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兰娜缓缓掀起面纱,是容光焕发的蓝月。
白碧的酒杯落地,真的晕了过去。
蓝月一步步地从高台走下来。
叶萧对着对讲机命令:“方新,立即封锁舞台的上下场口,蓝月在舞台上。”
方新:“要动手吗?”
叶萧:“领导和专家都在看戏,只要她没有危险行为,就让她演吧。必须严密监视,大
幕一落,立即动手。”
方新:“明白。”
舞台上,蓝月走到白碧跟前,抱起昏迷的白碧。
侧幕条里,方新紧张地盯着蓝月的一举一动。
蓝月:“姐姐,楼兰国的公主,你真的以为楼兰国的毁灭是因为小妹我一个人的诅咒吗?是你的那些傲慢的、愚蠢的、贪婪的国民自己毁灭了自己的祖国。你们无休止地征战、杀戮、掠夺,无止境地荒淫、奢靡、堕落,人心早已是一片荒原,还能指望土地永远是绿洲吗?在这个堕落的国家里,一切都可以用权力和金钱来索取,甚至爱情。一个国王就应该比臣民更方便拥有天下的财富吗?一个公主就应该比民女更有权拥有王子的爱情吗?”
胡周坐不住了,起身出侧门。
电视导演奇怪地:“哎?怎么跟彩排时演得不一样?准备备播带。”
旁边有人评论:“比昨晚的戏精彩。”
胡周从剧场内出来,直奔通向后台的门。
门口守卫的警察拦住了他。
胡周急了:“我是导演,台上的戏演错了!演员也不是原来的了!”
警察:“对不起,我们接到命令封锁舞台所有通道,什么人也不许出入。”
蓝月放下白碧,走到台前:“让人悲哀的是,上千年后,楼兰的悲剧仍没有结束。楼兰公主死后,一支忠于她的后裔带着她的灵柩转辗沙漠,终于找到一个绿洲,与世无争地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可是,贪婪的现代人仍然没有放过他们。请看--”
放映广告的屏幕上出现了白正秋的照片。观众中出现议论声。
蓝月:“这是你们考古界的英雄,著名的楼兰研究专家白正秋。正是这位英雄,二十四年前在沙漠迷路,差点丧生,被楼兰公主的后裔所救,可他是怎么回报救命之恩的呢?欺骗少女感情、偷窃古墓宝物、背叛刺血誓言、抛弃亲生骨肉!名利的诱惑竟然能让人心彻底变色!你们知道白正秋究竟是怎么死的吗?不是什么探索沙漠的英雄壮举,而是诅咒,来自他内心的诅咒!”
大屏幕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诅咒图案。
电视导演:“不好,看样子舞台失控了,备播带,5,4,3,2,1,切出!”
一老年知识分子模样的主人对着电视机里突然变回来的萧瑟目瞪口呆:“怎么回事?一会现代,一会古代的,连人都变了。这又是什么新潮流?整个让人看不懂。才刚刚看出点批判锋芒来,又变成无厘头了。唉!话剧也堕落了!”
一旁磕着瓜子的老太太插嘴:“我说看电视剧吧,你非要看什么高雅艺术。”
屏幕上播着萧瑟演出的版本,各讯道拍的画面仍是现场蓝月的表演。
工作人员都围到导播身边看现场版本,还有人嚷嚷着:“把现场声开大点,看她说什么。”
蓝月情绪激动地继续说着:“24年后,诅咒又出现了。那是因为对名利的贪婪并没有断绝,请看--”
屏幕上出现文好古等5人古墓前合影。观众中又是一阵议论。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5人古墓中的疯狂画面。
蓝月悲愤地解说着:“他们带着对古墓宝藏的好奇和贪婪,不顾绿洲已变成荒原的大自然警示,不顾守墓者断臂挡道、白骨不倒的的悲壮,在千年古墓里留下了现代文明人疯狂嘴脸的记录。是的,他们带回来许多值得炫耀的宝藏:千年不腐的古楼兰女尸,堪与图坦卡蒙金面罩媲美的金色面具,这些各位都可以在这次规模宏大的研讨会上看到,。他们自以为成功了,即将名利双收了,却忘记了天道恢恢,自有公正,忘记了楼兰美女千年前发出的诅咒,所以,他们都不能活着参加这个他们想望已久的盛会。”
屏幕上又出现5人合影,分别盖上了诅咒的印记。观众哗然。
蓝月望了一眼仍昏迷在地的白碧:“可怜的公主,自爱自重吧,再见。所有心存贪婪的人,再见,别忘了,这世界上还有诅咒。”说着,有意无意地向叶萧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向后方高台退去,又缓缓向上升起。
叶萧似有所动,向前走去。
胡周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呆看什么?还不切光,拉幕?”
舞台上的灯一下全部熄灭,一片漆黑,只有屏幕上还放着诅咒的符号和古怪的音乐。
叶萧连忙拿起对讲机:“怎么回事?立即打开场灯!”
场灯亮了,大幕已关上。
方新在对讲机里报告:“目标已在舞台上消失!”
