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为师傅报仇,将这些该死的支那人统统杀死!放开我!”被波多野军曹连拉带拽拖上监听车的赤崎森夏拼命挣扎着哭喊道。但车内的波多野军曹和另外一名监听通讯兵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和反抗,联手一左一右架起了她的胳膊将她摁在了车内的座椅上,然后手忙脚乱地迅速关闭上了车厢后门。几乎就在车门关闭上的一刹那,躲在墙角的徐文川冲出来一抬手,一梭子汤普森冲锋枪发射过来的大威力手枪弹打在了监听车尾部和后车门上,穿透力极强的大威力手枪弹将车尾的刹车灯和转向灯打得粉碎,手枪弹打在安装了防弹钢板的后车门上劈啪作响,激起了一连串的火花。
“轰隆,轰隆”两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在向东逃窜的日本监听车旁响起,在黑暗之中爆出了绚烂的红光并升腾起了大股硝烟,那辆轻型装甲车改装的监听车在爆炸之中一路逃窜,车身左摇右摆规避着手榴弹的袭击,好几次差点侧翻在地。
“啪啪啪——”“哒哒哒——”,毛瑟98K狙击步枪、MP18冲锋枪、汤普森冲锋枪,驳壳枪借着爆炸的闪光,几乎同时在街道两头响了起来。
包围在致远书店前后门的两个班的日军“特别搜捕小队”突然遭到劈头盖脸的打击,一下子被打蒙了。原本埋伏在致远书店前后门的日军是准备接到率先杀入店内的大冢芳茂以及赤崎森夏的命令和信号之后,然后才发动前后夹击的。然而现在大冢芳茂却被“利剑小组”远距离狙杀了,失去了指挥官的他们这些外围埋伏人员反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部分日军或站或蹲埋伏在致远书店前后门的街角和墙角等处。原准备趁机或杀或抓几个漏网之鱼向大冢芳茂交差邀功,根本没想到前来“狩猎”的自己这行人反而成了他人的“猎物”,所以起先对于大冢芳茂被击毙根本没有什么准备。杨逸远等人将手中的手榴弹抛向他们,木柄手榴弹在他们四周炸裂开来,日军才有所反应,一些由日军宪兵队抽调出来的老兵立刻下意识的双手抱头卧倒在地,而其余一些从特高课抽调的日本特务反应就没这么迅速了。结果炮弹落下来,这些平日里大肆迫害抓捕抗日志士和地下工作者的日本特务们瞬时就被掀翻了好几个,接着是爆豆般的枪声。凡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扑倒在地的日军宪兵和特高课特务就被这一轮如雨般的子弹给打倒在地。
“八格牙路,卧倒,反击!”趴在地上的带队军官堀江少尉大声嘶喊着。趴倒在地的“特别搜捕小队”的日本队员们这才打出稀稀拉拉的三八步枪和南部式手枪的枪声来。
然而这是在月暗星稀的冬夜里,行动之前日军又拉下了这片街区的电闸,整个街道没有任何一盏路灯,没有丝毫灯光,一片黑暗之中几乎看不到人,只能对着“利剑小组”的枪焰开枪。而利剑小组则全都使用了半自动武器且以两人为一组进行搭档,互相掩护呈之字形交替前进,以老旧的栓动式步枪为主的日军很难打到他们。
而操作毛瑟98K狙击步枪的陆子陵和秦桐两人埋伏的屋顶距离致远书店也很远,而且为了安全,陆子陵和秦桐两人打一枪基本上就会挪动一下身体,在屋顶上换一个狙击位置,并利用高耸的屋脊作为遮挡在自己身前的掩护,别说日军这样稀稀拉拉的还击枪声,就是有排枪也不一定能打中他们。
手榴弹炸加上狙击枪远距离狙击,日军短短两三分钟之内就被打死打伤了近十人,加上被杨轶远和徐文川等人用冲锋枪扫倒的几个鬼子,就有十几人伤亡了,“特别搜捕小队”几乎损失了一半的人。
第二轮的木柄手榴弹再一次在日军躲藏的街道两旁炸响之时,已经接到了大冢芳茂阵亡消息的堀江少尉无心恋战,立刻下达了暂时撤退的命令。听到他的命令,小鬼子们开始用香瓜手雷开路,三四枚香瓜手雷瞬间朝着从路东侧包抄上来的“利剑小组”队员们甩飞过去。“轰隆——轰隆——”手雷爆炸窜起了一片火光,趁着爆炸产生的火光和烟雾遮挡住了“利剑小组”队员们的视线。原先被众人压在地上打的日军在堀江少尉的指挥下,齐齐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持枪支口中呼喊着“板载板载!(万岁万岁!)”一窝蜂向着东边路口退去。
面对日军的疯狂劲,人数占据劣势的“利剑小组”队员们也不敢过度阻拦,大伙藏在墙角,对准落单的、殿后的鬼子补了一轮枪,又击毙了两三名倒霉蛋之后并没有开展追击。而是迅速向致远书店靠拢过来。
看到日军向街道东侧溃退了下去,杨轶远挥了挥手下达了停火的命令。随后众人除了仍然在屋顶上埋伏的陆子陵和秦桐之外都跟随他来到了致远书店的前门处。杨轶远上前一把搀扶住了跳楼而下,手臂负了枪伤的解烦,关切而又略显焦急地询问道:“解烦。没事吧?伤了几处地方?老韩在哪里?电台和密码本在哪里?”
