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文,一个怀才不遇的落魄秀才,但生得却是肤白唇红,颇有几分貌似潘安。此刻,他的家养小猫不小心顺着墙外的篱笆跃进了别人家的院子。这该令他如何是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是又怕自己的猫有危险,也罢也罢,今日就冒犯一回,但愿这院子的主人家是个好相处的。
体力不支的穷秀才光是爬个墙就累得半死,等到两只脚都跨入了内院,陈景文只觉得自己半条命去了忘川。
穿着布鞋的脚突然放轻,陈景文小心翼翼地朝庭中走去,可是还未曾找到猫,却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心生害怕的他悄悄躲到一个大水缸的背后,屏住了呼吸。
惊喜的是,那脚步声竟然忽然停住,朝一间屋子走去。
那间屋子赫然就是小鱼倌的闺房,而擅自闯入的人便是豪金大班的班主。此时镜头开始了来回且转,急促而幽深的琵琶弹奏加紧了观众的担忧,一边是冰肌玉肤的绝代尤物,一边是猥琐至极的好色禽兽。
当班主撩起珠帘的刹那……不可以!观众全神贯注,内心纠结。
幸好,已经人去桶空,只是半掩的窗子却昭示着女主的逃跑路线。班主见事情败露,心有不甘,只好随意拿起女主的亵裤藏入囊中。
而早就金蝉脱壳的倌娘衣衫不整,匆匆披着外套就赤脚跑了出来,正想躲到惯常藏的地方,却在那发现了一个男人。
陈景文痴痴看了小鱼倌片刻,然后一双手紧紧捂住双目,“小生有罪,小生不是人,小生竟然看到姑娘的这一面,小生该死……”
喋喋不休的嘴被小鱼倌的手堵住,“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陈景文怔了片刻还不忘作揖,“是这样的,小生的猫不小心进了这个院子,小生是来寻猫……”接下去的话还未说完,两人皆听到了外面家丁的脚步声。
“这下惨了,我忘记班主夫人外出探亲去了。”小鱼倌死死咬着嘴唇,然后把陈景文一同拽到了水缸里,“我们躲在下面,等他们走了再出来。”说完,就将陈景文的头按了下去。
外面尾随至此的家丁见这里也没人,不禁面面相觑。
可此刻在水缸下屏气的二人却焦躁不安,尤其是陈景文,本来就不太熟水性,这回竟是有些支撑不住,嘴边开始冒出许多的水泡。身子开始渐渐上浮,就在头即将要出水面的刹那,小鱼倌拉住他的衣角一把扯下,然后主动吻他,用口给他渡气。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小鱼倌带着陈景文猛得从水缸中挣扎而出。
重获新鲜空气,陈景文大口呼吸,模样好不呆滞,只是再看到刚才与自己亲吻的姑娘,再次被她的美色所迷住。
夕阳下,小鱼倌全身湿透,沾水的乌发紧贴身躯,如出水芙蓉般拨动着景文的琴弦。
景文鼓足勇气涨红着脸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可曾许了人家?”
小鱼倌目中有惊讶,但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她轻启红唇:“怎么,莫非你还想对我负责?”
小鱼倌的反调戏令观众从先前的紧张情绪中释放出来。而音乐也开始变得欢快起来。
此后,陈景文借着猫的由头,与小鱼倌交往密切了起来,每每落座,他为她描画,她为他唱曲,雅俗共赏,倒也有几分情致。
这种忽然油生的********令小鱼倌开始思考未来,而压垮她最后的一根稻草是班主与丫鬟的那幕。
小鱼倌深知班主秉性转而让二丫喝下了加料的鸡汤。她快步走出躲在水缸的背后,悄悄窥视黑暗的来临。
令人切齿倍觉肮脏的声音最终还是传入了小鱼倌的耳朵,二丫没有用她留给她的剪刀,而是用稚嫩的声音努力迎合班主的粗气。
小鱼倌曾经赞过二丫的声音像黄鹂,也许有朝一日她会成为豪金大班的头牌,可现在黄鹂的翅膀断了。
小鱼倌的母亲在她七岁生了重病,自觉大限将至,愁了很久最终决定将她卖给豪金大班。那时小鱼倌问卖的钱中可以取出些给她买糖葫芦吗。
小鱼倌的母亲最终没有给她买糖葫芦,12两银子,一口棺材,一个墓碑,几个工人,一文不多一文不少。还是到她十六岁后,曾经在家旁卖糖葫芦的大婶告诉的她,她娘亲墓的位置。等她再去拜祭时,坟前已经荒草丛生,一片萧瑟。
从那时起,她便清楚自己没有了家,豪金大班便是她的家。
可是如今,这个家她一刻也不能多待。
黑夜,狂风大作,但所幸暴雨骤歇,小鱼倌戴着蓑衣跑到景文的书屋,着急地敲打房门。
景文匆匆披衣,为小鱼倌开门,才一见光,小鱼倌就紧紧抱住了他,落下一吻,“我知你要去上京赶考,带我走。”
雨又开始下大,无根的浮萍被肆意践踏,跌落于泥泞中。
寂静的雨巷深不可测,另一处的庭院已经人去楼空,徒留芳菲。
一行字缓缓浮动上升,停在庭院的正中间,“三年后”,赤红如血,让人顿觉最终的结局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