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以去催催同事为由溜之大吉,何天真有些尴尬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想看大片?”秦证的眼底全是玩味。
他平时真的很正经,可是只要看着她的时候,他的正经就消失了,只剩流氓的味道,比如此刻。
“秦局,你不要断章取义,我和陈兵那是在讨论案情,”何天真努力的辩白。
“案情?”秦证轻轻的重复了这两个字,眼底的笑意更浓些,“我觉得我们一起讨论案情或者看片研究更合适,比如上次看片,就看的很愉快,不是吗?”
上次看片……
何天真一瞬间就想到了片里的画面,脸瞬间热了起来,偏偏这时秦证又说,“我觉得你和别人看的感觉,肯定和我在一起不一样。”
自负,自恋!
何天真真想拽过他,问问他是哪来的这种自信?
她正想回他,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忽的他向她这边倾身,薄热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耳边,“在床上,更是如此!”
何天真彻底无语了,她看着不远高耸大楼上熠熠闪光的国徽,再看看身边的男人,她觉得他这真是对神圣的亵渎。
“秦局,你在这里说这种话,你觉得对得起你的身份吗?”她叫他秦局的时候,咬的格外重。
他笑了,说的更直接露骨,“我最重要的身份是男人,是男人见了心仪的女人就想睡。”
说完,他定定看了她几秒,又补充一句,“何天真我想睡你!”
三句话不离那事,何天真突的有种感觉,这个男人不睡她,是死不罢休了。
这时,她等的司机和同事已经从办公楼里出来,正往这边走,何天真看着陈兵几个人边说边眼神直勾勾望着这边的样子,已经隐约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现在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八卦,各种臆想,估计现在全局的人都知道,她和秦证睡过了。
“好啊,”她突的笑眯眯的开了口,“等胡晓晴和林娜的案子破了就睡。”
秦证有些意外她的大方同意,何天真冲他点了下头,“我说的认真的,不过我要纠正一点,要睡也是我睡你。”
后面的话有些野,她说完,瞬间就看到秦证的眸光骤然的变了,变得狂热,就像是烧着的火焰,被浇了汽油,瞬间变成熊熊烈火……
何天真突的有种感觉,如果现在不是警局,他会直接把她扑倒的。
男女的事上,她虽然不懂,但是婚前科普她看过这方面的书,说是男人那方面的欲望是被女人激发和刺激的,她知道自己最后的话刺激到了秦证。
“你们快点,”何天真不再看他,而是对向这边走着的陈兵等人催促。
直到他们离开,秦证都没再说一句话,他终于变得老实了,那一刻,何天真在想,原来他的放肆源于她的懦弱和羞赧,如果她早狂野一点,或许他就不会那样造次了。
一路上,陈兵几次都小心的去看何天真的脸色,但她并没有理他,不是她气他,而是她的一颗心又被秦证给撩乱了。
她承认刚才说睡他是自己的气话,可是她潜意识里早已经不排除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了,不得不承认,不论是接吻还是撩拨,秦证都成功勾起了她一个成熟女人的生理渴望。
车子很快来到了马场,下了车,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便去看了那头马,它被拴在马厩里,很漂亮的红驹,肌肉感很强,不时会发出两声吡声,或者在原地转两圈,给人一种很狂躁的感觉。
想到这头马和人做过,何天真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恶心。
看完了马,他们便来到了凌萧的办公室,装修的十分大气,细节处特别考究,这风格与凌萧十分的相似。
“陈兵去找东西,”何天真并没有动手,而是吩咐了陈兵。
按照凌萧的交待,陈兵去找东西,何天真便细细的打量起凌萧的办公室,然后在看到一副画像时怔住了,那是一张水描,画的是一个奔跑的女孩,回眸一笑的样子,而那个人何天真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宁冉。
整幅作品没有任何落款,只有在右下角有颗指纹,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凌萧画的。
他们都是美院的学生,画这样的画并不是难事,不得不承认这张画画的很美,上面的宁冉是那样的快乐,快乐的让何天真仿似想到了她们之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姐,全找到了,”陈兵过来,手里拿着必张光碟,还有一个优盘。
何天真没有回应,陈兵也看向画,打量了一会,问道,“姐,这画有问题吗?要不要一起带走?”
