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哑的话音,让潘媛瞬间回过神,“我不懂你的意思!”边说着,她尝试把裴冬冷推开,可她越是挣扎,男人就抱得越紧,用力的双臂几乎要把她埋进怀里。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刻意在逃避?”
“你放开我!”潘媛没有理会他的话,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坐姿非常尴尬,双腿岔开坐在裴冬冷的大腿上,稍微往前就能碰到男人的大腿根,弄得她的反抗更加剧烈。
裴冬冷轻易地握住她乱动的腰,语气突转锐利,“你专程给我拿来暖水袋和胃药是什么意思?别跟我说,你是刚好路过!”
裴冬冷看透了她的借口,一句话就把潘媛给堵住,弄得她有些哑口无言,思索着吞吞吐吐道,“我是下楼喝水,刚好想起你在找药箱,加上你身上有酒精的味道,我想你可能是应酬喝多酒了引起胃痛,刚好我房间里有个暖水袋。”
“想得很仔细。”裴冬冷略微加重了手劲,手指按在了她柔软的腰身上,“你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我……”
潘媛想好的说辞被裴冬冷这句话完全打断,脑袋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似的,再也想不出下一句话,甚至忍不住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要为裴冬冷想这么多?单纯是为了完成和林夏的承诺吗?
潘媛轻蹙眉头,想起和林夏的承诺,思绪才慢慢活跃起来,她下楼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林夏的交代吗?但这件事不能和裴冬冷说。
“潘媛,你说话啊。”
也许是她沉默了太久,男人主动凑到她耳边,轻巧的语气宛如在利诱猎物上钩的猎人。只要一个理由,他就把怀里的女人彻底占为己有!
裴冬冷口中呵出的热气让潘媛往旁边缩过去,“我是为了还债。”
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气氛陡然降至了冰点,冷得她的手有些僵硬,强撑着推了裴冬冷一下,“我只是不想欠你这么多。”
“你以为做这些事,就能还清我们之间的债?”
男人带着寒意的大手捂在她的脑袋上,忽然阴沉下来的话音贴在鼓膜上,如同魔鬼般拽紧了她的心弦。
潘媛加重了双手的力度,尽管早就知道裴冬冷说话很伤人,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窜起了几丝怒火,“现在还不清,我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我没心情跟你玩这些小把戏,一个月是你最后的限期,你如果不能给出让我满意的答案,你就给我滚。”裴冬冷把她的脑袋压下,凑近她的耳朵残忍道,“我答应从G回来之后,会把潘氏还给你。”
“你想怎么样?”潘媛瞳孔皱缩,裴冬冷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他现在再次说出这句话,只给她一种寒冷入骨的惊悚感!
“我说过的事从来不会反悔,潘氏的转让合同,以及一千万的起步资金都在准备好了。”裴冬冷的手顺着她的发丝一路往下,抚摸般的动作让潘媛绷紧了心弦,只听他又说道,“可是,潘媛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五千万。”
潘媛抿紧唇,清楚地记得裴冬冷用一块价值五千万的地皮和尚阳把她换来,如果裴冬冷没有这样做,尚阳肯定会用其他手段折磨她。
但她不会感激裴冬冷救了她,说到底,裴冬冷也是带有目的性接近她的!
“欠债还钱是你亲口说的。”男人张合的唇瓣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垂,潘媛打了个寒颤,听他继续说道,“如今的潘氏因为尚阳管理不善,声誉荡然无存,根本不会有客户愿意合作,它的价值最多只有二千万。”
潘媛听着他,愤恨地捏紧拳头,要不是裴冬冷压着她,她真想质问裴冬冷有什么资格用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口吻说出这些话?
潘氏的股价大跌,在两天之内破产,然后又被向阳拿出去卖掉,这些不是裴冬冷一手策划的吗?
裴冬冷毁了她的爸爸一生的心血,还在她面前尽情地诋毁潘氏!潘媛的拳头拽得更加用力,指甲深深地掐在皮肉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情绪,冷声问道,“所以呢?”
“加上我给你一千万,你一共有三千万,还欠我二千万。”男人冷酷而精准的计算着,抬头对上潘媛因为愤怒而变得沉黑的小脸,勾起了戏谑的笑,“你打算怎么还我?”
潘媛的手背上瞬间隆起了青筋,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
“我怎么故意了?这些事不是你说的吗,我只是成全你而已。”裴冬冷凉薄的眼神里带着玩味,让潘媛觉得自己成了他手上不值一提的玩具。
从头到尾,裴冬冷都在耍她!先是说要把潘氏还给她,却又当着她的面把潘氏抢走,还给她扣上了“欠债二千万”的罪名,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外面有这么多人畏惧裴冬冷。
这男人,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魔鬼!不值得被关心,更加不值得她费心思去了解他的过去!
