩表现了嘛。
“对了,北容飞羽那小子怎么没跟着来?难得回来了,居然不来给我老太婆请安?”秦素素笑声稍停,发现那一向咋咋呼呼的北容飞羽居然没影子,立刻疑惑的脸。梦儿听的面上猛然一僵,东方奕笑笑接了话:“他说离家好久了,也该回去陪陪爹娘了。”秦素素点头,“算他有良心,他娘还不算白养了这儿子。”梦儿却是猛然咬住下唇,脸上神色一阵变化。
接下来大家不外乎絮叨些家常,说说两人在外头的经历,至于柳丁丁被掳的事情,一点也没有提。说到包掌柜的儿子包景瑜和石榴的事情,秦素素又是一阵大笑:“看来,咱家要准备红包了。”柳丁丁也嘻嘻笑着,“嗯嗯,我觉得他们好般配的。对了,”她转转头,确定梦儿的确不在,立刻贼兮兮的压低了声音,那模样神神秘秘的:“梦儿和北容飞羽的红包也要准备哦我觉得他们也快了,嘿嘿。”
秦素素一听就来了兴趣,于是拉着柳丁丁又是一阵八卦。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两个女人也挺热闹了,不是有句话说——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么?东方奕现在就有这个感觉了,可是他并未催促一句,只是一双深眸不住的看向她微微泛红的笑脸,那纯真不含一丝杂质的笑颜,是他要一辈子珍惜保护的至宝。
好不容易两个女人八卦的稍微累了,已经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吃罢晚饭,两个女人又从客厅转到花园继续八卦,这一顿再八卦下去,就直接到了柳丁丁掩着嘴儿频频呵欠的时辰。
“娘,月月困了。”东方奕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的柳丁丁抱起,丢下一句话就抱了亲亲娘子回房。秦素素笑盈盈的看着那两人的影子在月色下拖的长长,花园里虫儿鸣树轻摇,她的心情真是无比的好。“老爷,咱们快有乖孙子抱了。”她再一次笃定的说,边上的东方羽凡连连点头,一手揽了自家娘子的腰:“是是是,先睡觉吧,夜都深了。”
天一亮,东方奕就醒了来,而柳丁丁依旧在他身侧沉沉睡着。他轻轻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她一点芙蓉色的薄纱肚兜,一抹春色就这样露出来,欲露还遮。忍不住,那眸子就深邃了,俯首就在她额上留下浅浅一吻。柳丁丁‘嗯’了一声,扭了扭身子,翻了个身子抱住了被子,继续沉醉梦乡。
一根玉带系青丝,月牙白的长袍穿在身上,愈发衬托出他温和如玉的气质。他打开门,秦素素居然早已经在院子门口走来走去,似乎已经等了一阵子。看见东方奕出来,立刻快步走过来。
“奕儿。”
“娘。”
东方奕将门轻巧掩上,快步迎上去。秦素素仰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那手在他领口拍拍,又扯了扯他身上的衣裳,然后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那眼神里有感叹:“原来奕儿已经这么大了。娘怎么会觉得你在后院池塘调皮捣蛋的日子才过去不远呢?”
东方奕将娘亲的手握在自己的宽厚手掌中,扬起嘴角轻笑:“那是因为娘一直不曾老过啊,自然觉得我也还小。”秦素素扑哧一声笑出来,那感叹立刻变成忍俊不禁:“就你嘴甜,知道哄娘。”
她笑罢,脸色一正,极是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辰宇和你自小没少打架斗嘴,但你们终究是兄弟。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之后又做过什么,你们终究是兄弟,是一家人,这点儿时的小仇都不该记着的。他也苦,你也知道。今日他的位置更是不一般,你身为哥哥,要多帮衬着才是。娘也知道,你不只是大家看见的那一点本事。”
东方奕嘴角弧度更盛,忽然无奈笑笑摇头:“娘啊,我真的不是孩子了。兄弟哪里有隔夜仇的?我会尽力帮他的。”
秦素素这才放下一百二十个心来,不再拉扯着他,反而又急急的催他赶紧上朝。
东方奕这一去,就直到临近午时才回来。去时是空着手,回来却是多了几个抬着箱子的宫中侍从。梦儿惊讶的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宫中侍卫,抬进一个箱子又一个担子。
“姑爷,皇上赏赐的东西还真多。”她随便掀起一个箱子,里头是金灿灿的元宝;再掀起一个箱子,是上好云锦绫罗。
“东方大人,小的们就先告退了。”将东西都抬了进来,侍从们拱手告退。梦儿‘啊’了一声,抓着小北的手摇啊摇。
“咱姑爷当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