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人的第六感即直觉,很强,但男人的直觉,呵呵。
白薇雅第一时间是从寄存处把自己的拎包等东西拿出来,然后找出数据线和移动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不出所料,三十多条未接来电,九成都是百斩逸打来的,看样子他几乎打爆她电话了。
她忙拨回去。
“小白,你在哪里?我怎么到处找不到你?你没事吧?”
百斩逸一连串的担忧问话像一颗颗抛过来的球,急切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他一定找她找了很久了。
油然而生的歉意。
“小一,我刚刚被锁在仓库里了,手机也没电自动关机,现在出来舞台了,对不起……”
“那我现在就回来找你。”
“不用……”
还没来得及说完,百斩逸就结束了通话,好像生怕她会走似的。
将手机插上数据线,继续充电,抬头发现司徒慕绝压根就没走。
“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解救了她出仓库,她拍拍屁股走人,毫不拖泥带水,她真当他是一次性筷子啊?用完就扔。
“你今天也很累了,我不想再麻烦你。”白薇雅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她也累了。
“我不怕麻烦。”他微微上扬的双唇,书写着慵懒的笑意,“你还是想想如何在这么短的几天学会两支舞吧。”
这倒提醒了她,谁叫乔安水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把领舞的头衔扣在她的头上,紧接着司徒慕绝又要求她与他一同跳开场的街舞,白薇雅已经下定决心要玩命地挤时间出来练舞了。
“小白!”
因为是漫长的夏季,外头光线仍旧明亮,百斩逸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一边入口,两步作三步冲下阶梯,像将公主从喷火龙的禁锢之下解救的英勇骑士,来到白薇雅的跟前。
他站在她身侧,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与其说他是跑过来,不如说他几乎是杀过来的。
“哟,你还回来干嘛?”司徒慕绝棱口一张,言外之意,当然是,你就别回来了。
“我要和小白吃晚饭啊。”
“我们去哪里吃?”白薇雅来了些许劲,站起来问。
“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儿。”百斩逸宠溺地笑笑,不经意之中睨了司徒慕绝一眼,满满的挑衅。
“她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去共度晚餐了?”
司徒慕绝一下抓住了白薇雅的手,他看他的眼神,更是满满的不屑。
“她要和我去吃饭!”他宣布她的所有权。
“想请她吃饭的人是我!”百斩逸抓住白薇雅的另一只手,也不甘示弱。
“她是属于我的,和她一起吃饭的人当然得是我!”
“什么她是你的,小白不是件物品,她的所有权她自己决定!”
“你管那么宽做什么,你是他的谁啊?”
……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白薇雅看着也是醉了。
“好了,你们两个幼稚鬼都不要吵了!”
她一声令下,两个男生都停下来,没有从嘴炮上升成厮打,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都要请我吃饭是吧,我们三个一起吃,你们两个埋单,地点——学校餐厅。”
白薇雅存心的,把晚餐地点选在了负一层的饭堂。
何为饭堂,那就是地下一层——婕梦菲斯的少男少女都不会去的地方。
完全不知道开那里做什么,可它就是存在。
饭堂里只有三个人,望着一排排陈旧的桌椅,昏暗的灯光,唯一的一个打饭窗口前,一位魁梧的大妈戴着口罩,握着饭勺,眼睛像牛眼那么大,司徒慕绝排队在最前头,不知有没有被吓到。
哼,报揩油之仇的机会到了。
打完饭,三人随意找了处坐下,白薇雅打了个番茄炒蛋,自个儿吃得心满意足,而司徒慕绝和百斩逸,静静地看着盘子里的二菜一饭,相视无言。
偶然一只调皮的苍蝇飞过,将饭盘子当成了停机坪,歇息一下,才屁颠屁颠地飞走。
两人倒吸一气,异口同声:“还不如让我做饭。”
白薇雅低着头继续吃,一面偷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叫你们抢着请吃饭,请个够吧。
哎呀,她今天累了一天,化疲惫为恶作剧了。
饭后,司徒慕绝帮白薇雅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宿舍,从学生宿舍区到进屋,笑得那叫一个得瑟,毕竟看着百斩逸的脸越来越黑。
宿舍门一关,白薇雅就把东西从司徒慕绝手里拿回来,往自己房间一放,就累得瘫在软软的床上。
好想就这样一躺睡到明天天亮。
可是,她不能!
