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恒低笑,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刚走进浴室,白楚恒身体突然晃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所幸他反应快,散出鬼气稳住了身体,背靠在了墙上,我俩才没摔在地上。
“脚下滑了?”我抬头看白楚恒的脸,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多蠢。
白楚恒脸色煞白,微喘着。他对着我摇头,示意他没事。
“是冥忌日?”我担忧的问。
去找十里摄魂炉,那一次的冥忌日是装的,现在日子真的要来了。
白楚恒和我一同进入浴缸里,伸手从背后环住我,“我要离开几天,这几天哪都不许去,什么事都不要管。”
“我不能跟你一起么?”我不放心白楚恒,冥忌日这几天,白楚恒跟新死的鬼没什么区别,要是遇到危险,身边没有人可怎么办!
“担心我?”白楚恒的手指顺着我的小腹往下滑。
我一把握住那只不安分的大手,扭头看着白楚恒,“我很认真的,我很担心你,你一个人要躲去哪?”
“担心我,就用行动表示。今天让我吃个够,要饱到饿几天都不会想你的程度。”
白楚恒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魅人的好听。
他轻咬在我肩头。
我脸有些发烫,白楚恒现在说这些撩人的话是越来越自然了。听胡五爷说不要脸的话,我可以比胡五爷更不要脸。但这些话从白楚恒嘴里说出来,我就会脑子短路,面红耳赤跟发烧似的。
白楚恒轻笑出声,“都老夫老妻了,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脸红的毛病!”
“我……我脸红是因为水温,人泡澡当然会脸红,正常反应!”我结结巴巴的解释。我脸红又不是我愿意的,我本来就够不好意思了,被白楚恒这样一说,觉得脸更烫了。
“是么?”白楚恒转过我的身体,让我正对着他。唇角扬着得逞的坏笑,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砰砰砰狂跳,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让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白楚恒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我,眼底含笑,“吻我。”
“哈?”我愣了一下。
白楚恒没理我的反应,闭上眼睛,唇角微扬,等着我主动的靠近。
吻就吻,又不是没亲过!
我手捧在白楚恒脸上,唇贴了上去。白楚恒将我推开,“技术真差。”
尼玛!我送上了一个吻,然后得了一个差评,是这意思不!
我心里生气,“是很差,你找技术好……嗯……”
我话没说完,嘴就被白楚恒封住了。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小晴!出来,我有事找你!”是顾博的声音。
让我这时候推开白楚恒,我真的舍不得。可顾博昨夜等到了凌晨就为等我们回来,应该是真的有急事。
“楚恒……”我推着白楚恒的双肩,转过头不让他再吻我。
白楚恒的吻随着我推他的动作,落在了我的脖颈,“别理他。”
白楚恒轻喘,抱起我,让我坐在了浴室边上。
这时,就听外面砰的一声。接着是敲浴室门的声音。
“小晴!”
顾博直接把房门踹开,已经进屋了。
“在,我出来了,马上出来!”我推开白楚恒,跨出浴缸,披上了浴袍。
白楚恒坐在水里,衣服头发全是湿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想杀人的烦躁。
浴室的门打开,顾博看到白楚恒也在里面的时候,眼中快速划过一抹慌乱,“我……我去楼下等你们!”
白楚恒紧握了握拳,转身又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的冷水。
我跟白楚恒下楼的时候,客厅里人员都齐了。胡五爷化成狐狸,被七七抱在怀里,狐狸脑袋垂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而客厅里还多了两个人,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小伙。都是熟人,老者是阴子濡,年轻小伙是冷修迪。
阴子濡布阵,消耗自己的寿命,让自己老了四十多岁,成为了一位花甲老人。当时,死里逃生,觉得能活着就挺好,可现在看到阴子濡,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所有人都活着,只有他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变成了这幅样子。
“阴小子,你消耗了四十多年的寿命,阳寿还剩多少年,你该享乐就享乐去,掌管了阴阳家,命没了,有什么用!”胡五爷轻抬眼皮,看了阴子濡一眼。
“胡五爷,是不是蠢。阴子濡现在是阴阳家大当家的,用吊命局续命想活多久就活多久。”郎琪道。
“吊命局是白家法术,我是不会用的。当年白家家规,凡是白家族人均不可用吊命局续命,这是有违天地伦常的事情。日后,我阴阳门人,也当遵从此理。阳门抢夺的白家法术书籍珍宝,我已收集在了一处,会全部奉还白家后人。”阴子濡说着,看到白楚恒走过来,阴子濡站起来,“楚恒,你是白家唯一的后人,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白楚恒点头,“有劳了。只是暂时还需要寄放在你那里,属于白家的东西,我会一点点全部拿回来。”
“阴阳家绝对全力支持白家。”
阴子濡说的是白家,而不是白楚恒。
我忽然想到翌尘死时,白楚恒对他说得话。白楚恒许诺翌尘可以再次见到白婉瑶。但白婉瑶已经死了,魂魄在地府,在阳世再次见到,招魂?或者复生!
