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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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情绪反常2

颜墨白眼角一挑,“商贾之人,身经百战,说出来的话,倒也容易让人信服。”

“微臣之言,句句肺腑。摄政王若是不信,微臣自也无法。”这话一落,也无心再顾颜墨白反应,仅是稍稍转眸朝凤瑶望来,恭敬而道:“柳襄这里,便由微臣先带回府内医治了,虽是意图闯宫有错,但也非罪大恶极。”

这话一出,花谨犹豫片刻,低低而道:“皇傅与柳襄本是打斗过了,定互相生仇,倘若将柳襄交给你,皇傅若是公报私仇……”

话刚到这儿,他噎了后话,意味明显。

许儒亦神色微动,正要回话,凤瑶则瞳孔再度沉了半许,未待许儒亦回话,便已淡漠幽远的道:“今夜之事,无关皇傅之责。只不过如皇傅所言,这柳襄也罪不至死。是以,皇傅既是有心将他带入府中医治,本宫自无意见,只不过,此人性子特殊,行事胆大,望皇傅好生差人看护。”

“微臣知晓。”许儒亦恭敬而道,待得这话一落,才转眸朝远处停歇着前来迎接他的许府小厮招呼一声,待得小厮们战战兢兢的过来将柳襄抬走后,他才朝凤瑶躬身而拜,缓声告辞。

凤瑶并未言话,仍是微微点头,待沉寂幽远的目光朝他越来越远的身影扫了片刻,才瞳孔一缩,抬声而道:“皇傅乃我大旭一品大臣,是以,有些事不必太过顾及,无论如何,都该以性命为安优先。一旦性命受危,自当招招迎敌,不得懈怠与退让。”

这话一出,许儒亦骤然驻足,身形一顿。

仅是片刻,暗淡浮动的光影里,他微微回头,一时,那张俊逸温润的面容,骤然带笑,整个人极是的清透朗然,风华卓绝。

他的眼睛里有微光浮动,似是含着欣慰。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瞬时,心底也莫名厚重与异样,当即故作自然的垂眸。

却也正这时,许儒亦那平和温润的嗓音扬来,“多谢长公主提醒,微臣记得了。”

儒雅的嗓音,温雅十足,连带语气中都卷着几缕不曾掩饰的笑。

待得这话落下不久,不远处再度扬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凤瑶兀自沉默,片刻后,待再度抬眸望去时,便见那满身颀长修条的许儒亦已是登上了马车,随着车马缓缓而去。

夜色当空,朦胧浮动。

迎面而来的风,却突然有些凉薄清冷。

凤瑶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寒颤,回神过来,则闻颜墨白悠悠而道:“人都走远了,长公主还在脉脉的抬眸而望。倘若那远去的许儒亦知晓长公主还在不舍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说不准,定喜色难掩,连自己都会忘了自己是谁。”

懒散柔腻的话,毫不掩饰的卷着几许嘲讽。

凤瑶眉头一蹙,目光朝颜墨白落来,低沉而道:“摄政王不损本宫,便觉心底不好受?”

他勾唇一笑,并未言话,目光,则再度幽幽的朝那许儒亦消失的方向落去,瞳色幽远,似在失神。

“长公主。”正这时,僵立在一旁的花谨恭敬出声。

凤瑶下意识的转眸,清冷的目光在他面上那几团红肿上扫视一圈,“瑞侯今夜何故也来这宫门口了?”

花谨此人并无城府,这点她倒是知晓的。

而今也改邪归正,看着有那么几分忠臣的样子了,但也终归是涉世未深,不如许儒亦与颜墨白那般精明。

再者,那柳襄乃风月之地的人,这花谨以前,也喜极逛风月之地,是以当日狗腿的为她献上男宠时,这花谨便将柳襄献了过来,因而,不必多想,也知花谨对柳襄并无成见,反倒是熟识,而今又见柳襄被围攻,跳身出来打抱不平也是自然。

是以,她倒是并无怪罪花谨之意,只不过,这厮入夜来这宫门口,她倒是略微奇怪。

思绪翻转,凤瑶清冷的目光静静落在花谨身上,并未再言话。

花谨也未耽搁,仅是犹豫片刻,随即便垂眸下来,无奈而道:“长公主,今儿那新科探花雪蛮,人如其名,蛮横无礼,就因微臣怀疑她是女儿身,今日在朝堂上说了他两句,不料,那人竟厚颜无耻的强行入了瑞侯府,全然赶之不走。是以,微臣此番来,是求长公主差精卫去微臣府中威慑那人,将那人强行赶出府去。”

凤瑶眼角一挑,默了片刻,低沉而道:“那人强行闯你瑞侯府,你自可强行差人赶,又何来让本宫调精卫来驱?”

