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闻言,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眉梢一挑,看向了顾云裳,“云裳姐姐,您怎么能够这么想我呢?我的的确确是什么都没有和嫡小姐说。”
顾云裳笑了笑,挽起了心儿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对心儿说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出卖姐姐的,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说着,顾云裳俯下了身子,坐在了桌案之上,端起了刚刚斟满的茶盏,递给了心儿,启唇说道:“你今儿也累了一整天了,也别站着了,坐下陪我喝杯茶吧。”
心儿淡淡地笑了笑,直接接过了顾云裳手中的茶盏,想也没有多想,直接灌入了口中,须臾,心儿抬起了睫眸,看先过来顾云裳,笑着说道:“多谢姐姐,还是你这里的茶好……”
“喝”字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忽地,心儿感觉到了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一般,瞬间,心儿的感觉到了一股宛如蚂蚁钻心一般的疼痛,瞬间席遍了周身上下。
“噗咚!”的一声,心儿直接双膝砸在了地上,那一声闷响,仿佛砸进了顾云裳的心中一般,可是,在顾云裳的脸上,却宛如静海无波一般,不惊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端起了桌案之上的茶盏,放下了唇下,呵出了一口兰气,轻轻地吹了吹茶盏之中的清茶。
轻饮用了一口之后,顾云裳缓缓地垂下了一双凤目,眸光之中闪过了一丝不屑之色,看着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脖颈的心儿,此时此刻的心儿,额头之上汗流如浆,一双杏子眼,瞪大好似铜铃一般,一双宛如墨画一般的瞳仁,猛地一缩,眸光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在锦绣阁之中,顾绮萝没有责罚自己,而是在回到了顾云裳的房间之中,被她……
心儿的一双眸子当中,满是猩红的血丝,一条条的,宛如狰狞的毒蛇一般,吐出了长长的信子,目光灼灼地看先过来顾云裳,那灼热的目光,仿佛想要将云裳的脸上灼出来两个血窟窿一般似的。
“你……你……给我……给我……喝了什么?!”心儿的嗓音沙哑,说话之时,双眸之中的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的顺着心儿的双颊滚落下来。
“呵呵。”顾云裳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案之上,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目光漫过了心儿,朱唇微启,冷然道:“你左不过是一个奴婢,也配和我轮姐道妹的,做你的美梦去吧!”
说着,顾云裳缓缓地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心儿的身前,猛地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心儿的胸口之中。
“噗咚!”的一声,心儿的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领口,眸子当中满是不可置信,前一秒,还和自己论姐妹,给了自己不少赏银和手势的顾云裳,竟然在如此的狠心,在自己的茶水之中下了毒药。
心儿的口中不断的涌出白沫,身子猛地开始抽搐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扣住了地面,欣长的指甲断裂,鲜血顺着心儿的手指话落,在地面上楼下了一条条的血痕。
顾云裳垂下了双眸,眸光之中充满了揶揄之色,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睨了一眼地上的心儿,冷冷地说道:“哼!贱人,就凭你也想要威胁我!你也配,我给你的那些银子,就算是送给你的钵金了,你放心,你死后,我会给你买一口上好的棺材,绝对不会让你委屈的!”
说着顾云裳猛地一脚踹在了心儿的心口之上,顿时,心儿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顾云裳的裙幅。
顾云裳微微地蹙了蹙眉,缓缓地抬起了手来,手腕之上的金玉手钏相互碰撞,发出了一声声的脆响,“好好的一件衣裳,就这么的糟蹋了。”
言毕,顾云裳转过了身子,朝着自己的内室走了过去。
……
锦绣阁。
素狸撩开了珠帘走进了房间之中,径直地走到了顾绮萝的身前,身前一福,恭声地对顾绮萝说道:“小姐,顾云裳给心儿下了毒,心儿已经死了。”
“哦?!”顾绮萝闻言,微微地蹙了蹙娥眉,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对于出卖自己之人,顾绮萝没有什么讶异,只不过,顾绮萝不曾想到,顾云裳还是一个手脚麻利之人,这边,才刚刚得知了心儿有可能出卖自己,下一秒就将她给杀害了。
“像是心儿这样两面三刀之人,死了就死了吧,只不过可惜了,小小的年纪,就要奔赴黄泉,你去账房支取五十两银子,给心儿家里头送去,也算是我一点子心意了。”顾绮萝淡淡地说道。
“是。”素狸应了一声,蹙了蹙眉,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还有什么话?”顾绮萝翘楚了素狸有话想要对自己说,眉梢一挑,开了口,对素狸问道。
素狸闻言,抿了抿双唇,对顾绮萝说道:“小姐,表小姐对外声称心儿在她的房间当中偷窃,被抓了有一个正着,还说,心儿是畏罪自杀,您看也要按照这话告诉给心儿的家人吗?”
