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死人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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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吾非活人

杨俊生也在注视着老妪。

他的脸上出现了疑色。

很久不说话。

不晓得他从老妪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老妪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再看看杨俊生。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不自然了,显得很有些尴尬。

“怎么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我就是回来了!”

“你好像跟以前有点儿不太一样!”

“以前?你的以前是指什么时候?”老妪问。

“昨天,前天,大前天等。还包括了今天白天。更具体地说,就在你适才推开门子之前。”杨俊生道。

继续注视着对方静默了一会儿后,老妪逐渐咧开干瘪的嘴巴笑了起来。

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她说:“是我的容貌变了吗?”

杨俊生摇了摇头,语气作得坚定:“不是!”

“那我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是不是给你的感觉不一样了?”

“可以这么说!”

老妪脸上笑得更厉害了,更显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她又问:“是现在的感觉好,还是以前的感觉好?”

“现在的感觉好!”几乎不经过大脑思考,杨俊生便快速地给了一个回答。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讲违心话。

“为什么现在的感觉好?”

“因为我不爱现在的你!”

老妪愣住了。

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慢慢地消失了。

她问:“为什么不爱的感觉,才是好的?”

“因为爱一个人是痛苦的!尤其是爱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人!”

杨俊生又流泪了。

他看起来格外的悲伤。

老妪脸上除了尴尬之外,还是尴尬。

她看起来好像不觉得愧疚。她看起来只是觉得尴尬。

为一个人哭的时候,她就在你的对面,如果看不到她的愧疚,就不要再哭了。

因为眼泪流得不值。

杨俊生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他问道:“你的身上怎么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恶臭?”

老妪回答:“因为我屙了一裤子!”

为了证明,她把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裤 裆里果然兜着一泡漆黑色的,粘乎乎的屎。

恶臭异常浓烈,几乎要把人熏晕。

一般人是屙不出来这么臭的大便。

“奇怪!”杨俊生嘟囔了一句。

“有什么可奇怪的?”老妪弯下腰,将裤 裆里的屎往外抖,问道。

“只有刚生下来的婴儿,才会屙出这么黑的屎!”

“你错了!如果吃猪血的话,也可以屙出这么黑的屎!”

“但你今天并没有吃过猪血!”

“怎么?难道我屙一泡屎还要向你做个完美解释吗?”老妪作得不满了,混沌不清的眼珠子瞪圆了一些。

杨俊生不再吭声了。

“快给我撕一些纸递过来,让我好好擦擦!”

“撕什么纸?”

“卫生纸!”

“你好像记错了!”

“记错了什么?”

“咱们家是从来不买卫生纸的!”

老妪又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年纪大了,人就老糊涂了!”

气氛变得沉默了。

我像一根木桩子一样,直挺挺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杨俊生将衣服剥光,赤赤条条地躺在了床上。

男人在极端无聊之下,总喜欢摆弄自己的胯下之物。

在一番快速的拨弄之下,杨俊生的胯下之物坚挺了起来,像一根七八岁幼儿的拇指。

老妪把裤子脱下来了。

她将裤子提在手中,注视着我。

我也正在注视着她。

“宝子!”

“哎!”

“你是不是个孝顺的孩子?”

“我不认为自己哪里孝顺了!”

“那你想不想从现在开始,当一个孝顺的孩子?”

我没有吭声。

“乖,把裤子给我洗了吧,宝子!”

我还是没有吭声。

裸着下 体的老妪脚步蹒跚地走近过来,将裤子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恶臭异常浓烈,几乎要把人熏晕。

我仍然像一根木桩子一样,直挺挺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妪也回到床上去了。

她跟杨俊生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两人互相配合着,做起了最原始的运动。

我拎了一只盆子,出了屋,走到院子一角的压水井前,压了一盆子水,将搭在肩膀上的沾屎裤子摘下来,放进盆子里,找不到洗衣粉,只好就着水慢慢地搓起来。

时间正在一点点地流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我终于将裤子洗干净了,并将它搭在了一根绳子上。

有昏暗的灯光吸引了我。

但并不是从堂屋里透发出来的。

我注意到的灯光是来自于低矮的西屋。

不知是谁把里面的灯打开了。

门上的锁头依然是闭合状态。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

悄然挨近了窗户,通过一道缝隙往里瞅。

结果,我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或者是他早就预料到我会过来,亦或是我靠近的时候发出动静惊扰到了他。

反正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对接上了。

默默地互相注视了一会儿后,他开口说话了:“为什么不进屋?”

