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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戈壁夜惊魂

路小果本来是闭着眼睛的,忽然,她听到有东西划过车窗玻璃的“吱吱”声,那声音十分刺耳,仿佛就在耳边。

到底是什么弄出的声响?是鬼魅还是野兽?难道是人吗?不,不可能,这戈壁滩上半夜里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路小果忽然想到了白天背后的那双似有似无的眼睛,难道是它来了吗?想到这里路小果强迫自己慢慢地睁开双眼。

猛然间,一双绿莹莹的大眼睛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正隔着车窗与她对视着。

路小果全身毛发直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胸腔一般,紧张与恐惧占据了整个脑海,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她的两脚微曲,不敢绷直,只要一绷直就会不停地发抖;她想叫喊,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像是被梦魇抓住了一般。

路小果的手在无意识地挥舞中碰醒了身边的明俏俏。“干吗呀?路小果。”明俏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嘟囔了一句,不幸的是她刚一睁眼,目光就触及到了车窗外那双绿莹莹的眼睛。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汽车里面的安静。路小果——就连一直醒着的路小果,也被明俏俏的尖叫声吓得毛发倒竖;正在做着美梦的罗小闪惊恐万状地睁开眼睛爬了起来。罗峰也是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在黑暗中,罗峰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俏俏。”

“眼睛……眼睛……车外面有眼睛,”明俏俏指着车窗结结巴巴地说,可是,等她抬头再看车窗时,外面已经空空如也——那双恐怖的眼睛已经神秘地消失了。路小果接过明俏俏的话,声音中透着恐惧:“罗叔叔,车外面有东西!”

罗峰反应极快,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抓了一个铁扳手,迅速打开车门,翻身下车。罗峰掂着扳手,打着手电筒在汽车外巡了一圈,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再看看远处,漆黑一片,寂静空旷的戈壁滩上连只虫子的叫声都没有。罗峰回到汽车上时,路小果他们三个正在讨论刚才看到的一幕。

罗小闪说:“什么眼睛不眼睛的,一定是明俏俏做噩梦了,把梦境当了真……”路小果打断他的话说:“罗小闪你别胡说,我刚才也看见了,还会有假吗?”

“路小果,你说会不会是鬼啊?”惊魂未定的明俏俏猜测说。路小果尚未回答,罗小闪就抢着揶揄明俏俏说:“明俏俏你这几年学白上了,什么鬼呀?老师没有告诉过你这世界上没有鬼的吗?真愚昧!”

路小果没有反驳罗小闪的话,接着说道:“我想……会不会是什么野兽,比如狼啊什么的。”

这时,罗峰插话说:“听你们的描述,是狼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狼的眼睛在夜间看起来是绿色的。”

明俏俏紧张而又好奇地问道:“罗叔叔,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狼的眼睛和我们人类不一样,发出来的光是绿色的?”

罗峰回答说:“和狼一样,虎、猫、狐狸等爱夜间活动的动物,它们的眼睛也能发出绿色光芒。人们称这样的眼睛为夜眼。这实际上不是狼眼睛本身发出绿光,而是反射出来的光线。”

“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狼了?”明俏俏说。

罗小闪不屑一顾地说道:“是狼又怎么样?我们四个人还害怕一只狼吗?没有遇见我,否则我一拳把它打趴在那儿。”

明俏俏嗤笑道:“你就吹吧,罗小闪。”

路小果说:“罗小闪你错了,狼是群居动物,一般不会单独行动的,所以绝对不会只有一只狼。”

罗小闪长大了眼睛:“你是说可能还有10只、8只?”

路小果点头说:“也可能是30只、50只。”

“那为什么这一只会单独行动呢?”

“这个……”路小果沉吟了一下说,“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就像我们人类打仗一样,这一只或许只是个‘侦察兵’,是来侦察敌情的。”

“啊!”明俏俏最怕狼了,她听了路小果的话,诧异中带着惊恐,“你是说,这一只的后面可能还有大部队要跟上来?完了,完了,我们这次要喂狼了。”

罗小闪不满地说:“明俏俏同学,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呀,什么喂狼,你自己喂狼还差不多,胆小鬼!”

明俏俏反讥说:“你不是胆小鬼,就会瞎吹牛,明天狼要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一拳把它打趴下。”

罗峰见三人争得不可开交,打断了他们说道:“好了,孩子们,管它是什么东西,我们只要保持警惕就行了,明天我尽快修好车,咱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就是了,赶紧睡觉吧。”

听了罗峰的话,三人停止争论,各自躺下。不一会儿,罗峰父子和明俏俏都又进入了梦乡,只有路小果还是毫无睡意,她的思绪又越过这千里戈壁滩,回到了出发前的一幕。

和两年前到雅鲁藏布大峡谷一样,路小果这次的出行依然受到妈妈的严厉反对。为了阻止路小果的行动,妈妈以“如果你不去罗布泊,就在暑假带你到全国十个最优美的风景区”为诱惑,也没能挽回路小果的决心。爸爸路浩天虽然没有严厉反对,却因为临时有个重要的学术会议要参加,没能一起来,这让路小果感到很沮丧。在她的眼里,爸爸不仅学识渊博,有爸爸的陪伴更让她充满安全感。不过幸好还有罗小闪的爸爸罗峰来了,不然他们的这次探险活动准要泡汤。

为了这次探险活动,路小果三人可谓费尽心思,光物资就准备了两个星期。为了探险活动的成功,他们还恶补了包括天文、历史、地理、生物、军事以及沙漠生存技能等各方面的知识。因为罗小闪的爸爸罗峰经常告诫他们,探险不同于一般的旅游,是有风险的,提前学习一点各方面的知识,在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能救自己一命。

当路小果的妈妈最终看到阻止不了女儿时,只能妥协,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要求四人必须佩戴她们研究所的最新发明——生物脉冲电子追踪仪。这是一款为追踪野生动物而发明的高科技产品,它利用卫星定位,能实时传输佩戴者的生命体征和声音等数据,但佩戴者却丝毫没有感觉,甚至会忘记它的存在,这无异于给路小果四人上了一道保险。但是路小果却并不乐意佩戴这个高科技玩意儿,尽管它只是安装在他们的鞋跟中。两年前,他们去雅鲁藏布大峡谷时也带了这个东西,但那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妈妈偷偷安装的,这次却是妈妈要求他们佩戴的,这让路小果心里很别扭。路小果认为,探险就是探险,如果身上还拴着一根“保险绳”,就失去了探险的乐趣和意义。她哪里知道妈妈的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