叶萧:“封闭整个大厦!仔细搜查!”说着跑到台前,顺着屏幕的音视频线查找到后台。
叶萧发现了和屏幕连接在一起的手提电脑,关掉了信号源。
屏幕上的诅咒符号和音乐一下消失了。
剧场里的观众面对突然的结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掌声从前排响起,是文好古带头鼓起掌来,观众这才明白戏演完了,掌声成片响起。许多人一面鼓掌一面议论起来:“哎,这事说得是真是还是假的?”
“你没看见文所长在那带头鼓掌吗?当然是编的。”
“谁说编的?那几个人确实前一阵都莫名其妙的死了,都说是中了诅咒。”
“是吗?第一次看到话剧和现实结合得这么紧,有创意。”
“深刻。是一出好戏。”
叶萧跑出来,抬头往剧场上方看了看,命令到:“把住整个楼的所有出口,一层层往上查,我先去顶楼。”
叶萧冲进电梯,按了顶层。
电梯门开,叶萧从电梯里冲出,又匆忙爬上通往天台的楼梯。
叶萧冲上天台,突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天台中间架着那个金色面具。
蓝月孤身站在天台上,对着漫天的星光转过身来,满脸落寞之色:“别靠近我!我知道你会第一个找上来,不过还是比我预计得要快。”
叶萧没有理睬,而是拿起对讲机:“我已找到目标,可以放场内的人散场了。”
对讲机里传来方新的声音:“明白,你需要支援吗?”
叶萧:“不需要。你先看看白碧怎么样?暂时不要告诉她老宅失火的事。”
蓝月吃惊地:“老宅?”
叶萧:“是的,全烧了。芬也--你是不是觉得很快意?”
蓝月摇摇头:“这不在我的计划里。除了没找到沙漠之眼,我的使命全部完成了,你也该放心了。”
叶萧语带讽刺:“恭喜啊,这么精彩的一出戏,自编自导自演。沙漠之眼也找到了,在老宅的外门环里,现在可以回到它原来的位置了。”说着,拿出沙漠之眼,挂到了面具的额头上。
蓝月似乎对沙漠之眼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远远地看了一眼。
叶萧:“怎么?对我带来的东西没兴趣?”
蓝月:“这只是个意外,我本来以为你今天会带另外一样东西来,看来你也有不守信用的时候。”
叶萧一楞:“可你要的东西这世界上没有。”
蓝月笑了:“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蓝玫瑰,但白玫瑰还是有的,好好珍惜吧。”说完,向天台边上走去。
“蓝月!”白碧、梅子和文好古在方新的带领下也来到了天台。
蓝月回过头来:“很好,这么多人来送我。”
方新有些得意地:“没想到吧,我们已经研究出了古墓病毒的解毒方法,你这么厉害的诅咒也有出差错的时候。”
蓝月:“方警官,我已经说过,诅咒并不是什么病毒,诅咒在每个应该受诅咒的人的心里。其实在现代医学面前,千年的病毒并不可怕,可是,种在人心里的贪婪和仇恨却是什么药也无法根治的顽疾。文所长,没看见你最心爱的金色面具上多了什么吗?那就是你想了二十多年的沙漠之眼。”
文好古淡然地:“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和我爱了二十多年的人共享天年,我这辈子欠她太多,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还够不够补偿她。”
蓝月的脸变色了。叶萧连忙用眼神暗示。
文好古没有发觉,还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中:“刘原,我知道,我这条命抵偿给你并不过分,请你看在芬的善良和需要我照顾的芬上,允许我多活几天。当年,她是诚心诚意地想把你当女儿收养的。”
蓝月听不下去了;“别说了!你以为我就这么喜欢杀人?”
白碧:“那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江河?”
蓝月叹了口气:“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用错了两个字:我的。江河不是你的。对不起,可事实是这样。”
江河在校园池塘边找到了蓝月,他认真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蓝月:“你比网上传来的照片气质还要好。”
蓝月一笑:“你是不是想要我夸你比网上的照片还要帅啊?”
江河在埋头实验,蓝月买来盒饭,两人亲亲热热地一起吃饭。
蓝月正在江河背上刺诅咒图案。
江河忍着疼:“好了吗?”
蓝月;“急什么?这是一辈子的誓言,你要是后悔,咱们就不刺了。”
江河连忙:“不后悔,不后悔。”
蓝月正在看书,江河出现在门口,探头寻找。
蓝月的同学发现,用手捅了捅蓝月,露出暧昧的笑容。
蓝月抬头,起身。
蓝月望着心事重重的江河;“怎么了?有什么事?”
江河吞吞吐吐地;“这个--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我要--结婚了。”
蓝月猝不及防,低下头来:“结婚?这--太急了吧,能不能等我毕业?”
江河:“我是说--我要结婚。”
蓝月觉得有点不对,抬头看着江河。
江河被看得有些慌张,躲避着蓝月的眼光:“你知道,我们所的文所长很器重我,又给了我很重要的机会。他和我们已经去世的白所长是同学,好朋友。白所长有个女儿,文所长对他就象自己的掌上明珠一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