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萝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怒声道:“赶紧滚蛋!”
言毕,顾绮萝直接一脚,踹在了拓跋离琅的屁股上,直接将拓跋离琅从马车之上给踹了下来,瞧着拓跋离琅没有用内功抵抗,那模样甚是狼狈,顾绮萝卷起了帕子,掩住了一双朱唇,嗤地,笑出了声音来。
拓跋离琅听见了顾绮萝的笑容,抬起了睫眸,对上了顾绮萝一双弯成了弦月一般双眸之上,拓跋离琅忽地一怔,她的笑容,宛如盛开之中的火红罂粟一般,邪魅之中透着几缕的率真,仿佛在顾绮萝的身后,盛开着大朵打朵的罂粟花一般,一时间,竟然让拓跋离琅失了神。
顾绮萝瞧见的拓跋离琅的迷离如火般的眸光,面色不禁一红,垂下了欣长的睫羽,不再去看拓跋离琅一眼,镇了镇神色,启唇对素狸吩咐道:“回国相府。”
素狸点头,应了一声是,然后直奔国相府的方向而去。
拓跋离琅站在原地,看着顾绮萝渐行渐远的马车,眸光之中忽地闪过了一丝幽光,顾绮萝的笑容,竟然和她那么像,那么像……
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人,可是,神韵却是极为相似。
一时之间,拓跋离琅失了神,好半晌之后,拓跋离琅方才回过了身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举步上了台阶,走进了陌亲王府之中。
……
国相府。
顾绮萝下了马车,迎面便瞧见了顾云裳和心儿,朝着自己踱步而来,灿金色的光辉,镀在了顾云裳的身上,远远的看上去,顾云裳一身淡然似水,一双云眸之中,泛起了潋滟微光。
如此娇媚的美人,真真是堪称人比花娇,端是一眼,无论是从哪一个侧目看上去,都是美丽的。
顾绮萝的唇角微微上扬,在这样一个娇艳如花的外表下,竟然有着狼心狗肺,爹娘将顾云裳视如己出,可偏偏的,她却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想要将顾家覆灭。
待顾云裳走到了顾绮萝的面前之时,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一双朱唇微启,莞尔道:“妹妹,你不是去往了皇家别苑吗?怎么这会子……”
呵!顾绮萝的心中冷笑了一声,瞧着她如沐春风一般的表情,她分明是刚刚见了拓跋煜,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嘛!
“锦绣布庄的事儿,我都已经处理完了,所以今儿,就会来瞧瞧。”顾绮萝浅浅淡淡地说道。
顾云裳踱步上前,伸出了手来,想要去拉顾绮萝的手,可是,顾绮萝在顾云裳那莹白的纤手,还没有靠近之时,一撩裙幅,转过了身子,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国相府之中。
顾云裳看着顾绮萝的背影,微微地眯了眯一双云眸,眼底之中充斥着一股森然的寒意,待顾绮萝侧目之时,竟然瞬间恢复,看上去,好似一个关心着妹妹的姐姐一般,在看着顾绮萝,“妹妹,锦绣布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不管怎么说,我都搭理了锦绣布庄这么多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心得的。”
她这话,说的还真是漂亮,搭理锦绣布庄多年,呵呵,这么多年来,她将锦绣布庄掏空,全部都贴补给了拓跋煜,这笔账,她还没有跟顾云裳好好算呢,她竟然还敢提起,好啊,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她瞧瞧,等待她的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大好造化。
“呵呵。”顾绮萝勾起了唇角,淡淡地笑了笑,不染自朱的双唇微启,淡淡地说道:“姐姐,你的确是搭理了锦绣布庄多年,做不过,在这么多年里,你就近都做了什么事,咱们就心照不宣,还请,姐姐从此不要插手锦绣布庄的生意。”
“既然妹妹都已经这么说了,姐姐我还能够说什么呢。”顾云裳眸光之中闪过了一丝哀怨,垂下了睫眸。
可是,在顾云裳的心中,却是在笑着,刚刚,她在煜王府之中,拓跋煜不但没有因为顾云裳没有完成他所交代的事情,反而是将凌雪布庄,交给了顾云裳搭理,现在,顾云裳有了筹码,只要能够在生意场上,将锦绣布庄打垮,顾绮萝定然会失了一个筹码在手,到时候,她要顾绮萝跪在她的身下求她!
