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庆的确还有一些话没说,而且是最关键最严重的一些话,而在严庆起初所讲关于蔫子村闹落洞夜郎的劫难之间,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环,但这些在严庆和村民们看来是可以同化的,但在师父看来,却完全不一样。几十年前开始闹出落洞夜郎的怪事,但蔫子村的人还能够维持到现在没有灭绝。
其中隐藏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关系网,这个关系网就是涉及到后面那座山峰了,那座山名叫松竹山,是以上面茂密的松林和竹林而命名,但重要的不是山名,而是山里面出现的一个自称邪神的东西。
在蔫子村第二次闹落洞夜郎的怪事后,蔫子村的老老少少,都在同一个夜晚,做了同一个梦境,梦境里面,有个穿着一身白袍子的古代年轻人,他告诉村民们,如果能在松竹山上面为他立一个邪神庙,他就能保佑村民们不再出现落洞夜郎。
只是村民们发现那个长的白白净净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他的脖子上竟是拴着一根嵌着金丝的白色绳子,那根绳子更像是这个白衣男子的围脖,但很明显绳子的另一头是被什么牵着。
那白衣男子告诉村民们,他是一直在山上避世修行的一位高道的护法,那位高道叫灵虚子,已经在山上修行了一百多年,由于灵虚子高道一直辟谷,所以洞府被封闭至今,而他则是看到村民们受到那落洞夜郎的残害,不忍心看下去,只要村民们肯出钱在山坡上为他修建一座邪神庙,他自然能庇佑村民们摆脱那落洞夜郎的侵害。
村民们一觉醒来,各自把自己的梦一说,竟然完全一致,虽然村民们深信那个托梦之人的话,但那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邪神,这让村民们有点摸不着头脑。
尽管如此,村民们还是凑钱,在山上为那个自称邪神的人,修盖了一座邪神庙。
果然邪神庙之后,蔫子村维持了二十年的安宁,直到最近几年,才再度出现祸事。
师父听到这些话,脸色异常的难看,我也有点懵了,村民们明知道那是什么邪神,为什么还要给他修盖庙堂呢?真是愚昧之极!
“师父,难道那个什么邪神,是灵虚子道长收服的妖孽?”我疑惑地问道。
师父想了想,没有回答我,而是转向严庆问道:“这几年间,你们村子的人是不是疏于前往邪神庙祭拜?”
严庆仔细琢磨了一下,当即点头:“这些年很多信奉那个邪神的村民都搬走了,剩下村里一些老弱又不能爬山,而我们这几个年轻人又不怎么相信鬼神,便有几年没有前往那个邪神庙祭拜,若不是刚才想起,我都快忘记山上还有个邪神庙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我们很久没去祭拜,所以邪神抓走了我的妻子?!”
看着严庆着急的表情,师父摇头道:“此时不要妄加断言,二狗,我们走!”
“什么?”严庆一看师父喊着我就走,当即急了:“杨先生,你不是答应留下来帮我们村子解决落洞夜郎的难题吗?怎么说走就走啊?你这一走我们村子可就只能连夜搬走,再也不能维持下去了啊!”
师父愕然道:“你误会了,我是想趁着白天去山上看看那座邪神庙,并不是离开这里。”
严庆闻言,慌忙说:“我也去!既然我妻子昨晚上了山,那说不定就在邪神庙,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杨先生,让我也去吧?”
师父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吧,不过到时无论遇到什么,你都要沉住气,别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现在你们村子的问题越来越复杂,我看一时半会儿很难理清头绪,唉!”
说完,师父转身走了出去,我立刻下床穿好鞋子,跟随师父走出了严庆家,严庆随后关上房门,扛着一把铁锹跟着我和师父出了蔫子村,不少村民们纷纷跑到村口注视着我们,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但从他们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是多么渴望这场祸事早日解决,重回安宁的生活。
来到松竹山的山脚下,师父仰头看了一眼,并问道:“严庆,你知不知道当时修建邪神庙的事情?”
严庆想了想,摇头道:“我并未亲眼见到,因为我那时还没出生,村里的老人们倒是知道,我也听过一些邪神庙的传说,据说当时修建邪神庙的选址,也正是那个邪神指定的地方,修建之后就……”
“等等!”师父摆手,阻止严庆说下去,并揪着其中一句话问:“你是说邪神庙的选址,是那个邪神指定的地方?”