说着,就要伸手,却被何天真给制止,看向他手里的光碟,“全都找到了?”
“嗯,除了凌萧交待的地方,其他地方也找了,并没有其他的了,”说着把东西递给了何天真,“给你。”
“给我干什么?”何天真想到之前跟他胡侃时自己的豪言,神情有些不自然。
陈兵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何天真立即绷下脸,“陈兵,你严肃点,这是工作,不要满脑子乱七八糟。”
“姐,我哪有,”陈兵委屈的否认,“这是秦局的命令,说是他不看之前,任何人不得先看,而且让我直接交给你,让你给他。”
何天真的脸,在陈兵的话里像是刷了五彩油漆般难看,秦证这个混蛋,她还能再无耻流氓一点吗?
“你直接给他就好了,”何天真说完,转身,不过临出门时,又看了墙壁上宁冉的画像,真的好美,她忽的想起什么,又折身回去,然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申请封查令,把这里查封了,”走出凌萧的办公室,何天真对另外一个同事吩咐,可是话没说完,就听到被一道清凉的女声打断——
“等一下!”
回头,何天真就看到了身穿红色紧身裙的肖攀,她的身材极好,无袖紧身长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显得妖冶,她的唇也是火红的唇膏涂抹,更显的整个人妖冶惊艳。
她的面容很平静,脚上瞪了一双十公分高的鞋子,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来,扫了眼其他的人,目光落在何天真的脸上,然后只见她的视线一凛,似乎认出了何天真。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璀璨人生的小姐,这怎么摇身一变成警察了?”肖攀一说话就带了明显的挑衅意味。
何天真眉头一皱,被认出来了,肖攀果真是好记性,那天她化妆那么浓,跟今天完全就不一样的类型,没想到肖攀还是认出了自己。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的同事,很显然他们也被肖攀的话给震到了,但此刻不是解释的时候,而且这种事也不需要解释,越描越黑这个道理,何天真还是懂得了。
“凌萧呢?”肖攀说完风凉话,问向何天真。
何天真望着眼前肖攀脸上一脸无畏的样子,微微眯起了眸子,“凌萧在警局配合我们办案。”
肖攀微点了下头,然后笑了,“他配合你们?你们在抓人前都不问问吗?我才是这个马场的负责人。”
她这话倒是让何天真意外了一把,凌萧不是负责人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肖攀?
这情况似乎有些复杂了!
“既然肖小姐说是负责人,那就一起带走协助查案吧!”何天真直接下了命令。
“慢着,”肖攀的目光迎上何天真的,“我想知道我们犯了什么案子?”
她这是明知故问,但何天真还是回道,“你们马场的一头马与一宗命案有关,我们在死者身体里提取了马的精斑。”
“噗——”肖攀扑哧笑了,“演小品呢?这太搞笑了吧?听警官的意思是我们的马强了一个女人?”
何天真定定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别看她装的跟什么似的,但她绝对不是,能在厕所里和男人打炮,怎么还会单纯?
“现在案子在调查阶段,请肖小姐配合,”何天真虽然是个女人,但此刻还是露出了威严。脸上一贯的冷漠清冷之色,看了一眼何天真。
“抱歉,我拒绝!这种荒唐之事我无配合!”肖攀的神色也骤然间正色起来。
何天真看着肖攀,几秒后忽的笑了,然后把视线从肖攀的身上移开,直视着正前方一片新绿的草地,微风吹来,带着花香草香,异常的舒适,也更加的让人清醒。
这个女人在警察面前可以如此淡定,甚至是敢违抗,肖攀果真是胆大包天,她在挑衅警察,挑衅国徽的威严!
这个女人不简单!
何天真把视线转回来,重新定格在肖攀的脸上,那张画了浓妆的脸,眉眼之间是高傲的清冷,无所畏惧,似乎什么也不可能打倒她一般。
她能如此沉着镇定,不是后台硬,就是她内心真的没鬼,但不管是哪个,法都是不可抗的,何天真再度微微一笑,“肖小姐,我们在依法执行公务,不论你服不服,现在你都要跟我们走一趟,还有抗法的严重后果,想必肖小姐很清楚!”