“想来,妹妹在外奔波,定然忙坏了吧,走咱们进屋说。”说着,顾云裳跟上了顾绮萝,走进了国相府之中。
顾绮萝微微地眯了眯一双眸子,目光落在了跟在顾云裳身后的心儿的身上,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须臾,顾绮萝收敛了目光,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花蕊的手,当即,花蕊便明白了顾绮萝的意思。
花蕊放缓了脚步,待心儿走上来之时,趁着没有旁人注意,一把拉住了心儿的衣袖,花蕊朝着锦绣阁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示意心儿,让她去锦绣阁。
心儿明白了花蕊的意思,点了点头。
“妹妹,一路奔波,想来也应该是累坏了,我吩咐下人,给妹妹传膳吧。”顾云裳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谄媚地说道。
顾绮萝又岂会不明白顾云裳有什么心思,她明明已经得知了一切,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分明是想要从自己的口中套出话来,看来,拓跋煜定然是吩咐了顾云裳什么事情,她才会如此的急功近利。
“不用了,刚刚已经用过了。”顾绮萝淡淡地说道。
须臾,顾绮萝撩起了莹白的纤手,打在花蕊的手背上,“我有些累了,就现行回房了。”
言毕,顾绮萝迈着莲步,朝着锦绣阁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云裳看着顾绮萝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心中冷哼了一声,暗忖道:哼!贱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够翻出什么浪花来,既然,你想要在皇上的面前出彩,那我就好好的成全你,八佾舞岂是这么好跳的,苏婉兰在京城之中,可是刁蛮的紧,得罪了她,可没有你什么好果子吃!
锦绣阁。
顾绮萝坐在主位之上,花蕊端着茶盏,递给了顾绮萝,她接过了茶盏,阙了阙杯盖,呵出了一口兰气,吹凉了茶盏之中的雨前龙井茶,端起了茶盏,轻饮了一口。
刚刚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心儿的声音,“心儿求见嫡小姐。”
闻言,顾绮萝眉梢一挑,侧目看了一眼素狸,吩咐道:“带她进来。”
“是。”素狸应了一声,踱步走到了房门口,撩开了珠帘,对心儿说道:“进来吧。”
心儿跟在了素狸的身后走进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心儿朝着顾绮萝躬身一礼,道:“奴婢见过嫡小姐。”
“起来说话吧。”顾绮萝一抬素手,轻声地说道。
“是。”心儿应了一声,缓缓地站了起来,心儿一莞尔,启唇对顾绮萝问道:“嫡小姐让奴婢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一听这话,顾绮萝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心儿可是自己安排在顾云裳身边之人,按理说,她应该和往常一样,和自己回报顾云裳的近况,怎么今儿,却反问起自己来了。
深琥珀色的瞳仁在眼眶之中转了转,最终对上了心儿的一双瞳仁,淡淡地笑了笑,说道:“姐姐脚上的伤势如何了?”
“回嫡小姐,表小姐脚上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心如如实回答。
顾绮萝闻言,点了点头,笑着继续问道:“那姐姐这两日,都在忙些什么呢?”
“表小姐,在房中做女工,抄写经书,为老爷和夫人祈福。”心儿道。
呵呵!顾绮萝听见了心儿的话之后,心中掀起了一阵冷笑,顾云裳怕是巴不得自己的爹娘早殇,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为爹娘抄写经书,很显然,心儿说的是谎话。
眸光一聚,顾绮萝在心儿的身上扫了扫,不经意间,顾绮萝瞧见了在心儿的手腕上,竟然带着一支翠绿的镯子。
心儿在国相府之中,只不过是一个下等侍女,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只有二两银子而已,她手腕上带着的那支镯子,很显然不是俗物,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支镯子,还是在顾云裳年满十六岁之时,娘亲赠送给顾云裳的。
那支镯子是娘亲的陪嫁,平日里,连娘亲都舍不得带,接过却送给了顾云裳,可没想到,顾云裳不知道感恩,还将娘亲的一片心意,当做收买下人的工具。
顾绮萝的唇角车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事了,你就现行回去吧。”
“是。”心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顾绮萝的房间之中。
待心儿离去了之后,顾绮萝抬起了眸子,看了一眼素狸,吩咐道:“素狸,你跟着她,看看她们在筹划着什么事情,切记,不要被发现了。”
“是。”素狸应了一声,直接离开了顾绮萝的房间,跟在了心儿的身后。
顾绮萝缓缓地站了起来,举步微摇,径直地走到了花蕊的面前,朱唇微启,轻声地说道:“这几日,也没有去瞧瞧巧月,不知道这丫头如何了,你随我去西厢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