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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势不饶人的文斗

“段某如何?”“滋啦啦……”的空间撕裂声和话音一道响起(接《乱与叛》,第八段)。

墨亦明闻声望去。朝楚牧左后边的空间门里走出来的“段某”正是那十三鬼侍之一,理发店老板——食发鬼——段章(首次登场,参见《斗与谋》,第十五段)。

“指间刀!你做鬼了?”豫州捕灵人飞速翻阅记忆深处的资料。

“指间刀?”段章嘿笑一声,傲然抬头,“多么令人回味的称呼?”

“嗯!”墨亦明把思绪都集中到了即将拉开的苦战,于此,他似亦“暂且”免去了对“逄老大丧生”的“伤痛”。

“明白了?”段章走到污毒侍者的前面,离他此战的敌人还有八米不到。

“明白了。”墨亦明肯定道。

“明白了什么?”食发鬼微笑着问道。

“明白了你为什么做鬼。”寡言少语不代表他墨亦明喜欢沉默寡言,更不能理解成他不善言辞。

“是吗!我为什么做鬼?”段章依然在问。

“免去‘门’对你的约束。是吗?”墨亦明把握住时机反问。

段章点点头,回答道:“是的。”

墨亦明再道:“而且……”

段章不会搭茬承接语,他还想“夺”回“问”的主动权,而不是被牵着鼻子走得“而且什么?”

“而且鬼的寿命在人间界几乎是无限的。”

妙!

豫州捕灵人用一句话封住了段章的所有“动机”。

指间刀活着的时候,是个极其响当当的名号。可现在,这个叱咤风云数十个寒暑的名号的主人,却因为“贪生”而放弃作为人的“尊严”,宁愿接受鬼类的“卑劣”而长存下去。

面对“那句话”,即使段章压根儿没有半丝贪生的念头,但啻要对墨亦明的话作出回应,那么一代豪杰“指间刀”三个字从此休想再是令人敬佩的称谓。如果段章即刻动手,“指间刀”更会因为主人莫须有的“心虚”成为比鬼类更加低贱的代言词。

因此,“鬼的寿命在人间无期”一出,段章好像已注定落下(败局)……

“我输了。”

他输了!段章就这样“大方”地认输了?

错!

段章的“主动认输”选择这时候说出来!

更妙!

食发鬼的“我输了”说至此际,实则还有另一个叫法!那叫!

以退为进!

墨亦明岂会听不出段章“认输”的背后言喻?豫州捕灵人当然听得“懂”!

于此势钧力敌的况下,段章是不会给对手哪怕一丝喘息机会的。食发鬼以异常坚决而肯定地口吻道:“我现在,只是,一只鬼。”

“呜嗡!”好是强烈的耳鸣。

旁边自段章现身后便不发一言的朝楚牧因为突如其来的耳鸣,险些心脉梗塞吐出鲜血!

嗡鸣继续,三者一尸僵持的局面有谁可以看出早已险象环生?

天台表面的灰沙看似自由来回地滚动,却正是象之领域化成扇形一遍又一遍,一面又一面狂浪也似地往前奔突。

短短三十多秒,太阳在空中的位置根本没有丝毫的移动。而扇形的领域内,原本棱角有致的石砾早是被“磨”得光滑圆溜。

卵石被水流倾注圆滑,那是要经过岁月“考验”的,但今日不足一分钟,尘!已圆了!

段章斜视一粒被两人激飞起来的圆物,洒然笑道:“呵,见识了。佩服佩服!象力之柔,若上水;象力之刚,切金玉。”

墨亦明身形不动,也是一笑道:“您抬举了,墨某的象力之柔还过得去。但象力之刚,在您的利刃面前,连提鞋份儿都没有。”

“呵呵。”起先两者唇枪舌战势如水火,现下真个斗到一起却又似知交相识,彼此谦赞,“段某惭愧,不过是取巧罢了。”

“段兄先见之远,切割空间在前。”称呼上的改变让人鬼的“距离”不禁又近了一步。墨亦明也似完全忘却了“逄老大的死”,他汗颜道:“抢攻怎算是取巧?倒是愚弟的领域已陷入无用之地。”

“墨兄您言重了!”对方不动,段章却在迈步,“如您所言,若象力无用武之地,段某又岂会像现在这般寸步难移!”