何天真说完微顿了一下,又道,“凌萧已经交待了,你们的马经常用于非法拍摄色情片。”
说起来,这个案子除了命案之外,还有可能再查出一桩色情窝点,不过资料要等审核完了,才能去追查。
何天真话音一落,就看到肖攀的神色变了,似乎没想到凌萧会交待。
但只是瞬间,她就冷冷一笑,“他说,你们就信?”
这次换何天真意外,肖攀然后向何天真走近了一步,“我带你们看点东西。”
何天真和陈兵等人都有些狐疑,不知道她要给他们看什么,但还是随着她去了,然后他们来到了监控室,调出了监控视频。
视频记录很清晰的显示了一件事,租了这头驴的人竟然是胡晓晴!
何天真和陈兵等人都是惊愕的,肖攀这时又让人拿过来一个租马统计表,“你们看这是她的签字,这个是她的样子。”
这一刻,何天真才觉得明朗的思绪,瞬间又凌乱了。
在听到凌萧说完的时候,何天真的推测是胡晓晴被人用来拍片,便有了和马的那种交合,然后身体内留了马的精斑,可是现在马是她租的,那她租马做什么?还是,她就是那个操纵拍片的这些人?
现在看来想查出点什么,只有看片了!
何天真关掉视频,看向了肖攀,“谢谢肖小姐配合我们工作,不过我想问一下,肖小姐,认识这位租马的女孩吗?”
胡晓晴也是小姐,肖攀也是,虽然她们不在一个地方上班,但何天真知道她们绝对认识。
“算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肖攀的回答算是很有技巧,又补充一句,“我们都是小姐。”
说完,肖攀微微一笑,“警官,你说她一个女孩租我们的马做什么?不会是乱搞吧,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可以代表我们的马告她强暴?”
“听肖小姐的意思,马是不情愿的?”陈兵反问。
肖攀点头,“肯定啊,它怎么可能情愿?”
“肖小姐又没有见到过程,如何确定马不情愿?”何天真问的很直接。
肖攀扑哧乐了,反问,“难道你见过它情愿?”
“我是觉得这公马跟人一样,不情愿它也做不了,不是?”陈兵与她理论了起来。
“陈兵!”何天真打断他,再次重申,“肖小姐,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那是检察院干的事吧?”肖攀突然来了一句。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连法律程序都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她是有备而来的。
“三天后,案子自然移交给检方,肖小姐到时会清楚的!”虽然是女人,何天真却格外的有派有范。
肖攀与何天真对视了几秒,然后点了下头,“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上车的时候,何天真跟肖攀坐了个对面,肖攀看着何天真,突然笑了起来,何天真没有理会她,她觉得肖攀突然笑是想引她说点什么。
何天真不去上当,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肖攀,完全不为所动。
“美女,你很漂亮啊,干嘛当警察?”肖攀终于开口了。
何天真想起那天晚上跟秦证在璀璨人生洗手间里听到的肖攀跟乔洁那啥的声音,如今看着这个女人,她自己都替她脸红,偏偏人家一点都不在乎,何天真真心佩服,脸皮看来的确是需要练的,不然真的厚不了!
何天真并没有理她,和这种人交谈,是掉了自己的身份。
见她不搭理自己,肖攀也没说什么,可是何天真怎么也没想到一下车就又遇到了秦证,而且肖攀也一下子认出了他,然后她笑了。
“我还以为警察都是中规中矩呢,看来不是,警官也喜欢玩刺激的,”肖攀这话让何天真的脸腾的红了。
一边的陈兵似乎有些不明白,肖攀这时又说道,“你们以后想寻找刺激,我给介绍,绝对让两位有更好的体验。”
“肖攀,你闭嘴!”何天真冷冷呵斥她一声,然后对另外的警员命令道,“把她带到审讯室。”
说完,何天真抬步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但刚走两步,就被秦证叫住,“你恼什么?”
何天真瞪着他,他继续说道,“我觉得她的提议不错,新鲜才刺激,刺激才会更有激情。”
“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经东西?”何天真火了。
秦证微微勾了下唇角,“有啊!”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碟,应该是刚才陈兵交给他的,“现在去看看?”
