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又是谁？”
李正沉默的时间比上一个问题久了些，他有些浑浊的眼眸闪过些许场面，咬了咬牙，他还是说了出口：“……任一品。”
“他要我诱骗陆梦自杀，这样就可以陷害给她的室友，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好，不会怀疑到别人身上。”连任一品的名字都说了出来，其他的也就没多大必要了。
“怎么可能……”陆倾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正，“他一定在说谎……”
眼看陆倾城情绪又要爆发，她的律师赶忙压住她的肩膀，低声附在她耳边安慰道：“相信我。陆夫人，我会给你一个好交代的。”
陆倾城看着律师信誓旦旦的模样，想到这位律师的业界名声，她的情绪便稍稍稳定了下来。
“正方对证人的证词是否有疑意？”
“法官大人，我请求询问反方证人几个问题。”
“本庭允许，请发问。”
在主审法官锤子落下的尾音结束后，原告方律师转过身，面对李正。
“证人你好！”原告方律师彬彬有礼，见人先三分笑。
“你好。”李正抬眸瞟了他一眼，也不多做声，他知道再怎么挣扎也都要在牢笼里度过后半生了。
与其挣扎，还不如听皇甫尚安他们的老老实实全盘托出，或许还能换得后半生牢狱生活安稳。
“你说任一品让你诱骗受害者自杀，那你有什么证据？”原告方律师勾着嘴角，像匹孤狼一般，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正，像是要将他的内心看透彻，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我……的话……就是证据……”李正被他的目光盯得背后生起一片白毛汗，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感，让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苍白。
“证人你说是任一品让你诱骗受害者自杀，那么你有什么证据是任一品指使你呢？又有什么证据说不是被告谋害受害者而是被你诱骗自杀呢？而且为什么事后那么久了，你才出现呢？为什么不早早自首，而又在这个时候自首？你自从进入法庭，眼睛就一直东张西望，而且还畏畏缩缩，是否有人在威胁你呢？”炮语连珠一般的质问，像狂烈的暴风雪狠狠地迎面而来，让李正一时有些发蒙，不知该如何作答。
“法官，我反对原告律师向我方证人施加心理压力！”被告方律师看到李正神情恍惚的模样，连忙阻止。
“报告法官，我不过对证人进行正当的询问，若是证人回答不出来，那不是有理由可以怀疑这个证人证词的真假性！”原告方律师也不是吃素的。
“嘭！反对无效！请证人回答原告方律师的问题。”
“我……我……没有，……我……”李正被这紧张的氛围搞得头脑发昏，他根本没仔细听律师的问题，现在法官严厉的声音，更是震得他心头一震，思绪全部乱了，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请证人为我解答！”原告方律师一点都不放松对李正的逼迫，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如同雄狮咬住了猎物的脖颈便死也不会松口，紧紧压迫着李正的精神。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问什么，李正的脑海路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再他脑海里嗡嗡作响，脑子像泥浆一样，混乱不堪，无法理出思绪。
“请证人为我解答！”原告方律师死死的咬住李正，目光像是实质化，一点点瓦解着李正的心灵防守。
“不……我，我……不要问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李正抱着脑袋原地蹲下，声音痛苦不堪似乎有些崩溃了。
“法官！我要求中场休息！”被告方律师神色一凌，看到李正精神有些崩溃，当机立断申请休息，免得唯一对唐一一有利的证人陷入精神危机。
“嘭！”主审法官一锤定音，中场休息。
人群开始散动，律师们正整理自己的材料，李正也被警察带下去。
休息时间很快过去，唐一一等相关人士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李正也重新回到证人区，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刚刚那种歇斯底里的感觉了。
“请问证人，你能为我解答刚刚的问题吗？”原告方律师脸上依旧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我……”李正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被告席上的唐一一和御西泽。
想起之前御西泽的交代，李正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安稳了下来。
“麻烦你把问题问的慢一些，你一次性问太多问题，我有些回答不过来。”李正低垂的眉目微微张开，虽然有些畏惧面前的律师，但依旧表达清楚了自己的观点。
“好，你说任一品指使你，那你可有证据？”原告方眼底精光一闪，抬起眼皮，直直的看着李正。
“我和他通话的时候，有录下音。”
原告方猛地一怔，似乎完全没预料到李正会忽然来这么一手。他怔了一下，没有一压，瞪向李正，字正腔圆道：“为什么事情发生那么久才来作证呢？”
“我害怕。”李正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那又是什么支持你来自首呢？”
“良心不安。”
“那么你怎么证明是你诱骗死者自杀，而不是被被告所杀？”律师依旧步步紧逼，试图再次对李正施压。
李正抬头看了看唐一一，目光就再次转向原告律师。
“我给了陆梦两瓶药水，第一瓶是解药，一瓶是毒药，我告诉她两瓶只有全部泼在同一个人身上才会凑效，其实是骗陆梦把解药泼在唐一一身上，所以没有解药的陆梦才会中毒身亡。”
说完后，李正心里突然感觉打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今，这件事终于有一个了结了，他不用再背负这个秘密，也不用担心任一品再来追杀他了。
原告方的律师眉头紧蹙，眉间的沟壑深可成谷。他没有问题了，也问不出什么问题了，现如今种种证据都在指向任一品，而唐一一则一身干净，毫无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