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着,这一晚上,你定然是在忙着塞北寒灾之事,这会子功夫,你准是在书房之中忙活着,便来看看你。”顾绮萝说着,便举步夸过了门槛,迈着莲步走进了拓跋离琅的书房之中。
说着,顾绮萝侧过了身子,接过了素狸手中端着的描金边的红木托盘,她将托盘放在了拓跋离琅的书桌之上,双眸含笑,轻声地说道:“你累了一晚上,多少吃点吧。”
顾绮萝端起了杏仁酪,递到了拓跋离琅的面前。
拓跋离琅的双眸含笑,接过了她手中的白玉瓷碗,唇角微微上扬,只要顾绮萝能够对自己用心,拓跋离琅总是感觉心头暖暖的。
他拿起了汤匙,舀起了一勺杏仁酪,轻饮了一口,唇畔含笑,轻声地说道:“吃着像是素狸的手艺,可又不像……”
“呵呵。”顾绮萝卷起了手中的帕子,掩住了自己的一双朱唇,莞尔浅笑着说道:“王爷的嘴巴真刁,这杏仁酪的确是处于素狸的手艺,不过,我却喜欢在杏仁酪之中放些酒酿圆子,天寒地冷的,加点酒酿能够暖暖身子。”
说着,顾绮萝瞧见了拓跋离琅的唇边,沾了一点点的杏仁酪,便迈着莲步,走到了拓跋离琅的面前,卷起了手中的帕子,轻轻地试了试拓跋离琅的唇角,又道:“咱们初云国之中的战神,吃东西却像是一个孩子似的。”
拓跋离琅的双眸含笑,俯下了身子,端坐在了主位之上,他将手中的杏仁酪递给了顾绮萝,她似乎明白拓跋离琅的意思似的,便舀起了杏仁酪,一口一口地喂着拓跋离琅。
小李子原本准备好了早膳,双手端着托盘,刚刚走到了拓跋离琅的书房门外,便瞧见了素狸从拓跋离琅的书房之中退了出来。
“呦,素狸姑娘怎么在……”
话还没有说完,小李子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莞尔道:“侧妃在里头?”
素狸颔首,道:“嗯,我家侧妃,怕饿着了王爷,早早的就备下了吃食,来书房了。”
“还是侧妃懂得王爷的心思,你瞧瞧,繁花苑的那位主子……”
不待小李子把话说完,花蕊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小李子的手臂,眉心微微地一蹙,启唇说道:“说什么呢!也不怕隔墙有耳,你是嫌命长了是吧!”
“嘿嘿。”小李子笑了笑。
“昨儿,你好像没少收我家侧妃的好处,往后,若是有什么事儿,你得多上点心才是。”素狸垂下了眸子,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个荷包,放在了小李子端着的托盘之上,淡淡地一笑,启唇说道。
“谁不知道,你家主子可是咱们京城之中最大的布庄的主人,现在,都块能够和南宫家族相比了。”小李子嘿嘿一笑,将荷包塞进了自己的怀中,一脸谄媚的笑意,看向了素狸,启唇说道。
“少跟王爷面前提起南宫家族。”素狸白了一眼小李子,冷冷地道:“王爷不喜欢。”
“多谢素狸姑娘提醒了。”
书房中。
拓跋离琅将顾绮萝带来的吃食都用光了,拓跋离琅在军中出身,对于吃食不算是太过挑剔,但是今儿的早膳,却让拓跋离琅很是喜欢,这其中的原因,或多或少还是因为顾绮萝的缘故。
拓跋离琅接过了顾绮萝递过来的帕子,轻轻地试了试唇角,随后,又将帕子递给了顾绮萝,莞尔道:“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多吃的早膳了。”
“呵呵。”顾绮萝淡淡地一笑,启唇道:“您是初云国之中的亲王,什么好吃的没有吃过,何必跟我这卖好。”
拓跋离琅清浅一笑,直接将顾绮萝揽入了自己的怀中,顺势,顾绮萝直接坐在了拓跋离琅的腿上,拓跋离琅将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了顾绮萝的香肩之上,呵出了一口热气,薄唇微启,轻声地说道:“昨儿晚上,让你受委屈了。”
顾绮萝侧目,看向了拓跋离琅的双眸,垂下了欣长的睫羽,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顾绮萝知道,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拓跋离琅又将崔嬷嬷交给了自己处理,还处死了珠儿,倘若,再多说什么的话,只会让拓跋离琅觉着自己不安分,倒不如,她息事宁人,反倒是能够和凤明玉区分开来。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凤明玉的刁蛮、任性,在顾绮萝看来,只不过如莽夫一般,一味只会用强,反而却会让拓跋离琅反感。
“我不觉着委屈,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顾绮萝说着,拉着拓跋离琅的大手,抚摸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又道:“就算是有一天,你不再相信我,我也还有咱们的孩儿可以依靠。”
顾绮萝看着拖把离琅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涟漪,当即,她的话锋一转,开口道:“不像是王妃,大老远的从琉球国嫁了过来,娘家也不在跟前,总是怕会委屈着自个儿。”
“哼!”拓跋离琅听闻了顾绮萝的话之后,鼻端之中发出了一声轻哼,微微地眯了眯双眸,薄唇微启,淡淡地说道:“她是公主,又是琉球国的武将,心思嘛!也是太过傲了一些。”
“我都懂。”顾绮萝一手撩起了裙幅,盈盈地转身,直接从拓跋离琅的怀抱之中退了出来,眉眼之间似乎有些醋意,娇嗔地说道:“早先就听闻王妃长情,自幼见过了王爷一面,便立誓非王爷不嫁,如今,倒是嫁了,可两女共侍一夫的滋味,也不好受。”
“呵。”拓跋离琅轻笑了一声,一双眸子弯成了弦月状,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淡淡地说道:“这话,你是替王妃说的,还是替自个儿说的?”