钟馗说不真实的一个敌人不足以成为白楚恒留在阳世的执念,阳门被灭,白楚恒仇恨的执念就消了,按理说他去地府就无法再回来了。可白楚恒执念未消,他又从地府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白楚恒留在阳世的执念,已经不是仇恨了。那他留下来,到底想干嘛……
我以为我跟白楚恒走得已经足够亲近了,可这样想来,我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他在我面前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我知道的一切,都是他想让我知道的。亲近也许只是我单方面的感觉,白楚恒对我只有疏离和不信任!
我愣了一下,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
“其实我来这,还有一件事。”阴子濡道,“我在整理阳清荣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封信。”
冷修迪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白楚恒。
我回神过来,走过去看。
信封上什么都没写,抽出信纸,上面也只写了四个字——浮屠酆都。
顾博看到这四个字,立马道,“我来找你们就为了这事!”
阴子濡道,“阳清荣死前说,当年灭白家的除了阳门还有另外一伙人,阳清荣查了这么多年,查到了些什么,也不奇怪。但我整理阳清荣的东西,就只找到了这四个字是跟阳门无关的。楚恒,这个浮屠酆都,有可能与当年的事有关。”
智鬼给我的字条也有浮屠酆都这四个字。虽然不知道是哪,但指向的都是一个地方,查一下总是没错的。
我问顾博,他都知道些什么?
顾博讲,他当时是追着一个很像文采儿的女鬼走的,那只女鬼像是在有意的引他去一个地方。顾博一直追,最后追到山上的一个道庵里。
“道庵?尼姑们住的地方?”郎琪惊奇道,“采儿出家了?你个王八蛋顾博,你是不是对采儿不好!”
顾博瞪了郎琪一眼,“听我讲完。我去的时候,那个道庵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但东西归置整齐,院里除了新落的叶子,也是很干净的。而且饭堂里还是一副要开饭的场景,桌子上有水杯,水已经凉了,一滴未洒,现场也没有任何争斗过的痕迹。一副普通道庵里生活的场景,却没有一个人。”
“你是说,道姑们全部消失了?”我脑子里闪过神秘的百慕大三角,难以置信的问顾博。
顾博点头。
郎琪不以为然,“也许是道姑们搬走了,或者是有鬼在恶作剧。”
“搬走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拿。至于是不是鬼在恶作剧,一个道庵这样,还有可能是。可每一个道庵都这样,是不是就很奇怪了?我从道庵出来后,又接连去了四个道庵,所有的道庵都是这幅样子。什么东西都没动,只有人消失了。我实在觉得奇怪,便回道观去找师父。可师父云游去了,让师兄捎给我四个字,也是浮屠酆都。”
郎琪眨眨眼,看着顾博,“你师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提前就给你把线索留好了。”
顾博被气得翻白眼,“小姑奶奶,你能不能分清我讲的重点在哪里!重点不是我师父,是那些道姑们全都消失了。道庵里也是有俗家弟子的,失踪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是女道士。郎琪,你也是女道士,你可要当心了,别莫名其妙的丢了。”
“呸!乌鸦嘴,你丢了,姑奶奶都丢不了!”
我们这时谁都没把顾博的话放在心上。大家更是没想到,转天,郎琪就真的不见了。
顾博不想与郎琪斗嘴,转过头对白楚恒道,“白楚恒,浮屠酆都跟你们白家被灭也有关系,这事你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