何天真抓狂了,她真要被这个男人给撩拨疯了!
“我要去审讯!”说完,她抬步走人。
审讯室里,何天真对着肖攀审了一个小时,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审出来,最终她决定再提审凌萧。
结果凌萧和雷洛城竟然在审讯室的一二室门口遇了个正着,而何天真几乎是瞬间就从凌萧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怒意。
凌萧一直是温润的,像春风一样的男子,而此刻他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阴冷,让何天真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只是待她想看清的时候,凌萧又恢复如常,淡然的走进了审讯室,但何天真并没有,她走向了雷洛城,“怎么样?手续都办完了吗?”
“不知道,”雷洛城的表情平静如水,而他的这份平静竟让何天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而他似乎也没等她再说,抬步向外走,何天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抬步走进了审讯室,对凌萧进行再审讯,可是他的回答和之前一模一样。
最后何天真不得不搬出肖攀的审讯来,“你对肖攀说你撒谎,你怎么解释?”
“我没有,”凌萧仍是和之前一样。
一个说他撒谎,一个说没有,何天真迷惑了!
她整整审了一个下午,也没审出个结果来,再加上一夜没睡和脚踝上的伤,她疲惫的不行,但想到雷洛城的手术,她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秦证的办公室。
秦证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看什么,何天真本能的想到了从凌萧那里带来的片子,她突然间有些后悔进来了,正想着要不要离开,他头也没抬的问道,“有事就说。”
突然的一本正经,让何天真怔了下,然后问道,“雷洛城的手续办完了吗?”
“嗯,”他声音淡淡的,眼睛仍专注的盯着电脑。
“他可以走了?”她又问。
“不行!”
“为什么?”
“他名下的会所还有其他交易。”
这个其他交易,何天真明白是什么,顿时心咯噔一声,这时秦证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他恐怕要被羁押一段时间了,你可以给你的朋友通知下。”
“不可以!”何天真慌了,然后瘸着腿快步的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他的桌子上,“雷洛城明天就要手术,羁押他不合适。”
秦证似乎有些意外,尔后沉默了几秒,“那让他出示证明,可以办取保。”
“取什么保?他明天就要手术了,”何天真急的真要哭了。
“什么病,这么急?”秦证又问。
何天真不知怎的,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秦证大概没料到她会哭,他站起身来,抽出纸巾给她,但她并没有接,而是把脸扭到了一边。
秦证伸手去给她擦了两下,然后拿起电话,说道,“帮我查一下雷洛城的所有医疗记录档案,尽快传给我。”
他挂了电话,看向了何天真,“如果他的病情属实,我会给他特殊申请。”
可是他的话,并没有让何天真停止哭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哭了,好像是累,好像是委屈,又好像是窝囊。
“审讯没结果?”秦证一眼就看出了结果。
何天真依旧不说话,秦证摇了下头,“我会亲自审那个女人。”
“你审?你审她就会说了?”她呛声。
“我有这个信心!”
何天真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他这时哼了一声,“大不了,我牺牲下色相。”
何天真的眼泪骤然停了,这时秦证冲她挑了下眉,“那种饥渴的女人,我敢保证我一上,她立马缴械投降。”
“秦局你还真有献身精神,”她咬牙。
不知为何,听到他说要牺牲色相,哪怕明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她竟说不出的恼火。
“睡去吧,”何天真愤愤的起身,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身后,他的声音响起,“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
她在心里暗骂,“放心,在你睡了我之前,我的童男之身不会轻易给别人的!”
童男之身?
何天真差点被这四个字给噎住,他这么一个无处不色情的人,还会是童男?
鬼才会信呢!
“下班一起走,”他又说了一声!
“片子我带着,晚上一起看!”
砰——
何天真把门重重的摔上,将他聒噪的声音隔开,她发誓绝对不会和他一起看那个片子。
“何警官,”她没走几步,便有警员慌张的跑了过来,“秦局在吗?”
“在,怎么了?”
“那个姓雷的晕倒了!”听到这个答案,何天真差点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