潘媛寒了心,一闪而过的心痛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双手撑在裴冬冷宽厚的肩膀上,黑着脸凑到他面前,两人的视线直直地对上,有一种兵戎相见的窒息感。
“一个月,二千万,我还给你。”
裴冬冷听见她这番话,扯启唇笑了出声,“如果我不愿意的话,整个京城没有人会给你一分钱。”
“裴冬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潘媛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上裴冬冷的脸,每一句都是从牙缝地挤出来的,“你想要我跟你上床,我宁愿出去卖,呃!”
潘媛的余音还没有落下,脖子迅速被掐住,强悍的力度让她说不出半句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裴冬冷压在了沙发上,沉重的身躯随之压上来,好像要把她压成粉碎!
看着这个女人渐渐变得赤红的脸,裴冬冷心里的怒意几乎要失控,忽地把潘媛摔在地上,“你想去卖,我倒要看一下谁敢买,别忘了,你只是一个被我玩剩的女人!”
“咳咳!”潘媛肺部缺氧,心底里涌上的死亡感让她的身体收不控制的颤抖起来,喘着气瞪向沙发上的男人,刺痛的喉咙让她难以说话。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裴冬冷及时松开了手,她的脖子一定会被掐断。
不想再和裴冬冷纠缠,她撑起身跑向房间,刚来到楼梯上,酸痛的双眼里涌出泪水,她捂着嘴巴冲回房间,“砰”一声把房门关上,忍不住蹲在冰冷的地板上,痛苦地抽泣起来。
原来她在裴冬冷眼里不是玩具,只是一个被他玩剩的女人。
潘媛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隔壁的房间里才传来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捂住小腹的男人步姿摇曳地走进浴室里,对着洗手盘干呕了很久,抬头看着镜子中双眼赤红的脸,耳中响起了潘媛那句话,回忆起刚才掐着她脖子的冲动行为,裴冬冷隐隐觉得胃里的搅痛更加剧烈。
宁愿出去卖,也不想给他碰吗?
裴冬冷拿来毛巾擦拭过唇瓣,重新望向镜子里眸色幽冷的男人,忽然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随手扔掉毛巾,洗了个澡,把潘媛的话抛之脑后。
他不需要为这个女人有过大的情绪波动,他之所以会把潘媛抢回来,完全是因为不服气她当年的拒绝。
等他玩腻了,潘媛就没有价值了。
从浴室里走出来,裴冬冷随意地擦着头发,给蓝飞打了个电话,直接说道,“取消掉潘氏的转让合同和支票,另外再开一份二千万的欠条。”
“总裁,潘氏的合同是你刚从何总手中签回来,你还喝了……”
“我让你把合同取消,没让你还回去。”裴冬冷毫不留情的打断他。
蓝飞隔着手机也能感觉到裴冬冷的怒气,当下也不敢多说,应了声,马上去准备欠条,明天一早放在裴冬冷的桌面上。
裴冬冷把手机丢在一旁,走到阳台的玻璃门前,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寒意迎面逼近。
他瞥向旁边漆黑的房间,再次想起潘媛那句话,转身回到房间里休息。
次日一早,裴冬冷破天荒的迟了十分钟才醒过来,睁开眼帘的瞬间,脑袋痛得好像要裂开,他闭目忍耐了数分钟才好转过来,下楼打算吃一些头痛药,经过潘媛的房间时,驻足了一阵,然后漠然的离开。
吃完药,裴冬冷换上运动服,如常到外面跑步,关门的声音传入了潘媛耳中。
她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灰暗的天花板,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丢在冰冷的海水里,完全找不到逃生的方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走廊上又传来了稳健有力的脚步声,她认得出这是裴冬冷的脚步声,扭头望向床边的闹钟,刚好是七点。
她知道裴冬冷每天早上习惯六点起床,晨跑到七点回来,吃过早餐后便去上班。这男人的生活一板一眼的,连他说出口的每句话都是言出必行,旁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想起昨晚和他吵架的画面,潘媛疲倦地闭上眼睛,即使过了一整晚,她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着,张开嘴巴尝试发出一些声音,沙哑得就像机械人一样。
她没有强逼自己,扯来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听见了脚步声。
大概是在这里住得太久了,她居然开始了解裴冬冷的习惯,就算她不是刻意去熟记,可是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会记住,她根本控制不了。
直到脚步声毫不留恋的走远,潘媛又从床上起来,走到了电脑前面,趁着还没有开市,她整理了一下手头上的资料。
她已经大概了解过市场的动向了,看准了一支新股票,打算在今天下手,如果顺利的话,她很快就能得到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