“嗯,是啊!不然村民们也不懂修盖庙堂的忌讳,杨先生,有什么不妥吗?”严庆错愕地看着师父。
师父皱着眉头想了想,并快步走了上去,我和严庆相视一眼,也是不知所云,师父好像发觉了什么,但他没说,不过他也就是这个脾气,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他几乎都不肯多说一个字,直到事情快完了,才勉强揭开一切谜底,而这次,师父也是这样。我的感觉,那个邪神庙一定和蔫子村闹落洞夜郎的怪事有关,不然师父也不会那么紧张。
“师父,我们就这么上去吗?要知道昨晚我们的经历多么凶险啊!也不准备准备再上去啊?”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昨晚对付那灰色鬼雾的事情,那可真是千钧一发,险象环生。
师父沉声说道:“现在是白天,而且接近正午,阳气正盛,一切邪物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作祟,那邪神既然懂得修行之道,想必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们现在上去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即便有什么事,我们起码也有些心理准备,不至于再……你怕什么?”
我吐了吐舌头,差点把师父昨晚出丑的事情说出来。
在严庆的带领下,我们顺着山道一路上了山,让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昨晚明明在半山腰便没了山道,而是被一片荒草树木所阻挡,可今天白天再上前,却是一条山道通往山顶,就在距离山顶还有几十米的地方,我们果然发现了一条平坦的环山小路,严庆指着眼前的小路说道:“杨先生,这条路绕过去是一处山崖的顶部,上面地势平坦,就有村民们当初修建的一座邪神庙。”
这条小路的确很久没人走过的迹象,和别处一样荒凉,近乎是一条废弃的山道,上面不但布满了杂草,更是有不少枯树干挡在其间,我们一路披荆斩棘,总算绕了半个时辰,远远地看到前面那个平坦的山崖上方,坐落着一座破旧的庙堂,庙堂面积不大,整体就一间,而且庙堂门前还布满了荒草,似乎被废弃了许久。
走到庙堂前,师父摆手示意我们停下,并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看看,让你们进去的时候你们再进去不迟!”
既然都到了这外面,也不急于一时,我和严庆相视一眼,并点了点头默认,师父径直拨开那些荒草,一步一步走近邪神庙。趁着这个工夫,我四下里看了一眼,这外面的山崖,顺着遥望远方,乃是一眼沃野,宽阔清静,两边又有巨石为屏,简直是个藏风聚气的修行佳地,还别说,那个邪神真是会选地方。
邪神庙的门口上方,那个破烂的牌匾也一半在上面一半在下面,斜挂在门口上方,如此破败之地,又无香火供奉,就算在此聚集一些山精鬼怪修行,也不足为奇了。
师父推开那个破烂的牌匾,大步走进庙堂,但这一等,竟是等了大半个时辰,过了好大一会儿,在我目瞪口呆之下,看着师父双手抱着一个什么东西,被破布掩盖着,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当严庆看到这一幕时,眼泪瞬间迸射而出,他似乎想到了那破布下面掩盖的是什么,瞬间冲上前,大声哭喊道:“青菊!呜呜呜……”
尽管严庆想到了那破布下面掩盖的可能就是他的妻子青菊,但他却还是没有勇气掀开一看,或许在他的心里,一直认定那青菊并未死去吧。
但是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这个让人悲伤的事实。哪知师父将破布连同下面掩盖的人一同交给了严庆,并沉声道:“先不必哭了,你的妻子青菊,并没有死!”
“啊?什么?!杨先生你说什么?!”严庆差点跳了起来,他满脸的泪水还如下雨一般,却在师父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后,戛然而止,顿时惊喜地问道:“你说我妻子青菊还没死?!真的吗?!!”
激动的话语,激动的不能自已,严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记重锤,硬生生的要砸出一个坑出来,因为他迫切的想要确认自己的新婚妻子有没有死去,在师父微微点头帮他确认之后,立刻又阻止了他掀开破布,并说道:“她现在伤的很重,而且被阴煞冲体,此刻正是午时三刻,阳气达到了极限,不能被这个时辰的阳光晒到,你先把她带回家,我们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