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胡清玄竟然想和罗兴海联手,哪知罗兴海闻言,却是苦着脸说道:“先前我虽说用八卦罗盘击退了那血糊鬼,但也是运气更占的多一些,世人都不知道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血糊鬼又怎会不知道?我哪里不知道那血糊鬼乃是对我没有防备,才让我一击击退,难保我再次出手,还能如此的顺利啊……再者,那血糊鬼的确是厉害,卓玄风那小子虽说没什么本事,但他所养的小鬼,也不是普通的鬼邪之物能够轻易诛灭的。我们都看到了,他一共养了十二个小鬼,才短短的片刻时间,就被血糊鬼撕裂成碎屑,最后一只还撞进了卓玄风的体内,把卓玄风变成个疯傻之人。胡先生,你真的以为我明日下了厌胜之法,就一定会有用吗?”
“这么说来,罗先生就是认怂喽?”胡清玄冷笑一声,问道:“当然,如果罗先生自认没什么本事再留下来,大可离去就是。况且,我仅仅是想用罗先生的厌胜之法,帮我拖延一下而已,并未多想,那罗先生,就更不必多想了!”
“你!”
罗兴海顿时恼羞成怒,随即指着胡清玄叫道:“你不要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你有能耐,你有能耐为什么不能自己灭掉那血糊鬼?干嘛还需要别人相助?虽说我自认没能力对付得了那血糊鬼,也是就事论事,但我却也不会大言不惭,既然胡先生这么没有把握,那罗某就留下也无妨,到时把该做的都做了,至于胡先生,若还不能灭掉那血糊鬼,日后也就不要再自称是什么茅山法派传人了,简直为你们茅山派丢人!”
说完,罗兴海一脸气愤的坐了下来。而此刻,我很明显看到师父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最终,师父还是没有说什么。要说那胡清玄也实在是太托大了,自己没本事没把握,已然求助于罗兴海,竟还是把罗兴海贬低的一文不值。实在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二人大差不差的算是在不和睦的情况下将联手斗法一事谈妥。然而此刻胡清玄扭头看向了师父,冷声问道:“杨先生自从来到这里,从未提过半点意见,也从未提出过什么有用的法子,难道杨先生是不屑与我等为伍?还是杨先生根本就没什么本事,故意在这里白吃白喝啊?”
“你胡说什么?!”我终于憋不住爆发出来:“你别见着谁都不待见,还别说,我师父就是不稀罕和你为伍,还有,先前我师父搭救卓玄风的时候,敢问胡先生在什么地方?我师父不顾一切的把卓玄风背回来的时候,胡先生又在什么地方?现在血糊鬼还是血糊鬼,你寸功未立,就在那趾高气昂的数落这个数落那个,试问你有什么资格数落别人?有能耐你把血糊鬼收服了,我李二狗愿意向胡先生磕头赔罪,但胡先生如果没本事收服那血糊鬼,也别在那装大蒜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小子,你说什么?!”哪知我的话音刚落,只见胡清玄霍地将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一脸冰冷的怒道:“杨先生果然有个伶牙俐齿的高徒,如果嘴巴功夫也能收服鬼邪,又何须修行炼道?都改去练嘴功就是了,臭小子,若非胡某今日的心情还不错,定好好的代你师父教训教训你!”
师父缓缓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说道:“二狗,以后和前辈们说话,要有礼数才是。胡支书,杨某先行告辞,明日自会再来,若是胡先生还不能收服那血糊鬼,杨某自当尽些绵薄,天色不早了,不便多作打扰!”说完,师父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急忙随着师父立刻座椅。
听到师父对我不咸不淡的指责,看样子师父也是很看不惯那胡清玄的为人,否则以师父的脾气,定会痛骂我一顿了。
胡支书忙追问:“杨先生,这边有房间可供你们师徒居住,怎么现在出去,你们能住哪呢?”
师父抱拳一礼,随口说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待我们师徒出过力,再叨扰也不迟,告辞。”说完,师父大步走了出去。
“装什么清高!”
