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棠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赶紧走进院子里,长声喝问:“打人怎么跑到我院子里来了?”
大师兄一见林秋棠出现,忙扬手喝止:“停下。”然后黑着脸走上前质问林秋棠:“林小姐,你去哪了?半天都没见你人影。”
“我看后山的杜鹃花开的灿烂,带着杏儿去赏花了,怎么?我去看花,还需要跟你禀报吗?”林秋棠慢声说着,目光却冰冷的扫过这群势利的人。
大师兄一听林秋棠是去看后山的杜鹃花了,忙扯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林小姐,以后如果要去哪里,还请交代一声,不要让我们难做啊。”
“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交代的。”林秋棠皮笑肉不笑的答着,大师兄见人回来了,就带着人离开了。
杏儿忙上前扶起挨了鞭打的言悔小和尚,关心道:“小师傅,你没事吧。”
言悔虽然挨了打,但还笑嘻嘻的直起身来,答道:“幸好你们早回来了,否则,我还真得有事。”
“杏儿,拿些银子给言悔,让他下山去买点药敷敷伤口。”林秋棠出言交代,杏儿忙给了五两银子给言悔,言悔一开始推辞不肯要,最后还是感谢着接下了。
“佛家的人也这般的粗野,太不象话了。”杏儿气骂出声。
林秋棠冷笑:“现在的人,谁不是看着银子的面活在世上呢?”
“我就是看不过去,大夫人给了他们多少银子,让他们把咱们当囚犯一样的关着,太欺负人了。”
“别关人家收了多少银子,咱们过好自己的生活,这一年的期限,还长着呢。”林秋棠眸子露出深思,语气平和,却让人听着心静。
平淡无奇的早晨,一如之前的清冷,春风吹拂着墙头上翠嫩的青草,杏儿照例起床给小姐打洗脸水,顺便替小姐到佛堂前请主持要了笔墨纸砚。
看着那些见所未见的东西,杏儿一头雾水,以前小姐一直傻傻呆呆的,大字不识一个,更别说肚子里藏着墨水,此刻,小姐要这些东西是作什么呢?
越发的好奇,杏儿加快了脚步,才走到院子门外,忽然,脚步一顿,睁大眼睛看着院子里摆下的五口大箱子,还有数十个陌生的男子。
这些是什么人?大清早的,抬这么多箱子来干什么?
杏儿脑子有些短路,直到,在人群中,看见一个似曾见过的背影。
那人一袭蓝锦长袍,长发束在玉冠里,披垂着一头乌黑柔顺的发,背影清俊秀雅,浑身上下,透着富贵之气,一看就非凡人也。
“咳……”杏儿一时气急,小声咳嗽一下,惊动了负手站门口的洛宇铭,他转过身,看见杏儿,便笑起来:“瞧来,我是找对地方了,听小和尚说,寺里就只有这院子住了一名姑娘。”
杏儿不敢答话,吓的脸色都泛着白,低着脑袋,急步的进门,进了门,又飞快的将门关紧了。
顺了口气,这才粗声粗气的跑到床边,急声叫唤:“小姐,小姐……快醒醒,不好了,门外来了好多人呢。”
林秋棠最大的爱好就是贪睡,反正闲的蛋痛,这些日子,她都睡到日上三杆才醒,此刻被吵,满是不悦的睁开眼:“怎么了?别吵我睡觉,有事待会儿说。”
“不是啊,小姐,昨天被你骂的那个什么首富公子,正抬了几大箱子在门外候着呢。”杏儿舌头都快打结了,才把话说的利索,以为小姐一定会惊的跳起来。
可是,一秒,两秒……一柱香过去了,小姐一点反映都没有。
“小姐,你到底听没听我说的话啊,门外来了好多人要见你呢。”杏儿怕小姐睡着了,提高了音量。
“就让他等着吧,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林秋棠烦躁的挥挥手,侧过身去,又进入梦乡。
杏儿看着小姐并不雅观的睡姿,苦苦的叹气,谁说小姐变聪明了?都出这么大事儿了,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猪一样的睡着了。
杏儿无奈的打开门,洛宇铭俊颜一喜,忙上前问道:“你家小姐呢?”
“在睡觉。”杏儿看着这温柔俊雅的男子,有些害羞,小声答道。
“什么?”洛宇铭没听清楚,忍不住追问一句。
“在睡觉,小姐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杆才肯醒的,公子有事,就午后再过来吧,现在小姐只怕没空见你。”杏儿替小姐感到婉惜,这么上等的富贵佳公子,她也忍心晾在门外不招呼?这指不定就是她今后的贵人哪?错过了,多大的损失。
洛宇铭表情有那么一呆的呆滞,没听错吧?他一大早领着数十个人,抬着五口沉重的箱子爬上寺里来,而昨天还振振有词,指着他脑门斥骂的女人,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公子若是等不及,请回吧。”杏儿好心的提醒。
洛宇铭自然是生气的,想他富甲天下的贵公子,只因昨天那女人的一句气话,脑子一乱,就当真抬五千黄金登门答谢了,换来的竟然是如此冷淡的闭门羹,能不气吗?
但如果就这样走了,心里一口怨气又咽不下,洛宇铭只好往箱子上面坐了下去,既然她要睡,他就耐着性子等等吧。
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渐渐移至头顶,杏儿也几乎在椅子上坐的快打磕睡了。
“杏儿,我的鞋子呢?”忽地,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杏儿一个机灵,猛的站起身,走到床边,一顿猛找,方才还看见的鞋子,此刻不见踪影。
杏儿忽然想到方才急着冲进来,好像把小姐的鞋子给踢到床脚下去了,忙趴在地上,往里头看,终于找着了,拿了一根棍子来将鞋子划拉出来。
林秋棠秀气的双脚伸进绣鞋里,弯腰提了一下脚后跟,开始慢腾腾的洗漱,等一切弄妥,她才转头看着杏儿已经急的满头是汗的脸,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林秋棠不由的哧笑起来。
杏儿一听,当既气恼:“小姐,你还笑的出来,只怕外头的公子等急了,一句话就让人把咱们的屋顶给掀了。”
“急什么?你这么急着去见人家,那是掉价的事,男人想见女人,那得放慢了脚步,他等的久了,才知道女人的珍贵之处。”林秋棠淡淡的说道,然后披了衣服,又慢腾腾的喝了一杯水,拿了桌上的一个馒头,边啃边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