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野马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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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真相大白(1)

投靠到铁库尔木手下的武林人士有不少是当代高手,因此虽然野马山寨各位马主、双雕山寨三大鹰主也武功高强,无奈对方人多势众,打起来虽然还不至于落败,但时间一长必处下风。何况即使自己打败了对方数位好手,却还有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军队围在四周,简直是插翅难飞。野马山寨和双雕山寨各位好手以一对十,没暇分手保护梁振寨,梁振寨只好从地上拾起一柄剑,毛手毛脚地挡住别人的攻击。无奈他功夫浅到几乎没有,只会跟周若玉使一套“刀剑合壁”。眼见就要不敌,心下却坦然:“我被万紫保护了十几年,现在命丧他人之手,倒也可以跟万紫相聚……”

忽然一剑刺过来,正中胸膛。梁振寨索性丢了长剑,挺起胸膛任由敌人这一剑刺进去。忽然他眼前白练一闪,敌人的长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一白色身影如云般飘过来,一掌打中了敌人。敌人连退几步倒地身亡。

梁振寨瞪着眼睛注视着这白衣少女,只见她双目含泪,清丽脱俗,不是万紫还是谁?梁振寨只道自己已进入了天堂,揉揉眼睛问:“我在做梦吗?”

这时又一敌人攻上梁振寨,万紫一挥白练,缠住了来人一甩,便把敌人甩到几丈之外,撞到大树上脑浆迸裂。她走上去,伸出双臂搂住梁振寨的脖子,道:“不,少寨主。你不是在做梦。我来救你了!”

梁振寨初初见到日思夜念的万紫,还以为自己已死去升天。但见万紫一把搂住自己,他贴着她的温暖与柔软,听得她的呼吸,感觉到她胸口剧烈的心跳,便知道眼前这白衣少女是活生生的万紫,喜得大叫:“万紫!你没死啊!”说着,他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万紫,生怕她又会化作一缕浮云飘然而去;又或者是神雕大侠骑着大雕找人来了。

他这一喊传入了周若玉的耳中。他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姐姐水云天,听得梁振寨这么一喊,便立即往梁振寨望去。只见梁振寨搂着一白衣少女,那白衣少女正是萦绕于他心头的女子。他内心一阵激动,又见他们夫妻俩紧紧搂抱在一起,心口大震,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样痛苦。他心里只想着一句话:“他们夫妻俩终于团聚了,那我以后怎么办?他们夫妻俩终于团聚了,那我以后怎么办?”

他这么一分神,就被敌人有机可图。一高手乘机发掌过来,水云天叫道:“小心!”然而周若玉仿佛没听到似的定在那里,待水云天出手相救时,已晚了一步,那高手集合了数十年功力于这一掌上,即使周若玉是铜墙铁壁,也被他震得五脏六腑移位,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一幕并没有逃脱万紫的眼睛。此刻她虽然与梁振寨相聚,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周若玉。眼见周若玉呆呆地望向她,而他自己则被人打成重伤,她怒从心生,放开梁振寨一跃过去,挥起白练意欲卷起那人,却被那人一掌收了白练过去,武功之强,当真是万紫从未遇见。

周若玉身受重伤,却依然挺立着,一双俏目深情的凝视着万紫。万紫冲将过去扶住周若玉,摇了摇头说声“不”字,周若玉便软软地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

万紫也跪下去,双手扶住周若玉的肩膀,哀求他不要死去。她连说几声“不”字,却难过得说不出第二个字,泪水如缺堤的洪水涌了出来。周若玉微微一笑,伸出手温柔地擦了擦万紫脸上喷涌而出的泪水,然而鲜血还是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求求你……别死!”万紫哀求道。

周若玉又笑了笑。他眼里含着幸福的笑意,嘴角流着鲜血,却依然动人一笑,当真凄艳无比。他断断续续地安慰道:“人都有一……死,早死晚死……不过是活多几年……能再次见到你,我已心满意足……我们今生有缘无分……只求来世能再次……相逢……”

万紫只是摇头,她想说几句话,却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泪水一颗颗地掉,没完没了。周若玉重伤之余仍不停地为她擦去泪水,又道:“你这么……伤心,我很高兴……但这次伤心后,你就要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梁兄对你也是一片真心……我跟他义结金兰,他对你好,便是我对你好……”

“别说了。”万紫勉强开口道。“别说了……我……我……我才是你的……姐姐周若婵……你知道吗?我才是你姐姐……周若婵……”

周若玉听到这里瞪着万紫,气也不透一口。

万紫轻轻地把脸靠在周若玉脸上,贴着他肌肤的温暖,轻声道:“那年你为我挡了一刀……便晕死过去。我也被蒙古人捉去,脑袋受了伤,把前尘往事都忘记了。后来野马山寨救了我,收留我在野马山寨。上次我留书给你们说是被神雕大侠所救,那是骗你们的……我纵身一跳就跳下了山崖想自尽,没想到却被爹爹和娘救了过来,而我的记忆也一点点恢复过来。直到听了娘刚才那番话,我才清清楚楚地记起我是谁了。我……我才是你姐姐啊!”

周若玉依然瞪着万紫,仿佛见了什么可怕之极的妖怪一般,满脸痛苦之色。万紫瞧着他,心里也痛苦万分,但她身为姐姐,只好安慰道:“当初我们一见钟情,并非是男女之间的两情相悦,而是我们是姐弟俩,这是时间和空间都无法否定的,这份血脉相连的情谊也是现实无法抹掉的……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心灵相通的吗?我们虽然是两个人,心却是一起的,因此当我们再次相逢,便有了那种……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其实不是的,其实那是我们这一生的姐弟情深……”

周若玉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万紫心碎欲绝,哭道:“我们分别十几年今天终于相认,可是你却离我而去了!”