哪知我和师父刚走到院子里,便是听到身后胡清玄没好气的讥嘲之声,我咬了咬牙,刚欲回头再给他骂回去,哪知师父顿了顿,示意我不必理会,就此离开了胡支书家。我们一路回到郑老三大爷的破房子里,然而就在我路过老大爷的院子时,却是看到院子里堆满了无数个草人,那草人皆有半人多高,堆起来,仿若一座小山状。
见到我和师父回来,老大爷忙停下手里的活计,并笑着说道:“杨先生,眼下已经编出了五十多个草人,再忙活一会儿,就够数了。你们快请坐。”
师父闻言,立刻感激的说道:“多谢老人家帮忙,若非老人家帮忙,恐怕这七十二个草人,短时间内还是无法做出来的。现在我们回来了,就让我们把后面的那些做出来吧,老人家早些休息,别累坏了身子。二狗,快扶老人家上床歇着,今晚咱们师徒就是不睡觉,也得把这些草人都编织出来!”
我先是扶着老大爷坐在床上,随口不解的问道:“师父,原来你上次回到老大爷这里,就是为了编织这些草人啊?可你要这些草人做什么呢?”
“你别问了,让你做什么做就是了!”师父皱了皱眉头,转而说了一句:“对付那血糊鬼没有点准备可不行,只希望他们两个能把明天扛过去,这样为师就能腾出时间来准备所需的材料了!”闻言,我顿时睁大了双眼,难道师父编织这些草人,就是为了对付血糊鬼的?难道胡清玄和罗兴海他们两个联手也对付不了血糊鬼?
虽然我很是看不惯那个胡清玄,但我觉得他还算是个有本事的人,再加上罗兴海帮忙,如果还不能对付血糊鬼,就太说不过去了。然而师父既然这么说,那只能说明,他们两个联手,未必就能对付得了血糊鬼,所以师父现在提前准备材料,只是这些草人究竟用于什么用途?
我想来想去,还是不得而知。
坐下来忙活,却是不知不觉的忙活了大半夜,临近天亮时分,才把最后的二十来个草人编织完成,倒在床上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有人晃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竟是看到老大爷在唤我起床,我忙问道:“老大爷,现在什么时候了?对了,我师父呢?”
老大爷苦笑着说道:“二狗,你都睡了很久了,现在已经是正午,我做了午饭,早饭没敢叫你起床,怕耽误你睡觉,现在中午饭你得吃点,快起来吧。对了,你师父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找一些布阵的什么东西,我也不懂,只是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布阵?”我错愕的想了想,难道那些草人都是用来布阵的?对了,我记得师父曾说过,他早年遇到过血糊鬼,却只是说了血糊鬼极难对付,并未说如何对付,难道一定要布置出什么阵法才能治服那血糊鬼?嗯,想必一定是这样了。想到这里,我霍地下床穿好衣服鞋子,随即洗把脸,简单的吃了碗饭,想起今天乃是罗兴海出手的日子,而且就是此刻正午时分,我急忙和老大爷说了一声,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来到了胡支书家,才知道罗兴海等人已经赶往了刘雪音的墓地,我问出了刘雪音的墓地所在,便匆匆跑了出去。一路来到村南二里外的荒坡跟前,隔老远,便是看到围观的村民们,看样子,罗兴海应该已经开始对刘雪音的墓地下厌胜之法了吧?所谓厌胜之法,其实就是下镇物,如果镇物的威灵够大,便是能镇住一切邪魅,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当然,最终的效果,还是要看那被镇住的邪魅有多大的能耐,以及镇物的威灵,有多大了。绕过人群,我看到十余丈外一座孤坟跟前,乃是摆放着一个简易的法坛,只见罗兴海穿的郑重其事,手持八卦罗盘,在法坛前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而那墓地的四周,却已然被人插上了几根木桩子。
而两侧,则是站着两个手持斧头的庄稼把式,不多时,罗兴海拿起毛笔,点了点朱砂,快步走到那些木桩子跟前,弯身在上面画着什么,看到了第一个图案,我才知道,原来是八卦符。而每一个木桩子上面,皆是被画了一道符,就在最后一道符画好,罗兴海急忙退了回来,指着那些木桩子大声叫道:“快把符桩打下去!”
手持斧头的庄稼把式闻言,顿时挥起斧头的背面,狠狠的将木桩子震了下去,然而一根根木桩子进入地下,陡然间,其中一个庄稼把式惊恐的指着刚被打进地下的木桩子所在位置,大声的叫道:“罗先生!有有……有血冒出来!那是真的血啊!”
“啊?”罗兴海脸色大变,转而急忙叫了起来:“快点把所有的符桩都打进去,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