解烦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胳膊上的墙上疼得他依旧在倒吸着凉气,但他咬了咬牙,依旧努力挤了个笑容出来宽慰众人道:“大伙放心,我没事,只是左肩被MP38的9毫米手枪弹咬了一口挂了彩,取出子弹就行了。”
“老韩和一楼值班的同志们刚才在地下室入口处附近与鬼子激战,电台在地下室里,密码本由老韩随身携带保管。鬼子的火力很猛,尤其是刚才那个日本丫头更是不得了,他的身手你们想必都见识到了,老韩他们起先抵抗得还很顽强,但是地下室那里渐渐没了声音,估计是凶多吉少,你们赶紧进去看看!”解烦焦急地冲众人说道。
杨轶远和众人闻言都是心头一紧,杨轶远连忙冲身旁的徐文川和程季水下令道:“老程、徐站长你们两个保护解烦,守住大门这里!其余人跟我前往地下室一探究竟!”
进入店铺之内后,王子奇用随身携带的防水火柴点燃了大堂柜台后头的一盏防风煤油灯,殿堂之内顿时亮堂了不少。在摇曳的灯光之下,众人惊讶地看到店铺之内已然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激烈打斗枪战之后留下的痕迹。原先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的书架成排的倒下,书籍散乱在地,纸页飘飞,几盆装饰用的吊兰也倾倒在地,花盆被砸了个粉碎,泥土散落一地。
靠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位置仰面朝天倒着两名年轻的外围组织“****”的同志,两人至死手中都还紧握着自卫用的粗木棍。两人都是头面部中弹,鲜血顺着前额的伤口泊泊流出,在两人身下流了一小滩已经逐渐干涸。
“组长,同志们的遗体怎么处理?”王子奇俯下身去伸手合上了这两名年轻同志的眼睛,略显悲伤地沉声询问道。
“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必须赶在鬼子援军到来之前赶快撤退,同志们的遗体是带不走啦,找到老韩和电台之后子奇和大牛你们两个负责四处放火,将牺牲的同志们的遗体和这座他们曾经在此战斗过的店铺一同烧了,我们不能让同志们的遗体落入鬼子之手!”杨轶远咬了咬牙,悲愤至极地说道。
“是!”王子奇和安大牛虽然感觉十分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众人又向地下室入口处走去,走到入口处的铁门那里,三人又看到两名手持驳壳枪的联络站的骨干成员背靠着铁门被射杀在地。两人都是胸腹部中弹,MP38冲锋枪发射的9毫米手枪弹将两人的胸腹部要害直接贯穿,粉红色的脏器直接从腹部的伤口处流了出来,在两人身后的墙壁和铁门上被喷溅上了大量的血迹,这些烈士们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干涸,正顺着墙壁和铁门缓缓滑落下来,但那两名中弹的同志却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两个都不是老韩,应该是老韩手下的上海分局的同志。”安大牛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两名牺牲的同志的面容,又悲又喜地说道。
就在这时候,紧闭的通往地下室的铁门后头突然传来了一声虚弱的问询声:“门外头的可是安大牛同志吗?我是韩雪凌,杨组长在哪里?”
“没错没错,老韩,俺是安大牛啊!去年十一月底,你们上海分局帮忙给俺们‘利剑小组’和苏南新四军游击队筹集了一批武器弹药,那时候俺们见过啊!”安大牛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欣喜地应答道。
“韩雪凌同志,我是杨轶远啊,我带领‘利剑小组’的同志们来营救你们啦!”杨轶远拍了拍紧闭的铁门,冲反锁铁门躲藏在地下室的韩雪凌喊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