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老猪仙,不明所以地问道:“师父,老猪仙,你们,你们这是?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很温馨很热闹的吗?怎么转眼都一个个苦大仇深的模样啊?玉娇婶子呢?她不是去哄你睡觉了吗?我还以为待会儿会听到摇篮曲呢,没曾想你倒是出来了,这可真新鲜!”
“可不是嘛!真新鲜!”哪知老猪仙古怪地笑了笑,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并再次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缓过神,才嘿嘿一笑,说道:“二狗,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喝几杯了。”
“呃……”我彻底蒙圈了,急忙追问道:“老猪仙,你怎么怪怪的啊?玉娇婶子和你一起进了房间,不是去睡觉的吗?”
可我刚问完,还未等老猪仙解释,陡然听到内屋之中,传出一道玉娇婶子的怒叫声:“你这个挨千刀的混蛋!快把我放下来!快给我松开!”
“啊?”我霍地站起身,怔怔地看了一眼内屋的房门,又看了看老猪仙不急不慢地喝着酒,却是更加糊涂了……
或许是看我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老猪仙轻叹一声,说:“你既然那么好奇,就自己进去看看吧。不过你小心点,站在门口看就行了,别走太近,否则会很危险!”一听到危险俩字,我瞬间想到了什么,或许就是个傻子,到现在也应该明白老猪仙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急忙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内屋的房门,这一看不打紧,却是把我吓了一跳,只见玉娇婶子正是被先前老猪仙揣进怀里的那条捆仙绳浑身上下捆的严严实实,此刻正躺在床上咬牙切齿的向着门口怒叫,看到我,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二狗,快,帮婶子解开这破绳子,那个死没良心的快把我勒死了!”
但当我看到玉娇婶子的双眼冒出的紫色寒芒时,浑身一颤,一层层鸡皮疙瘩瞬间坠落下来。我急忙转身回到了饭桌前,颤声向师父说道:“师师父……那玉娇婶子居然是妖邪所变的!太吓人了!可,可你和老猪仙事先都已经知道了吗?我怎么一直没看出来啊?”
“去去去!怎么说话呢?!”老猪仙顿时摆了摆手,随即纠正道:“那还是你玉娇婶子,只不过被体内的妖邪占据了躯壳而已。自打进院子我就感觉不对劲,最后杨师兄肯把捆仙绳交给我,我就彻底的确信,先前我们在外面闻见的妖邪之气,原来是出自我家,哼,简直是不知死活,不但跑到我老猪仙的地盘,还来到我的家里占据了我漂亮老婆的躯壳,我非宰了它不可!”
我好奇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怀疑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
老猪仙想了想,嘿嘿笑道:“当时凭着和我漂亮老婆的深厚感情了,我和漂亮老婆在一起这么多年,相互之间了解甚深,如果那妖邪能够模仿我漂亮老婆的外形,但很多细节,却还是模仿不出来的。比如我们刚到家门口时,二狗你当面叫了我一声师叔,如果我是漂亮老婆,绝对会不让你这么叫,因为她就怕我再回到山上当道士,所以严禁我提以前三元子的那些身份。可这妖邪哪里知道,不但不反感,竟然还乐意的听到你称呼我师叔,另外还有两处很明显的细节,我起了疑心之后,便拿出一坛酒出来,平日里我漂亮老婆是绝对不让我饮酒的,就算是有客人来,也只是让我喝茶,让客人喝酒,这一点,从来不会改变。但当我喝了酒,她居然没反应,哼哼!”
我重重地点头,急忙追问道:“这只是两点,也不足以说明玉娇婶子被妖邪附体,前面两点都可以说成是尊敬我师父而故意给你面子,那接下来呢?你怎么就从我师父手里拿走了捆仙绳,还有第三点细节是什么?”