花谨眉头大皱,叫苦不迭,“微臣差人赶了的,奈何那人有武功在身,身边之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府中小厮全然奈她不得。望长公主差人去驱赶,如此无法无天之人,定当好生重罚。”

凤瑶心底一沉,复杂上涌。

清冷的目光再度在花谨面上一扫,“你面上的这些红肿,可是那人所伤?”

花谨怔了一下,摇摇头,如实而道:“不是。微臣是方才劝架时,自己抓空了几次,摔的。”

是吗?

凤瑶淡道:“雪蛮此人,本宫留着还有用处。她既是有意在瑞侯府逗留,瑞侯便随她去便是。”

花谨眉头大皱,满面焦急,“长公主……”

“此事无需再议,瑞侯先回府吧。”未待他后话道出,凤瑶低沉无波的出了声。

花谨叫苦不迭,满面失望焦急,待见凤瑶态度坚决,他终归是叹息一声,无奈的恭敬点头,转身离去。

一时,周遭气氛,终于再度沉寂了下来。

凤瑶稍稍伸手揉了揉略微发胀的太阳穴,待得片刻,才将目光朝颜墨白落去,却见他正静静望她,满目深幽。

“悦儿正于宫中,摄政王可要一道入宫用膳?”凤瑶按捺心神,低沉而问。

颜墨白并不回话,深幽望她。

凤瑶眉头一皱,“摄政王若是不愿入宫用膳,那本宫便不强求了。”

这话一落,扫他一眼,随即不待他回话,稍稍转身,正要朝不远处的宫门而去,不料正这时,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颜墨白那突然而来的嗓音竟是极为难得的增了几许厚重与幽沉,“长公主对待许儒亦时,尚可温声而言,体贴而劝。则到了微臣这里,便如此的不耐烦,甚至连多问一句都无。微臣且问长公主,我颜墨白,究竟哪里比不上许儒亦?”

究竟哪里比不上许儒亦?

这话入耳,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瞬时,足下脚步也跟着停歇下来,回头微微一观,便见那满身素袍的颜墨白不知何时已下了马车,整个人正清清淡淡的立在马车边,遥遥的望她。

“摄政王与许儒亦,各有不同,并不可相提并论。”凤瑶默了片刻,低沉而道。

不料这话一出,颜墨白似是并不满意她这话,再度幽远沉寂的问:“是吗?倘若微臣与许儒亦皆有不同,各有其所,为何长公主对待微臣态度比起对待许儒亦的态度,差别极大?”

凤瑶按捺心神一番,淡道:“摄政王误会了。”

这话一落,无心多言,仅是嗓音稍稍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摄政王若是不愿随本宫一道入宫用膳,那你便早些回府休息,待得明日一早,本宫再差人将悦儿送回。”

“既是长公主相邀,微臣何来拒绝。只不过,长公主一直想让微臣尽忠职守,为我大旭效忠,如此,长公主自也该一碗水端平,不该偏向许儒亦而恶对微臣才是。毕竟,许儒亦虽是贴心,但也仅能对长公主帮点小忙不是?倘若一有大事发生,出力的,自也是微臣。”

是吗?

对他这话,凤瑶倒是不敢苟同。

先不说而今这大旭之中还未有极是棘手的大事发生,便是发生了,颜墨白这人也不一定会帮她呢。

是以,如今所言,为时尚早。至于那些以后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思绪至此,凤瑶面色幽远无波。

她并未立即言话,只是那颜墨白,则已是缓步朝她行来。

她瞳孔微缩,幽远的目光一直静静落在他面上,直至他走近,她才回眸过来,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则是待得入得宫门后,落后她半步的颜墨白,却再度平缓无波的出了声,“今夜宫门外打斗之事,微臣无心参与,不过想出手试探罢了。那柳襄此人,能接住微臣两招,定不是等闲之辈。”

他突然提起了这事。

凤瑶微微一怔,目光幽远,低沉而道:“摄政王腿脚有疾,身上的伤势也未全然康复,想必出手的力道也并无如常的力道才是。”

“便是无如常的力道,但也有寻常力道的八成。且当时许儒亦也随微臣一道擒拿柳襄,微臣二人联手都未能令他太过狼狈,对于这点,长公主就无看法?”

冗长的嗓音入耳,无端之中,卷出了几许厚重。

凤瑶思绪幽远,并未立即言话。

颜墨白也未再多言,仅是极为难得的沉默了下来,缓步在后跟随。

待即将抵达凤栖宫时,她才暗自叹了口气,低沉幽远的道:“柳襄之事,本宫心底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