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野马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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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生死一役(1)

梁振寨和周若玉同时使“刀剑合壁”神功,不但挡住了敌人的来攻,还逆水行舟,杀到了敌人当中去。擒贼先擒王,他们也知道这道理。只可惜他们没有杨业然那独步天下的轻功,是以他们还是慢了一步,不能抢在先前把铁库尔木先擒住。当然他们也不知杨业然已自尽,因此当他们一路杀将过来所向披靡时,杨业然却功到垂成,不愿死在同门师兄手下,因此自尽身亡。

当然,周若玉和梁振寨同使的“刀剑合壁”神功所向披靡,任他们蒙古人千军万马,还是被他们两个绝代风华的美少年杀出了一条路。只见他俩所到之处,战士兵马纷纷倒下,便像是他们自愿让出一条路,让这两个把日月星华也比下去的绝代少年顺利通过。

他们一直欺向铁库尔木身边。铁库尔木瞪着他们两个一直往他杀来,他也是会武之人,自然瞧出他俩“刀剑合壁”神功配合得天衣无缝,便像是一个人使出来似的。

就连铁库尔木身边的那些蒙古高手汉人走狗,也瞧着目瞪口呆。周若玉梁振寨年纪相仿,身形相仿,此刻他们心念相通,意念相同,自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况且他俩同仇敌忾,新仇旧恨、国仇寨恨涌上心头,因此周若玉便是梁振寨,梁振寨便是周若玉,周若玉手中的刀便是梁振寨手中的剑,梁振寨手中的剑便是周若玉手中的刀……世界仿佛化为虚无,就只有一个灵魂两个身体,在做着相同的事,演绎着相同的武侠经典……

而此刻,周公周红娘已被火箭伤到,鹰爪池故然、鹰翅韩天石、鹰头朴世相也已然受伤。寡不敌众,今日一战,野马山寨双雕山寨纵使全军覆灭,也是虽败尤荣。也许后人不知道,在那年冬天,在长白山上,在皇陵墓旁,一群山贼好汉力抗十万蒙古官兵,为的只是保护先皇陵墓,为的只是履行曾经许下的诺言。纵使这群山贼好汉明知以己之力孤军奋战必定九死一生,但他们却宁愿战死雪场,也不愿在蒙古人的华丽宫室里享受荣华富贵,做出叛国卖民的事情。许多年以后,历史只会铭记那些成就大事的英雄豪侠或开国创业的皇帝功臣,而将他们这群视死如归的壮士抹擦得一干二净。但苍天为证,这许多不怕死的山贼大盗都知道,他们的兄弟朋友、爱人儿女都无愧于心,不枉这一世。他们知道,他们的某一个朋友挥着大刀以一敌十,力抗这些外族人;他们知道,他们的某一个兄弟以剑刺杀敌人,纵使敌人将他的剑夺了过来,抵着他的咽喉,他也不会向这些外族人屈服……有些人倒下了,没倒下的人则被这永远也杀不尽的蒙古人逼进了陵墓。他们就站在陵墓门口拼命力挡这些骑着高头大马奔来的士兵。前一批士兵连人带马地翻落在地,堆得陵墓门口满满都是。可是后一批士兵又涌了上来。这些蒙古士兵也是不怕死的壮士,是以这一仗,岂能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再过得了片刻,野马山寨和双雕山寨众人大部分都已被逼进到陵墓里面。而涌向陵墓的蒙古士兵则越来越多,越来越猛。此时万紫也被逼进了陵墓,但梁振寨在外面,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于是她咬咬牙辟开身边那几个烦人的士兵,提起气展开杨业然传授的独步天下的轻功,在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穿梭出去。这密密麻麻的蒙古士兵便如大海里汹涌的波滔,而万紫便如一道白光,在这波滔中劈波斩浪疾驰而过。她看到周若玉和梁振寨在不远处的人海中也杀出了一条路,便又飞身往前去。

跟在她后面的是白马主汤固金。他虽然拼命厮杀,但眼角的余光从来没有脱离过万紫。一见到万紫飞身出去,他便也跟着万紫出去。如果万紫需要,他这个血性男子会为她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从来未曾向万紫承诺过什么,甚至连万紫都不知他这个“江湖第一风流多情美男子”心中对她充满如此多的柔情,但每在关键时刻,他都以自己的性命向天地、向世人宣布他心中炽热的爱。

而万紫至死也不曾知道她敬佩的当之为大哥哥的汤固金对她有着这般深的感情。她还道汤固金视梁振寨为自己的亲生儿子、亲生兄弟,却从未想过原因竟在她自身。她一飞身跃出去,便知道汤固金也跟随其后。她还道汤固金跟她一样不放心梁振寨,要出去相助梁振寨呢!

周若青一见到汤固金舍命也要保护万紫,忽然大彻大悟。她终于明白她永远也无法取代姐姐在汤固金心中的位置。从前她还是那么傻,以为汤固金对万紫,只不过是这个“江湖第一风流多情美男子”的多情而已。现在她才明白,他对万紫,是至死不渝,是刻骨铭心,是世世代代也无法磨灭的真感情。而以前她却是这么幼稚,想方设法地搞一些阴谋诡计来吸引他注意。其实世上除了万紫,再也没有谁能走进他的心。

那一刻,这个不可一世的周若青心如死灰,眼前的刀光剑影竟只成了一片迷雾。因此当她背腹受敌时,她的小命就要报销了。

就在这时,吴铁兰瞧见了这个失魂落魄的可怜女子。一个士兵已举着矛头要对她穿膛而过,吴铁兰眼疾手快,猛地挥出手中利剑,那利剑飞将过去砍断了那尖利的矛头。这一着周若青终于从鬼门关里绕了出来,可是却害苦了吴铁兰。

吴铁兰没了手中利剑,只好以一对肉掌赤手空拳地跟这些戴着铠甲拿着武器的士兵对阵。周红娘见状便过来相助她。可是渐渐的,他们还是落了下风。这时,梁胜天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了。他一边出招杀人一边感叹:“没想到我梁胜天将命丧此地!”

这时水云天虽然也举刀相抗,但已身遇险境。蒙古士兵忠心耿耿,但不是所有蒙古士兵都认得水云天。因为当一蒙古士兵向水云天砍落时,水云天闪避不开,心里悲悯地道:“没想到我竟死于同胞手中!”

这时周公看到了,他分出一手刺杀了这个砍向水云天的蒙古士兵。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周公想到的并不是灭寨之仇,而是这三年来,他都把水云天当作自己的女儿周若婵来看待。有道是“亲娘不及养娘亲”,放在他身上,便是“亲女不及养女亲”。这么几年他把一腔父爱倾注在水云天身上,现在他又怎么忍心看着水云天活生生被砍死呢?虽然,她真正的父亲,就是那个灭寨仇人。

水云天一愣,心里顿时一阵感动。她曾假惺惺地叫了这个中年男子三年“爹”,但当现在,自己亲爹那边的人要把自己砍杀时,这个她欺骗三年之久的假爹却救了她一命。那一刻,她想:“他便是周若玉的爹爹……”她非周若玉不嫁,周若玉的爹对她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了。

铁库尔木虽然近年来拼命收复汉人中的武林高手,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本人武功平平。其实他是深藏不露,很有雄才武略的。他的武艺学自一汉人高僧,当年那汉人高僧向他传授武功时,曾叫他发誓不得用这身来自汉人的武功杀害一个汉人。但铁库尔木不但做不到,还大举杀害那些不愿归复于他的汉人……这样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人,实算是败类、人渣。可是在那样一个恶人当道的时代,却也奈何不了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