周若玉好不容易克制自己心头的激动。此刻他方才明白他对万紫的那种感情。他心头百感交集,既有伤心,也有幸福。他承认,他心里更多的,是幸福。

万紫又哭道:“弟弟,你会原谅我吗?”

周若玉再伸出手擦去万紫脸上的泪水,却发现泪水擦之不尽。昔年他跟姐姐周若婵一起,总是姐姐周若婵安慰他,叫他别哭。而现在一别数年,他已长成男子汉大丈夫,而姐姐也长成妙龄少女了,可是他俩隔着十几年的光阴,依然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仿佛过去那十几年的分别只是梦一场。他轻轻为万紫擦去泪水,温柔地笑笑,低声道:“我没有……生你气,哪来的原谅呢……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你就是我姐姐。那天跟你相见,便有种熟悉的一见如故的感觉……只是我笨,竟不知道……姐姐,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想你想得好苦……”

“我知道,我知道!”万紫垂泪点头道。

“我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你不到了……而现在能跟你团聚,我……”说着,周若玉一口血又喷了出来,晕迷过去。

而万紫重伤未愈,见周若玉晕死过去,一时激动,体内的毒又发作,也便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这一幕梁振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从万紫搂着他,忽然又挣脱他飞向周若玉,他的眼睛就一直没有脱离过万紫。他见万紫贴着周若玉的脸,泪流满脸地说着话。他俩双双晕死过去,他还以为他们一起徇情。他看着看着,也觉得天旋地转万念俱灰,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敌人处置。要不是周若青奋不顾身地为他挡架,他早就被砍成十段八段。当他看到白马主汤固金飞奔过去时,他才清醒过来,也飞奔过去。

水云天看到了周若玉中了他们当中素以绵针掌著称的漠河黑熊一掌。她素知这漠河黑熊绵针掌的厉害,眼见周若玉活不成了,她也想奔过去。可是眼下情况危急,野马山寨和双雕山寨众人寡不敌众必定九死一生,她只好以大局为重。她奔到周红娘身边,道:“你快扣住我把我当作人质!”

周红娘亲切地拉着水云天的手,道:“婵儿说什么傻话?有娘在,我绝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毫毛!”一边说着一边挥剑抵挡。

水云天急了,道:“我不是你的女儿……”

“你说什么傻话了?”周红娘道。“现在敌人这么多,我没有时间跟你说玩笑啊。”

水云天道:“我真的不是你女儿,我是铁库尔木的女儿!我爹爹骗你们说我是你女儿,好逼使你们归顺我们……”

周红娘一听愣住,转过脸来诧异地望着水云天,道:“什么?婵儿你别说笑话!现在还不是说玩笑的时候!”

“真的!”水云天道。“我真的不是你女儿,爹爹骗你们的!现在情况危急,即使你们有通天本领也敌不过爹爹那无数的军队。现在你快快扣住我作为人质——”

忽然一人欺身到周红娘身边,周红娘分心跟水云天说话,已中了那人一刀。那人正想乘胜追击,水云天却一下子闪身到周红娘身前。那人一见是水云天,便立刻收刀而立,不敢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水云天忽然拉住周红娘的右手,环扣住自己的脖子,作被周红娘威胁状。她叫道:“爹爹,快叫手下人住手!女儿在她们手上!”

众人一听水云天这么一喊,都停住了手。铁库尔木见女儿为周红娘所扣,心知事情被识破,当即道:“你要是伤我女儿一根毫毛,我便把你儿子也碎尸万段!”

直到这时周红娘方才明白他们被骗了。她虽然身受刀伤,但依然不失侠女风范,道:“好啊!你们竟然把周红娘骗了三年!威胁我们伤了不少中原好汉!此仇不报,我周红娘便做牛做马!”

周公还不明白,道:“你干嘛扣住婵儿啦?”

周红娘道:“她不是我们的婵儿!这卑鄙阴损的小人让他女儿来冒充我们婵儿,好威胁我们为他办事,归顺他们!”

周公一听火冒三丈,指着铁库尔木怒道:“你这卑鄙阴损的小人!我们被你害得好惨!快说,我们女儿在哪里?否则我们就一刀杀了你女儿!”

他虽然这么说,但跟水云天有着三年的“父女情”。这三年来他把无私的父爱灌输在水云天身上,要他一刀杀了她,他还真做不到。况且这三年的接触,他发现水云天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

铁库尔木得意地笑道:“你女儿嘛?早就在十几年前死于乱刀之下,尸骨不全了。”

周公一听,气得全身发抖。周红娘则险些瘫痪下来,幸好水云天暗地里扶住她,她才没有晕倒在地上。水云天又道:“爹爹你别说话气他们!我还在他们手上!爹爹你放他们走,女儿或许还保得住小命。但如果爹爹你硬是把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必定会伤了我让我陪葬。爹爹我还不想死啊!”说着,她挤出了几滴泪水。

铁库尔木担心女儿性命,便也退了一步,口气软道:“好,我放你们走,但你们不可伤我女儿性命!”

周公却道:“那我女儿的性命呢?我要去哪里索还?”

周红娘道:“周老,住口!你没见到我们背腹受敌吗?玉儿也身受重伤!现在先考虑安全离去!”

周公听罢,便点头赞同道:“好,我不伤你女儿性命,只要你们不使诈,肯放我们走!”

铁库尔木道:“快快放我女儿回来!”

周红娘道:“待我们安全离开了,自会把你女儿完整无缺地送上!”

铁库尔木道:“不行!你们安全离开还会放我女儿?”

周红娘唾了一口,生气道:“呸!我周红娘决不会像你们这种阴损小人那样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