欲哭无泪。
歇息了半个小时,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将充满电的手机开锁,点开乔安水发送给她的视频。
看了几遍视频,从开头几个简单动作开始学,反正房间隔音效果好,白薇雅用迷你音响将音量放大,拉开一张垫子,站在上面练习舞步。
三分之一的舞蹈学习下来,她热得满头大汗,用手机遥控,将整间屋子的空调温度降低,再继续跳,今晚要是记不住开头的动作,她不睡了!
开头的那几个定格动作先放在一边,想象着,舞蹈开始之时,伴随着砰砰的心跳背景声音,聚光灯唰一下打下来,蹲下的女生在萌系的歌声唱响的同时起立并转身,紧接着就是速度极快的舞蹈动作,一口气练下来,白薇雅抽纸巾擦汗。
清了清嗓子,发觉喉咙有些干,便走出房间装杯水喝。
打开房门,光从她的房间里透出客厅,照亮了房门口的一块儿地,白薇雅站在门口愣了愣。
她和司徒慕绝进宿舍的时候,她就直接回房间了,想着司徒慕绝会开灯,然而此刻的客厅灯压根没开,除了她的房间是亮的,外头一片漆黑。
沙发上一坨不知什么东西,看着怪吓人,忐忑着,白薇雅开了客厅的灯,只见司徒慕绝蜷在沙发上睡着,似乎睡得不沉,也许是她突然开了灯,灯光刺激得他皱起了眉头。
长睫打下两扇剪影,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呼吸均匀。
乖顺得像个小孩。
她忽然想到,这些天早出晚归的,除了自己,其实还有他。
白薇雅顺手把大灯关上,留一盏昏黄的小灯,摸索着去厨房给自己装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后,想到司徒慕绝,又找出他的杯子给他装了杯温水,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等他醒来自己喝。
“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白薇雅喃喃自语着,在司徒慕绝身旁坐下,捧着水杯,轻啜一口,无意轻触他垂下的手,冰冰凉凉的,她忙把空调调高,转身回房间里拿出一条毛巾被,盖到他身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被他拉住了手。
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她微微一惊。
“嗯,你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这么想真不好意思啊。
“抱歉啊……”白薇雅尴尬地提了提嘴角。
司徒慕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真是奇怪,他的手背明明是凉的,可从手掌传来的温暖,着实令她的心紧了又紧。
“干……干嘛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白薇雅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脸问。
“没有。”一个十分纯粹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看你是因为你耐看。”
“你……你又在胡说什么呀!”白薇雅的脸一点一点红起来,说话的分贝也提高了个度。
在司徒慕绝的笑容蛊惑之下,她被他扯入怀中,几秒过后,才回过神来。
“放手,别抱我!我一身汗,臭死了!”
她自己都嫌弃身上有汗呢,粘粘嗒嗒的,超级恶心。
“才没有。”他还嗅了嗅,“你身上有淡淡的水果糖香气,我很喜欢。”
白薇雅仍然挣扎着从他怀里撤离出来。
“我……我还要练舞!”
她粗着嗓子吼着,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还是无法平复心情。
哎哟,这种小鹿乱撞的心情。
司徒慕绝慢慢走到了白薇雅房间的门口。
隔着一扇小小的门,彼此的心跳声大大。
“白薇雅,开一下门。”
听见敲门声,靠着门的白薇雅站直了身子,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准备开门的时候,她迟疑了。
“那个……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洗澡睡觉了。”白薇雅打了个呵欠,快十点了。
“你答应了我当我的舞伴的,难道你要食言?”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似乎不高兴了。
她食糖都不会食言!
白薇雅鼓起勇气,把房门打开,司徒慕绝撑着她身侧的门框,一副得逞的狡猾狐狸样子。
“你要教我动作吗,还是说我按照你的动作,自己编排动作?”
“把手机拿出来,我发个视频给你。”
司徒慕绝掏出手机,将一个视频发送到白薇雅的手机里。
白薇雅打开视频,里面跳舞的女生是她的表姐夜莺和祁连符音,看来他们俩是最先学会这支舞的人。
“记住里面的动作,大概就是跳这样的,然后个别要改动的,我到时候再跟你细说。”
白薇雅点点头,看视频里的夜莺翩翩起舞,虽说动作有些生硬,但少女气息满满。
她和夜莺都是有艺术细胞的孩子,小时候一起接受音乐和舞蹈的启蒙,后来她选择了学习爵士街舞,夜莺就一直学唱流行音乐,但两人都把这当作兴趣爱好,生活情趣,没有说参加比赛拿奖之类的。
“嗯,谢谢你,今晚很晚了,我们两个都累了,快点洗澡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白薇雅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地回答他。
司徒慕绝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在她的视线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