我说:“门子上的锁没有打开!”

他又说:“你明明能徒手拧开的!”

于是,我来到门前,伸手攥住破旧的锁头,轻轻一转,听得啪嗒一声。便将锁头给拧开了。

嘎吱一声。

我推开了门子。

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在其中一栋黑色棺材里站着,只露出了胸部以上部分。

他冷冷地瞧着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终于来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我问。

“是!”

“为什么要等我?”

“不会无缘无故的等你!”

“我想知道原因!”

“你早晚会知道的!”

我又观察其它两栋棺材。

由于棺材的盖子和棺膛严丝合缝。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哪一栋棺材是空的!”

“你为什么认为有一栋棺材是空的?”

“因为堂屋里多了一个老妪!”

“难道你不认为那个老妪,就是原来的老妪?”

“不认为!”

“为什么?”

“因为原来的老妪跟黄袍人走了!”

“走了可以回来!”

“她绝对没有回来!”

“是吗?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相信世界上有真爱!”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笑了。

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讥诮。

他说:“是有一栋棺材空了。空的棺材里本来应该躺着一个老妪的。可她离开了棺材,去了堂屋。此时,她正在堂屋里,跟杨俊生睡觉!”

“她为什么要离开棺材?”

“因为是该离开棺材的时候了!”

“你会不会离开棺材?”

“我一定会的!”

“什么时候?”

“等你离开了以后!”

“我什么会离开?”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

气氛变得沉默了。

昏黄的灯光,令人感到惆怅。看不到一丁点希望。但总比没有强。如果失去了这片灯光,屋中就会陷入黑暗中。

黑暗,更加令人绝望。

屋内又闷又热。

我的身上在不停地冒着汗。

“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活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

“是吗?”

“你没有一丁点儿活人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还好吧,起码我并没有在棺材里躺着!”

“你认为,躺在棺材里的,一定是死人吗?”

“如果不是死人,为什么要躺在棺材里?”

“有些棺材里,要比房屋里强多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三栋棺材是从地下长出来的。棺材的底部,连接着一根埋在地下不知多深的粗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

“我不知道的是,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对方身上。

“你应该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是的!”

“包括从地下长出三栋棺材!”

“为什么会从地下长出三栋棺材?”

“既然长出了三栋棺材,就应该出现三个人,躺在棺材里,才不至于浪费了棺材!而且,这出现的三个人,应该是死尸,才更加符合躺棺材的行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我便不再吭声了,等着他继续说。

可他不再说了,只是注视着我。

过去了一会儿。

我忍不住问道:“你们三个,到底是死尸还是活人?”

“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吗?死尸和活人,又有多大区别呢?都乃血肉之躯而已!”

停顿了一下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面上起了些伤感之色,继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尸,还是活人!我只知道,自己目前尚无法离开这栋棺材!”

“我不相信你无法离开棺材!”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是活的,只需要爬出棺材即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笑了。

笑得十分悲壮。

他说:“你只看到了我的前面,却没有看到我的背后!”

“我可以看看你的背后吗?”一怔之下,我征询道。

“你可以自己绕过来看。转身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他不仅强作欢颜,甚至还流下了眼泪。

我以审视的目光盯着他。觉得他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绕到了棺材的另一端,瞧向了他的身后。

果然令人吃惊。

原来他的背上正连接着一根粗长的根茎。根茎的表面黑漆漆的,嶙峋粗糙。将棺材的底板贯穿了一个窟窿,分明是来自于地下。

“怎么会这样?”我忍不住问道。

“这下,你有没有猜出来,我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你也跟这栋棺材一样,是从地下长出来的?”

“确切地说,我是从这根来自于地下的漆黑粗大的根茎上结出来的!就像结瓜一样!”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

“这可真是太稀奇了!”我不禁发出感叹。

“所以,你问我到底是死尸,还是活人。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认为你是活人!”

“为什么?”

“因为你正在活着!”

“但有的死尸也能活过来!在真正意义上,它们并不是活人!”

“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你不是活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扭过头来看向我,神情冷冷地道。

“你竟然说我不是活人!”我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为什么我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