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想到这孙大爷和七两家的感情是这么的深厚,仅仅是因为他曾经是七两娘家的管家,却有着如此的忠心,而且到了现在,还不忘照顾七两,甚至还惦记着帮七两家改变命运。这位老人实在值得人敬重。
收拾好一切,孙大爷多拿了些剩肉,又去灌了些酒,笑呵呵的随我们两个原路返回陶家。一路上孙大爷道出了他曾经和陶家的渊源,原来七两的娘在为嫁给他老爹之前,在当时也是一方名门望族的大家小姐,七两的娘叫柳娟娟,而这孙大爷叫孙福,是柳娟娟家的大管家,当柳娟娟嫁给陶文义时,也就是陶七两的老爹,那年柳家发生了祸事,一场莫名的大火将家业烧的一干二净。柳娟娟的父母也在那场大火中丧命。
有几个家院和管家孙福幸免于难,孙福把自己大半辈子积攒的那点钱分发给了那几个家院,遣散了他们,便来到陶瓷镇投奔柳娟娟一家子。
陶家那时候在此地是首富,养个闲人自然是没问题的,再说孙福曾经是柳娟娟家的管家,陶文义也是个实诚人,自然是把孙福当亲人一样看待。并和柳娟娟商议着日后为孙福养老送终,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位长辈。但陶家在有了陶七两后,瞬间家道中落,从陶七两出生开始,先是柳娟娟难产而死,过了没多久,陶文义也病故。
孙福是见证了陶家荣衰的全过程。陶文义死的时候,陶七两才十五六岁,那时候孙福本想照顾陶七两,却被陶七两的二叔陶上谦赶出了家门,人家总归是一个家族的,孙福无奈,只好在街上谋个生计,卖猪肉。
但眼看着陶七两被陶上谦那个混蛋二叔遗弃,也不准任何人帮衬,谁敢帮衬就打死谁,孙福左腿一瘸一拐的,就是当时想照顾陶七两而被陶上谦让人打断的。
为了避开陶上谦那个恶霸二叔,孙福只得偷偷的照顾着陶七两,并一直盼着来个高人救救这个苦命的孩子。
我听到这里,彻底忍不住了,怒声叫道:“那个陶上谦简直就是个混蛋!我几乎怀疑陶七两的父母之死,就是那陶上谦在背后捣鼓的,而且陶七两家的家产,肯定也是被陶上谦夺走了!我师父居然还这么相信陶上谦是个好人,这次孙大爷你亲口告诉他,我看师父怎么说!”
孙大爷顿时向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四下里看了看,确认没外人后,才小声说道:“二狗啊,你不知道可别说出声,会遭来祸事的啊!那陶上谦在这陶瓷镇可谓是一手遮天,而且他会些旁门左道的邪术,还有很多的徒弟,他的那些徒弟都是一个比一个狠毒,万一你的话走漏了风声被那陶上谦听到,恐怕你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啊……”
“呃……”我怔了怔,说道:“那陶上谦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势力呢?还会邪术,还有一帮徒弟,呵呵!”我冷笑过后,这次师父恐怕不得不承认陶上谦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了吧!
待我们回到破败的陶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师父已经在厅堂内点燃了蜡烛。看到我们把孙大爷接来,师父忙微笑着走上前迎候:“想必您就是孙大爷了吧?在下茅山派杨远山,需要孙大爷提供一些帮助,请里面说话。”
“哦?”孙大爷闻言,顿时怔了怔,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哽咽着抓住师父的手,颤声问道:“你,你就是茅山派的宗师杨远山杨先生?!”
师父诧异的笑道:“难道孙大爷知道杨某?”
孙大爷连忙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又揉了揉双眼,仔细地打量着师父,连忙笑了起来:“没错的,没错的,您一定就是茅山派的宗师杨先生,我听人说过,能够治得住那个陶上谦的人,天底下只有两个,一个是茅山派的显宗掌教谷谭,一个是茅山派密宗宗师杨远山,除此二人,谁也治不了那个陶上谦啊……没想到,没想到杨先生不请自来,七两家真是有救了,呜呜呜……”
“这……”哪知师父听到孙大爷要找他来对付那陶上谦,顿时脸有不悦之色,和孙大爷各自坐下后,才问道:“孙大爷,你和那陶先生有什么过节吗?还是他得罪过你?”
