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萝缓缓地抬起了睫眸,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对素狸问道:“这位姑娘……”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素狸微微地摇了摇头,轻声地说道:“其实,关于这位姑娘的事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王爷曾经在边关认识的那位姑娘,仅此而已。”
顾绮萝撩起了裙幅,缓缓地站了起来,颔了颔首,道:“我知道了。”
须臾,顾绮萝看向了房门口的方向,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难道,拓跋离琅真如素狸所说,是因为担心自己太过讨厌他,才会离开了这里的吗?
顾绮萝微微地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抛出脑外,深吸了一口气,启唇对素狸吩咐道:“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是。”素狸抿了抿双唇,本是有些话想要对顾绮萝说的,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深吸了一口气,贝齿轻咬唇瓣,看着顾绮萝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之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顾绮萝走出了锦绣阁,一路上秋风萧条,片片落叶随风卷舞直上,顾绮萝伸出了手来,接住了一片落叶,她驻足站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枯树叶。
自打,顾绮萝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当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多到,有些让顾绮萝承受不住,她缓缓地伸出了手来,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肚子,现在,她的腹中有了拓跋离琅的骨肉,心性也渐渐地产生了变化,她有些厌倦了争斗,厌倦了复仇,可是,拓跋煜和顾云裳,她怎么也不会放过。
现在,拓跋煜和顾云裳就如同顾绮萝手中的这片枯树叶,她暮然攥紧了拳头,手中发出了吱吱的声响,微微地眯了眯一双星眸,看来,现在已经是时候收网了!
她筹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想到了这里,顾绮萝扬起了渐渐的下巴,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若是,再等下去,可就不好玩了,眼瞧着,正值中秋,皇上怎么也会将拓跋煜放出来一家团圆,到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了。
顾绮萝踱步走到了外府,让家丁备好了马车,在花蕊的陪同下,顾绮萝前往了锦绣布庄,自从,顾绮萝收入了蓝蝶布庄之后,便将蓝蝶布庄改为锦绣布庄,她更是盘下了京城当中不少的门市,扩充了锦绣布庄。
一时间,锦绣布庄成为了京城之中最大的布庄,声音好的让顾绮萝头痛。
马车停在了锦绣布庄的大门外,花蕊扶着顾绮萝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刚刚想要走进锦绣布庄的时候,顾绮萝抬眸,看见了南宫白,站在自己的面前,淡淡地笑了笑,顾绮萝踱步走到了南宫白的身前,莞尔道:“南宫大哥,多日不见你的身子可痊愈否?”
南宫白回了顾绮萝一个灿烂的微笑,仿佛,天空之上的太阳,都不及南宫白的笑容灿烂,“让绮萝妹妹担忧了,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了。”
“咱们别在门口说话,南宫大哥,请进。”顾绮萝侧过了身子,朝着锦绣布庄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莞尔一笑,淡淡地说道。
南宫白随着顾绮萝走进了锦绣布庄,似是想到了什么,南宫白淡淡地笑了笑,对顾绮萝说道:“绮萝妹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
“我答应你的事情?”顾绮萝闻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她并不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南宫白什么事情,便缓缓地开了口,轻声问道:“不知道南宫大哥口中的事情是……”
“你曾经答应过我,会送几匹上好的料子,到我府上的。”南宫白说话的时候,一双眸子弯成了弦月状态,笑吟吟地望着顾绮萝,仿佛,在南宫白的眼睛当中,就只能够容得下顾绮萝一个人似的。
顾绮萝收敛了眸光,避开了南宫白的视线,陪着笑脸说道:“你瞧瞧我这记性,我这就吩咐阿福准备着。”
“阿福。”顾绮萝侧目看向了门口,轻唤了一声道。
随即,阿福便踱步走进了账房之中,躬身一礼,道:“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去到前院,让小唐选上几匹上好的料子,送去……”
不待顾绮萝把话说完,南宫白站了起来,直接开了口,打断了顾绮萝的话,“绮萝妹妹,过几日便是我母亲的寿辰了,不如,你陪我去选几匹料子吧,你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有你在我自然不会出错的。”
既然,南宫白都已经这么说了,顾绮萝又怎么会剥了南宫白的面子,便站了起来,踱步走出了账房,朝着外院儿而去。
南宫白跟在顾绮萝的身后,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当顾绮萝侧目之时,那抹笑容瞬间变得极为和煦,宛如一道微风一般,让人挪不开眼睛。
远处,对着锦绣布庄的一个二层小楼当中,拓跋离琅的面色阴沉至极,好似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黑夜一般。
“咔嚓!”的一声脆响,他的手中猛然用力,竟将一个白玉酒杯捏碎在了他的手中,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宛如鹰鸠一般锐利的眸子,冷冷地凝望着从锦绣布庄当中走出来,那有说有笑的顾绮萝和南宫白。
当南宫白抬起了头时,他对上了窗口拓跋离琅的一双眸子,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当然,南宫白早就已经知道,拓跋离琅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注视着锦绣布庄的动向,他似乎很是关心顾绮萝的一举一动,南宫白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勾了勾唇角,冷冷地扫了一眼拓跋离琅。
拓跋离琅见状,面色更加地阴沉了下来,仿佛下一瞬,在拓跋离琅的脸上,便能够滴出水来一般,若是,拓跋离琅没有记错的话,在国相府之中,他曾经警告过南宫白,让他离顾绮萝远点,可是……
觊觎他的女人,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嗖!”