老猪仙,嘿嘿笑了笑:“这一点二狗你不懂,也只有我和你师父曾经在一起时的默契,你师父最先看出了问题,所以在酒桌下面,踩了我的脚示意我家中有变故,另外第三点细节,却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也只有我们小两口之间才知道,虽然我漂亮老婆约束着我,不让我提起回山修行之事,但她从来没叫过我‘当家的’这个称呼,而是叫我曾经的道号,她不让我提,却一直自己提起,三元儿……嘿嘿!”
三元儿……我顿时被这个肉麻兮兮的称呼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搓了搓手臂,咧着嘴说道:“这么多的弯弯绕,恐怕就是神仙也装扮不成你的漂亮老婆了。而那个附体的妖邪,却也做的很不错了。”
老猪仙扫了一眼满桌子的饭菜,嘿嘿一笑:“是啊是啊!不但没骗过我们,还给我们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这妖邪还真是够缺心眼儿的,嘿嘿!”
师父吃完饭,才皱起眉头开了口:“事出必有因,你家六丁家神皆在,却没有阻拦那妖邪依附你妻子的体内,可见那妖邪和你有什么因缘牵扯。否则又怎么会如此堂而皇之的跑到你家来呢?虽然你不修道这么多年,但民间术数你也是甚为精通,一般的妖邪自然是知道躲着你走,断然不会自己送上门找死!”
闻言,老猪仙顿时放下酒杯,想了想,点头道:“杨师兄这么一说,我也有些疑惑,要说我前世在山中修炼数百年,从来都是安分守己,虽然交游广阔,却不记得得罪过什么同类。此次依附在我漂亮老婆的体内,那妖邪究竟是什么来头?和我又有什么恩怨呢?不行,我们马上去问问!”
言罢,我们三人急忙来到了内屋,而此刻玉娇婶子怒目圆睁地盯着我们,视线转来转去,却是落在了老猪仙的身上,老猪仙一看那捆仙绳正在冒着黑气,而且那妖邪越是挣扎,捆仙绳越是勒的更紧,不禁心疼地伸手要去解绑,却是被师父一把拦下。随即老猪仙苦着脸心疼道:“你看看把我漂亮老婆的躯壳勒的,都快勒伤了啊!”
“你这个黑猪精!我要杀了你!”陡然间,玉娇婶子咬牙切齿地要向老猪仙撕咬过来,但身上的捆仙绳却是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她身上的妖邪之气,正被捆仙绳勒着冒了出来。可越是这样,她越是看起来狰狞无比,我心脏狂跳着,这种妖邪,我还是躲远点为妙,不禁缓步来到师父的身后。
老猪仙闻言,急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错愕地反问道:“我这一世已经是转世为人,你居然能看出我的真身,如果你不是得道的高人,那就是和我一样修炼了数百年的灵修,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跑到我老猪仙的家里放肆?!”
哪知玉娇婶子听完老猪仙的话,一下子气乐了……“好你个黑猪精,破坏了我的皮囊,居然还敢问我是谁?哼哼,既然你撕破了我的皮囊,也只好赔给我一具皮囊,这个女人的皮囊就很不错,如果你肯送给我,我和你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否则我定要你家破人亡!”
老猪仙听到这话一下子蒙圈了,抓了抓额头,迟疑道:“既然你我曾同是灵修,也不必如此贬低我,我们有事儿说事儿,你别丢了众灵修的脸面,我到底什么时候撕破了你的皮囊,如果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就是拼了一身道行不要,也将你这个鬼玩意儿诛灭在此!”
师父皱了皱眉头,突然向老猪仙问道:“难道是……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
老猪仙诧异地反问:“什么不应该?杨师兄,你到底想明白了什么啊?快告诉我吧,我要尽快把这只妖邪从我漂亮老婆的体内赶出去,否则我就快要崩溃了……”
师父看了看玉娇婶子,又看了看老猪仙,思忖片刻,才低声向老猪仙说道:“难道你忘记了五丈庙吗?在五丈庙你做了什么?回想一下,我估摸着是那五丈庙的主人来找你报复来了,你前番正是大破五丈庙,才把二狗救出来,才过大半天的工夫,难不成你就忘了个一干二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