我一听就知道师父误会了,先前孙大爷和我说的那些,师父还不知道,自然还在心里认为那陶上谦是个好人,而孙大爷直言不讳地说要找密显两大宗师之一对付那陶上谦时,难免会觉得奇怪。我忙安慰孙大爷,并说道:“孙大爷,你和我说的那些,我师父并不知道呢,我们初来贵地,对这里的一切一概不知,不如你把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些,再和我师父说一遍,这样我师父就会明白了。”
“嗯?”师父怔了怔,扭头向我问道:“孙大爷和你说过什么?为师怎么听不懂啊?让孙大爷来是为了问七两的身世和生辰八字的,怎么又扯上了陶先生啊?”
很快,孙大爷唉声叹气的从头到尾把他和陶家的渊源,仔仔细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以及那陶上谦如何迫害陶七两,还有他招揽弟子为祸一方的事,都说了出来。甚至比和我说的还要详细,而我趁着这个空档把孙大爷带来的猪肉炒了几个菜,然后把油条包子热了热,待我把饭菜都端上了厅堂内的桌面上时,孙大爷也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说给了师父听。
“哼!”哪知师父霍地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差点把那些个破碗都震碎了,师父怒视着门外的夜色,冷冷地说道:“若孙大爷所说属实,那陶上谦可就真是虚伪之极的伪君子了,此等恶行,堪称一个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
师父终于承认了陶上谦的为人,这真是难得,不过相信师父心里也一定很难过,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转眼却让他看到了此人的另一个丑陋的面目。这对于师父来说,可谓是非常艰难的抉择,一旦抉择下来,他就和陶上谦正邪不两立,甚至要出手为百姓除害,以后当师父和陶上谦再遇到时,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更加难过。
我慌忙来到师父跟前,安慰道:“师父别生气了,我们不如先吃饭吧,吃完饭再仔细的研究接下来的事情。”
“吃什么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要吃你自己吃!”师父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背负着双手走到了门口,仰头望着茫茫夜空,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或者在生我多嘴的气,也或者在生他自己的闷气。孙大爷诧异地看着师父的背影,又看了看我,似乎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忙低声把师父和陶上谦在玄武湖外初次相识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孙大爷,孙大爷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叹声说道:“也难怪杨先生会如此,他是不知内情,误信了那陶上谦,此刻知道了陶上谦的真实面目,哪能不怒火中烧呢?唉!”
知道师父这顿饭是绝对不会吃下去的,我也是不知道该吃还是不该吃,但看着陶七两眼巴巴的神色,只得坐下来招呼陶七两吃饭,并为师父事先留好一份。陶七两扒拉着饭菜,不时的低声向我问道:“二狗哥,杨先生没吃,我们吃饭会不会不妥当啊?”
我安慰道:“放心吃吧,我师父是对事不对人,他生的是他自己的闷气,我们若是因为他生气而不吃饭,他肯定会更加恼火!”
我们吃完饭,师父转身又走了回来,孙大爷忙问道:“杨先生,你……”
师父微笑着说:“孙大爷,刚才杨某一时失态,请不要见怪,只是觉得被那陶上谦的虚假外表所蒙蔽,一时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现在我没事了。你们不必担心,对了,孙大爷,七两的身世,你可知道?”
孙大爷连连点头,并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当年找产婆也是我去帮他们两口子找的呢,而且我们家小姐怀上七两这孩子的时候,我也知道,更是对那陶上谦的恶行,也是一清二楚。或许是他料定我这把年纪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所以留我一条老命苟延残喘。杨先生,七两家突然家道中落,而且一贫如洗,那么大的家业,我不相信没有什么原因就一下子没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当年七两的生辰八字,乃是陶上谦找到陶文义,在七两没出生之前就定好了的!”
“什么?先定八字?!”师父顿时紧锁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