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在一栋精致的别墅前。
钟情抬头,看了看外表简洁大方的别墅,通身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亭亭玉秀的大姑娘一般。
“钟小姐,请——”一旁的黑衣人对着钟情微微侧身。
钟情跟了上去。
别墅不怎么大,但是难得的是,景致精美,几乎处处都可以成为一处供人欣赏的景,就连花丛,都修建的错落有致,没有一丝瑕疵。
看来别墅的主人是一个强迫症。钟情在心中默默的下了结论。
“钟小姐,我们头儿已经在里面了。”黑衣人说完,转身便走到了一旁,没有再跟上去。
钟情扫视了一眼黑衣人带自己来的地方,竟然觉得有一点熟悉,不过她也确定,自己的确没有到这里来过。
“钟董事长到了。”身后一道好听的男声。
钟情立刻回头,待看到身后的人时,还是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潘微?”
“难为钟董事长还记得我。”
“他们说的头儿就是你?”这下钟情是真的有些诧异了,因为……潘微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和听起来就五大三粗的头儿不一样。
“他们又这么称呼我,”潘微无奈摇头,随后状似无可奈何道,“说了多少次都不改,让钟小姐受惊了。”
钟情摇头:“算起来,还是你救了我。”
“是吗?”潘微脸上的笑容立刻加深,“不如钟小姐现在就立刻报答我吧。”
钟情立刻戒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能够在灰色、黑色地带吃的这么开,潘微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人物。
“钟小姐放心,”潘微微微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恳请钟小姐帮我去看看一个人而已。”
“谁?”
“纪彦庭。”
钟情皱眉:“我和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关系,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应该说一定找错人了,因为是纪彦庭先抛弃的她……
等等……钟情想到自己跳窗下来的场景……应该说,纪彦庭从来没有想过放过她,是她逃出来了,这么说,她就更不应该回去了。
“我可没有找错人。”潘微还是那样的笑容看着她,“钟小姐,实不相瞒,彦现在很生气,我想能够让他的火气小一点的人,应该只有你了吧,毕竟我还不想看着纪氏那些有资历的员工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莫名其妙的被炒了鱿鱼。”
这几天,纪氏的很多员工,只是因为在公司妄议了钟情的事情,便被纪总裁亲自下令,不用再来公司了,理由是,公司不养碎嘴的人。
钟情也笑:“这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去见纪总裁,岂不是正好落人口实,证明我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水性杨花?”潘微也皱眉,“钟小姐何必妄自菲薄?”
“潘少难道都不看报刊的吗?”钟情收起笑容,“不过这正是纪彦庭想看到的吧,我无话可说,只是今天可能要辜负了潘少的一番好意了。”
说完,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
“钟小姐,”潘微淡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恐怕钟小姐今天要在这里好好的考虑一下了,明天再给我答复。”
“你无权这么做。”
“钟小姐在说笑吗?”
钟情颓然的缩了缩自己的肩膀,她的确在说笑,她竟然在和一个逾越律法的人,说权利的行驶,这不是说笑是什么。
“钟小姐放心,冰箱里有食物,楼上房间随便钟小姐挑选,只是门口多了两个看着的人而已,不会打扰钟小姐的作息。”
说着,已经缓步走了出去。
钟情愤愤的看着潘微离开的背影,这个人……明明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纪彦庭为了她心情不好?他只是因为她的那番拒绝的话心情不好吧,毕竟,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能够忍受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随意的扫视了一眼所在的别墅,的确很精致,精致到没有一丝人气。已经接近晚上,加上一天面对记者的疲惫,钟情只觉得自己身心一阵疲惫。
明天新闻通稿出来,应该就是“钟氏董事长恼羞成怒,心虚回呛记者”了吧。
嘲讽一笑。
什么都不想了,也什么都不想吃,直接窝到沙发上,任由意识慢慢的消散,然后,渐渐的沉睡下去。只剩下一片身体的轻盈。
她做了一个梦,同时,她也深深的知道,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因为她梦见了逝去的双亲。
父亲说:情情,爸对不起你,但是,钟氏,是爸生命的延续,帮助它。
母亲说:情情,不要总是困住自己了,你应该有你自己天地。
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立场的话,没有人真正关心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然后,突然就醒了过来,腰酸背痛,甚至脖子,都僵硬的难以动弹,外面已经大亮,她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钟小姐还真是固执啊!”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钟情顿时从刚刚惺忪中清醒了过来,看向对面。
“潘少很早。”对着潘微点点头。
“钟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潘微看着面前的女人,如果她和纪彦庭之间的游戏到这里就结束的话,那么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便显得弥足珍贵了。
所以,不如让游戏继续下去吧,最起码,自己的心中还会平衡一些。
“我不会去见他。”依旧是一样的答案。
只是潘微除了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却没有再逼着钟情做出什么选择。
“钟小姐,你知道,我如果把你驾到医院去看纪彦庭,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我还在等你的选择,你就应该知道了,我在给你最大的尊重。”
钟情偏头,不置可否。
等一下……钟情似乎想起了什么,抬眼,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说什么?医院?”
