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萝随着顾夫人来到了会客厅当中,远远地,她便看到,北堂煜一袭鹅黄色镶金边的锦衣华服,莹白的纤手宛如羊脂玉一般,缓缓地将茶盏端了起来,他轻抿了一口茶,抬起了睫羽时,依旧是那般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子高贵清华。
顾绮萝站在了原地,那一瞬,她袖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欣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硬生生地扣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顾夫人瞧见了顾绮萝的模样,还满心以为是女儿家的娇羞,不曾看见,顾绮萝双眸之中,泛起了凛然的寒意,“怎么,这会子就不好意思了?”
顾绮萝被顾夫人的话扯回了神来,微微地抿了抿唇,故作娇羞,道:“娘,您又取笑女儿。”
收敛了目光,顾绮萝跟在了顾夫人的身后,走进了会客厅当中,“老爷、煜王殿下。”
“岳母无需多礼。”北堂煜站了起来,身上的锦衣华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夺目。
这一声岳母叫的顾夫人喜笑颜开,北堂煜乃是凤毛麟角之才,无论是相貌风度,还是文韬武略,在京城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想着自己的女儿,能够有这么一桩好姻缘,顾夫人的嘴角越发的上扬,连连称好。
拓跋煜抬起了那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目光定格在了顾绮萝的脸上,顿时,拓跋煜的心中一惊,顾绮萝的一双星眸,宛如挣脱了牢笼的母狮,那双深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漾过了冰冷的杀意,那是历经生死的杀意,即便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也未必能够有这样的目光。
顾夫人扯了扯顾绮萝的衣袖,轻声地在顾绮萝的耳畔说道:“绮萝,快给煜王殿下见礼啊!”
顾绮萝微微地眯了眯一双星眸,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欠身一福道:“绮萝给煜王殿下请安,煜王殿下万福金安。”
“再过三日,你我便是夫妻了,何需这般客气。”
拓跋煜的笑容,依旧灿烂夺目,若非顾绮萝前世亲身经历,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被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算计的她家破人亡。
好在,老天爷给了她这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今生,她必定要将眼前的这对够男女,剥皮抽筋,剜肉饮血,方能够以解心头之恨!
“呵!”顾绮萝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宛如罂粟一般的浅笑,让人多看一眼,便会上瘾的冷笑,淡淡地说道:“煜王殿下这话未免言之过早了,即便是,煜王殿下早就倾心于我,这话说出口,未免会让我遭人嫉!”
说罢,顾绮萝侧目,瞥了一眼顾云裳,瞧着顾云裳的脸色,像是吞了苍蝇似的,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是本王唐突了。”北堂煜微微地眯了眯双眸,赔着笑脸说道。
拓跋煜凝视着顾绮萝,早年间,他见过顾绮萝,记忆之中的她,却是一个看见了自己,双眼之中便会累起朵朵桃花来的小丫头,而如今,竟然如此的口齿伶俐,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心中虽然不悦,可脸上还要陪着笑脸,袖中的双手紧攥成拳,将犹如青葱般的手指捏的泛白。
落座后,顾绮萝的一双星眸,落在了拓跋煜送来的聘礼上,锦缎百匹、金器银器各五箱、首饰珠宝各五匣,这些东西,若是搁在寻常百姓家,足够吃穿一辈子了,可是堂堂五王爷娶嫡王妃,却显得有些寒酸了。
顾绮萝收敛了目光,盈盈地站了起来,折纤腰以微步,娉娉袅袅地走到了聘礼前,拿起了礼单看了一眼,双眸含笑,侧目看向了拓跋煜,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煜王殿下,这便是您的聘礼吗?”
“正是。”拓跋煜端起了茶盏,轻饮了一口,回答道。
“啪!”顾绮萝忽然将礼单扔在了地上,不屑地睨了拓跋煜一眼,淡淡地说道:“不知煜王殿下是太过清廉,还是从未将我国相府放在眼里,这么点东西,也好意思说是聘礼,呵!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国相府下嫁了嘛!”
顿时,会客厅当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