“自然是替王妃说的,我有孩儿,都是孩儿是母亲的心肝宝贝,他自然是懂得疼自己的娘亲的。”顾绮萝将白玉碗放在了描金边的红木托盘上,给了拓跋离琅一个浅浅的笑容,端着托盘便要朝着书房外走去。
“你要去哪?”拓跋离琅瞧见了顾绮萝想要走,便启唇问道。
“自然是回去喽。”顾绮萝淡淡地说道。
拓跋离琅缓缓地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顾绮萝的身边,推开了书房门,朝着门外的小李子吩咐道:“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说着,他将眸光落在了素狸的身上,启唇道:“你也妙音苑吧,一会儿,我送你家主子回去。”
“是。”
小李子和素狸异口同声地应道,随即,两人便转过了身子,离开了书房外。
拓跋离琅拉起了顾绮萝的手,折返回到了书房之中,径直地走到了书桌后,将桌案之上的一封信递给了顾绮萝,说道:“老四问你好呢。”
“贤王?”顾绮萝眉心微微地一蹙,启唇说道:“塞北之事,可还稳妥?”
拓跋离琅微微地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地开了口,沉声地说道:“老五派了暗桩,想要从中阻拦,被白光和韩炎拦了下来。”
“煜王!”顾绮萝闻言,面色倏然一寒,微微地眯了眯一双星眸,眼底的伸出涌上了一抹凛然的寒意,在拓跋离琅抬起了睫眸之时,顾绮萝双瞳之中的冷寒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她启唇说道:“煜王垂涎太子之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若不是,煜王的母妃身份的关系,只怕凭借这么多年来的功勋,多少也能够得一个封号。”
拓跋离琅听闻了顾绮萝的话,颌了颌首,道:“这倒是没错,只不过,老五的心思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猜透的。”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顾绮萝眉黛浅凝,启唇问道。
“你想想看,能够舍弃塞北那么多的灾民而不顾,贸然派遣了自己的暗桩出手,你觉得,老五的性子适合做太子吗?”拓跋离琅反问道。
“哼!”顾绮萝冷哼了一声,一双眸子当中的寒意,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了拓跋离琅的面前。
落在了拓跋离琅的眼中,他也只是以为,顾绮萝是因为塞北灾民之事,对拓跋煜流露出了不满,便也没有多心。
“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别说是太子了,他连人都不配做。”顾绮萝沉声地说道:“离琅,这件事儿,你打算如何?”
“老四已经将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京城之中的物资,在送往塞北的半路上,却遭到了马贼的洗劫,虽然有白光和韩炎在,不过,老四还是受伤了,银两倒是没被洗劫,只不过,给塞北灾民过冬的棉被,却被马贼放火烧了。”
“哼!”顾绮萝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马贼不为银两,反而是烧了给灾民的棉被,这群马贼还真是特别啊。”
拓跋离琅抬手,轻轻地抚了抚顾绮萝的手,轻声地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吗!”
顾绮萝闻言,微微地蹙了蹙秀眉,缓缓地抬起了手来,轻轻地抚了抚云髻之上簪花的流苏,沉吟了好半晌之后,顾绮萝的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微微地眯了眯一双星眸,启唇在拓跋离琅的耳畔说道:“他有马贼,咱们也有强盗啊!”
“这是什么意思?”拓跋离琅凝眉问道。
顾绮萝淡淡地一笑,莞尔道:“这沿路上,应该有不少追随着拓跋煜的官僚,凭借韩炎和白光的身手,洗劫了拓跋煜一派的官僚府邸,应该也能够攒下不少过冬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