“唔——”潘微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昨天某个男人看见了你新闻里和前夫伉俪情深的样子,于是去了酒吧,结果喝到了医院,加上手上伤口的感染,发烧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呢。”
潘微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钟情的表情,心中微笑,果然女人都是心软的动物,他不过是随便说了两句,就让这个女人的固执开始松懈。
“裴承远只是为了他的青梅补偿而已。”想了想,钟情最终只做出了这个回答。
潘微无奈的耸耸肩:“钟小姐和我说没用,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医院看看他。”
“何必需要我?”
“因为他不吃药也不吃饭。”
潘微的声音不大,轻轻的在钟情的耳边,却炸成了一季惊雷。那个男人,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钢吗?
“怎么样,钟小姐要不要去看一看?”
“如果我依旧不同意呢?”钟情问。
潘微摇头轻笑:“钟小姐,我有耐心等,只不过病人可能没有,既然钟小姐还是这么固执,那么我只好不客气了。”
说完,一直守在门口的两人走了进来。
钟情一看那阵势,就知道自己现在不论是同不同意去,都要被强迫着去了。微微一笑:“用不着潘少这么多礼了,我自己有脚。”
潘微对着那二人一扬手,那两个人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意思,将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的方向。
一路上,二人倒是没有再说话。只是等车子停下的时候,钟情还是有些诧异,因为潘微带自己来的,并不是市中那个最好的医院,看这个样子,应该是个私立医院。
“这是我名下的私人护理室,”潘微看出钟情的疑惑,一边朝里走,一边说道,“放心,里面的教授绝不比市中的差。”
“为什么不去那里?”钟情皱眉。
“因为裴承远在那儿。”潘微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一眼钟情,继而转身,更加大步的朝着电梯走去。
“都给我走开,信不信我炒你们鱿鱼!”刚出电梯,钟情便听见整个楼道回荡着这个声音。
很熟悉,熟悉到化成灰,钟情都记得这个声音。
疑惑的朝着潘微看去,她不懂,纪彦庭的脾气是不怎么好,可是也远没有暴躁到这个程度。
而潘微只是回了钟情一个苦笑,无奈的耸耸肩:“从昨天晚上到这里,一直都像是吃了枪药一般。”
说着,已经朝着与病房相反的方向走去,钟情站在原地,心中的不解更加深了。
“对了钟小姐,”那边的潘微突然停下了自己脚下的脚步,看着钟情,“彦这几天的脾气一直都很不好,我白天要处理事情,晚上还要被他拉着拼酒,已经将近两周没有休息好了,所以,我现在去补眠,剩下的,就交给钟小姐了。”
说着,转身,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不见了身影。
钟情的眉心皱的更紧了,潘微这话……什么意思?
她就可以独自一人承担纪彦庭的怒火了?苦笑一声,未免太高看她了吧,她只是一个谁都可以替代的花瓶而已。
可是,看着潘微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纪彦庭的病房,想到医院门口依旧站在那里的黑衣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朝着纪彦庭病房的方向走去。
不管一会儿纪彦庭说了什么,自己听着便是了,反正,不过是忍到潘微醒来放她离开罢了、
就当,当初他们一言不合便火速转身,这一次二人之间总要有一场正式的道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