墨亦明回道:“实在对不住段兄。愚弟实属无奈之举。若真让段兄靠近了,愚敌岂不很危险?”

豫州捕灵人是在拉近两者精神上的“间距”,采取主动“礼让示弱”的方式,希望从中能够捕获到敌人意识的脆弱点,继而予以反扑。

食发鬼又迈一步,和先前一步几乎一致,步差都只有半个成人大脚趾的长度。

物理意义上的八米之距到了此境已变得相当遥远。而段章的目的就是要拼力前行,使得墨亦明能进入自己最佳攻击范围。

提到攻击,当然还有!角度!

墨亦明随着段章半个成人大脚趾的错步,上身也跟着作出适当的侧转。象之领域则依然以扇形推进:“段兄为人时,指间刀之名愚弟已是如雷贯耳。而且,愚弟还从一些人口中得知一句话。”

“哈哈。”段章笑声回应,“凡人就爱搬弄是非。”

“说!与指间刀为敌,千万别和他握手!”

“你信?”

“嗯!不太相信。”

“哈哈……”人鬼齐声大笑,似一对有相同趣好的亲兄弟恁般。

笑声终了。段章走出的距离二十公分都没有。

这时,朝楚牧“呵呵”笑着“以牙还牙”道:“两位兄长,依愚弟之见。伯仲之争,慢慢持长,不如!”

墨亦明依旧“亲和”地挂着笑容,段章还在坚持“行走”。

“不如两位兄长全力一击,愚弟作此公证。”朝楚牧得意一笑,“若是墨兄胜了,愚弟不但磕头认错。”奸诈的食毒鬼不依不饶地用语言刺激对手,“并且逄先生的所有(冀州钥匙和遗体)亦如数奉还!”

“好!”墨亦明无需对方说出败的后果,在朝楚牧露出得色的时候他已没有余地。

转瞬即逝之间,顶楼风力消无。

豫州捕灵人也改变了站立的姿势,右手曲臂捂胸道:“象印·解封!”

空中的光线一黯即明。两鬼只能隐隐听到大象的长嘶看不出周围别的易变。

朝楚牧心智不摇,凝神间亦放开了对墨亦明未施全力的顾忌。食毒鬼冷笑不语。

冷笑声并未压抑。段、墨二者闻声不解“嗯”然惑问。

“不管是人,还是妖!无论是神,或是魔!甚至我们当中的一些同类,啻要冠以‘正义’的美名,就可以获得超度魂灵的权利吗?”朝楚牧尖声喊着,不停发出“嘿嘿”的冷笑,“嘿嘿嘿,墨亦明!你知道吗!自从鬼类有了我!朝楚牧!我们!鬼!也!可以!超度人类!”

豫州捕灵人只觉得心脏悸动,血脉收缩的异样感受浑是难忍!

“嘿嘿嘿……哈哈……”在朝楚牧的狡狯下竟藏着如此深恶的疯狂,“嘎嘎……吾之药!嘿嘿嘿嘿……陆离天升!啊!哈哈……”笑声让大笑者几乎反向弯折了腰肢,笑声使得饿鬼脸部扭曲至没有一毫完好。

听到“陆离天升”四字,墨亦明竟不加抗挣倒收领域,口上则道:“九泉,日落,把尸体带(走)……”

(特注:上面墨亦明之所以选择说出来,是因为陆离天升的药效,如果用意识去指使二象,就怕象之象未至“逄老大”身边,自己已强弩之末。)

无形中,一头鸣象,一头哑象毫无声息地朝“逄老大”的尸体狂奔而去。

“这就是人类的情义吗?”朝楚牧捂脸痛笑,蓦地又成了一个小丑,神经质似的扮演起倍受感动的人来,“为了一具尸体!自己倾尽心力的十成一击,只是为了一具老朋友的尸体?墨亦明!”食毒鬼躬身俯背仿佛真得哭出了“泪”!

墨亦明被同样无形的粉末粘体,从骨髓至发肤,居然由里到外地开始脱水,风干(药性反噬)。

“哈哈……你太可笑了!哈哈……”朝楚牧猛然挺直上身抹着眼角的泪(笑出来的吗?)。到底是什么样的恨,什么样的经历?在此“平凡”的世界“孕育”出这等疯狂而乖戾的生物?“哈哈,‘都’去死吧……”

对于上述的问题,笔者亦啻能说八个字:“他!也是个,可怜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