拓跋离琅忽然纵身一闪,倏地跃出了窗口,身影宛如一道闪电一般,直奔锦绣布庄而去。
顾绮萝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空气当中溅起的层层涟漪,以及一股凛凛的寒意,直奔自己席卷而来,她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朝着身后瞟了一眼。
顿时,顾绮萝的面色一僵,只见,拓跋离琅一脸杀意地凝望着她和南宫白,那模样,相机了捉奸的夫君似的。
眉黛一凝,顾绮萝转过了身子,面对着拓跋离琅,冷声冷气地说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晚上见到他,白天也见到他,他还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哼!”拓跋离琅冷哼了一声,一双锐利如鹰一般的眸子当中,泛起森然的寒意,薄唇微启,冷然道:“你似乎很不想要见到本王?”
话落,拓跋离琅踱步,径直朝着顾绮萝走了过去,在漫过了南宫白的身边之时,眯了眯双眸,压低了声音,冷冷地说道:“你很好,既然,你想要玩,本王就奉陪到底,可是,本王不知道,南宫家族到底能不能玩的起!”
言毕,拓跋离琅直接走到了顾绮萝的身前,勾起了顾绮萝尖尖的下巴,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一吻,落在了顾绮萝的一双朱唇之上,须臾,拓跋离琅在顾绮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一把将顾绮萝揽入了怀中,侧目看向了南宫白,冷然一笑,冷冷地说道:“对了,本王还没有告诉南宫公子,本王和萝儿已经决定要成亲了,这件事,本王也已经向皇兄禀告过,日子就定在中秋过后!”
嗡!
顾绮萝闻听了拓跋离琅的话之后,顿时,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记闷雷炸响一般,不禁,顾绮萝错愕地瞪大了一双眸子,凝视着拓跋离琅。
顾绮萝怎么也没有想到,拓跋离琅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先是被皇上下旨赐婚给了拓跋煜,而现在,又赐婚给了拓跋离琅。
怕是,打今儿开始,初云国之中又会多了一条茶余饭后,让老百姓们作为谈资的事情。
丞相府之中的嫡出小姐,手段高明,竟然能够在亲王和王爷之间游刃有余地游走。
可是,顾绮萝稍稍地想了想,现在,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反正早晚都要嫁给拓跋离琅,他现在挑明了这件事,或许,也并不会是坏事,只不过……
顾绮萝缓缓地抬起了睫眸,眸光灼灼地看向了南宫白,只见,南宫白的双眸之中黯然失色,仿佛,无情的秋风吹黄了树叶一般,他那一双眸子当中,泛起了一抹晶莹的水色,仿佛下一瞬,便能够滴出眼泪来。
顾绮萝知道南宫白的心思,她也并不想要伤害南宫白,可是,拓跋离琅这么一开口,即便是再不想、再不愿,无形当中,也对南宫白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一把甩开了拓跋离琅的手,顾绮萝冷冷地望着南宫,怒声道:“你又想要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