“别委屈了心儿的家人,就按照顾云裳的话,去告诉她的家人,就说,心儿的葬礼,国相府会一手包办,也别让他们太过伤心了,即便是心儿再怎么不对,毕竟白发送黑发人,我也于心不忍。”顾绮萝淡淡地说道。
“是。”素狸应了一声,转身便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素狸。”
忽地,顾绮萝轻唤了一声素狸,当即,素狸驻足,转过了身子看向了顾绮萝,福了福身,问道:“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顾云裳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顾绮萝蹙眉问道。
“回小姐的话,表小姐的的确确是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来月信了,奴婢还查到,今儿表小姐从煜王府出来的时候,还在回春堂之中找了郎中,奴婢也去询问过了,已经证实了,表小姐的的确确是已经怀孕了。”素狸将调查的结果如实地禀告给了顾绮萝。
顾绮萝闻言,稍稍地点了点头,启唇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
待素狸离去了之后,顾绮萝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宛如盛开之中的罂粟一般的邪魅冷笑,扯了扯裙幅,缓缓地站了起来,踱步朝着内室走了过去。
刚刚推开了房门,只见,拓跋离琅果真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温和,可脸上,依旧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微微地眯了眯一双星眸,冷声冷气地说道:“陌亲王,还真是准时啊!每天都跟算好了时辰似的。”
“有美人在怀,本王怎么会迟到呢。”拓跋离琅的嘴角上扬,扯出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顾绮萝缓缓地抬起了莹白的纤手,挽起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在了自己的耳后,淡淡地瞥了一眼拓跋离琅,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地朝着梳妆台走了过去,俯下了身子,顾绮萝坐在了黄花梨的梳妆台前,抬手将云髻之上的发簪拿了下来,顿时一头宛如墨染一般的青丝,像是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垂在了顾绮萝的腰间。
拓跋离琅瞧着顾绮萝的模样,眸光之中闪过了一抹柔情,缓缓地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顾绮萝的身后,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梳子,挽起了顾绮萝的青丝,轻轻地帮衬着顾绮萝梳起了头发来。
看着拓跋离琅熟练的动作,顾绮萝眉黛浅凝,启唇问道:“陌亲王梳头的手法娴熟,想来,没少给女子梳头吧?!”
“那是自然,本王的王府之中佳丽比之皇宫也差分毫。”言毕,拓跋离琅透过铜镜,看着顾绮萝的面色,瞧着她忽然面色一沉,拓跋离琅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
顾绮萝闻言,一把夺过了自己的青丝,侧目抬眸,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怒声道:“陌亲王的王府之中佳丽数不胜数,不知道陌亲王每天缠着我做什么,可别让你王府之中的女人们知道了,到时候,后府的女人们在闹起来,可口你喝上一壶的了!”
拓跋离琅听着顾绮萝的话,嘴角之上的笑容更加的浓郁了起来,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凤目,笑吟吟地说道:“萝儿,你可是在吃醋吗?!”
“谁要吃你的醋!”顾绮萝闻言,面色更加的阴沉了下来,仿佛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夜晚一般,随时都能够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来,“少臭美了!”
言毕,顾绮萝一撩裙幅,踱步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拓跋离琅看着顾绮萝玲珑曼妙的背影,抬起了手来,轻轻地摸了摸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眸光之中闪过了一丝精光,还说自己不是吃醋,这黑心的丫头,这是开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