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谢谢你了。”白薇雅抬起头来,微笑着悄声谢过祁连符音。
祁连符音花瓣唇动了动: “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柔和的灯光散在他栗色的层次分明的短发上,他又恢复了温和若水的神情,目光清澈得容不下沉淀,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安静用餐。
从小到大,他也不知道护了白薇雅多少次短。
但在白薇雅看来,他这可是行侠仗义呀。
“其实,你不用装出这么凶的样子的,因为你本来是很温柔的嘛。嘴巴长在人家那儿,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反正又不会说一下就成为事实。如果我因为这么一点压力都扛不住,我就不是白薇雅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很温柔吗……”祁连符音这话,像是自问,又似问回白薇雅。
他的一丝疑虑都被她注意到,白薇雅正要张口问个究竟,服务员将一碟煎银鳕鱼端上来。
金黄金黄,形状切割成月牙,完全没有腥味,色香味俱全,味道看似接近一百分。
白薇雅倒光了的胃口又回来了,去拿了祁连符音手边的刀叉,毫不客气地“帮”他吃起鱼。
……
另一边的餐桌前。
泉雨央的状态十分尴尬。
因为坐在她左侧的司徒慕绝眼冒火光,拳头紧握。
右侧的百斩染,眼睛没有移开过角落交谈甚欢的白薇雅和祁连符音,时不时瞥回来看白薇雅的反应。
她两边都不想看,两边都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然而,盘中的蔬菜色拉已经吃完了,她想离席。
……
她和祁连符音待一起不会觉得别扭,他安静进食的模样,那股儒雅的气息,沉稳的收放自如的气场,着实令少女着迷。
周围偷瞄他的小女生无不沦陷。
然而,好景不长。
没来得及感受银鳕鱼的鲜美,白薇雅就被人拎起来,一把推到最近的墙上。
会对她这么做的人,还会有谁?
“喂,司徒……唔——”
来不及惊呼,又被他吻住了!
好比拿着一只测量仪器,测量着司徒慕绝的吃醋忍耐力,从白薇雅躲到祁连符音那边的时候,仪器上的数字就在飙升,再之后,升到了顶峰,就在刚才……彻底爆表了!
见白薇雅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司徒慕绝更故意将舌尖深入她口中,夺走她口中的空气,白薇雅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样凶猛攻势的吻,令她招架不来,秀眉难受地拧着,奋力推着他结实的胸膛,想要阻止他的进一步……
那么霸道,那么……带着惩罚的意味?
他在生气?
生什么气啊?
莫名其妙!
白薇雅双眼瞪得老大。
司徒慕绝一股蛮劲,越吻越粗暴,越吻越上瘾,越吻越激动,要将她的思考和呼吸一并收走似的。
不知何时,他才松开了她。
周围的看客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嘴巴都张成了英文字母“O”。
蚂蚁都知道,一分钟之内,校园内的滚动屏幕上,又会出现一则快讯,露骨版的有【雅绝夫妇旋转餐厅激情热吻,秀恩爱程度五颗星】,婉约派的就会是【莽莽撞撞,情愫难逃,醋意之吻,情难自已】,非主流的还有【是白还是司?接吻了才知!】,对联款【见司徒氏求爱疯狂,瞧白薇雅小鹿乱撞,横批:单身狗走】……
气息因为方才的吻而混乱,白薇雅感到缺氧,大脑无法思考地扶着司徒慕绝的双肩,双颊绯红,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司徒慕绝环着她的纤腰,不怀好意地舔了下她被吻肿的唇瓣。
“你、你——”
白薇雅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趁其不备,猛推开他,躲到祁连符音身后,紧张地舔了一下唇,天,口腔中全是他的味道,她觉得她身上都在沾染他的气息。
“符音,救我……”
不敢对视司徒慕绝骤变嗜血的眼眸,白薇雅有些害怕,紧紧拽着祁连符音的衣襟。
“祁连,让一下。”司徒慕绝居高临下地说道。
“绝,这不好吧?”祁连符音镇定地回答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在场的人都像是看戏一般注视着这一边。
不知道哪里出现的电视台,已经准备好摄影机和采访记者,只不过,他们没人敢上前发话,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前,那是死路一条。
所以,刚才的那些快讯,全都是他们脑海的臆想,真是心塞塞,说多了都是泪。
虽然没看过司徒慕绝大人,但是人都知道,惹恼了他,他专业打脸十周年。
白薇雅感觉到司徒慕绝对祁连符音产生了敌意。
但按照生活常识,祁连符音是绝对不会将白薇雅交出来的。
他边将白薇雅护在自己身后,边后退。
“祁连,让开!”司徒慕绝将后牙床咬得发紧。
该死,祁连符音和白薇雅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两人之间那么有默契?
他要把她抓回来!问个清楚!
不然,他心里乱哄哄的。
电梯门一开,祁连符音就拉着白薇雅窜进去,迅速将司徒慕绝挡在外头。
“好险,符音,要不是你在,我就要被司徒慕绝吃尽豆腐了。”白薇雅靠着电梯的玻璃墙壁,拍拍自己的胸脯,有惊无险。
其实,她似乎忘记了,这唇齿之间的豆腐嘛,已经吃得口中余香,回味无穷。
“小姐,你跟司徒是怎么回事?”说实在,直到现在,祁连符音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薇雅唉声叹气:“说来话长,就是开学前那晚去夜姐姐家,梁子就结上了。现在情况危急,关乎我的性命,我们改天促膝长谈。”孽缘啊孽缘……
祁连符音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突然,白薇雅一拍大腿:“坏!司徒慕绝不会追下来吧?”
望着倒数数字的屏幕,她一把抓住祁连符音的手臂,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小姐,先别急,等出了电梯,我们再想办法。”
“不行不行,赶紧想办法,出电梯就晚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可不想被司徒慕绝抓到!
被捉到会怎么样?千刀万剐?上刀山?下油锅?妈妈咪呀!
这么想着,电梯门缓缓打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司徒慕绝就站在电梯门前。
难不成,他是跑楼梯下来的?
什么人啊,气不喘,脸不红。
“符音,快关电梯,关电梯!”
在白薇雅的催促之下,祁连符音快速摁下关闭按钮,司徒慕绝一手卡住电梯门,“当”的一声,电梯门朝两旁弹开,长腿朝前一迈,他就把白薇雅从祁连符音身后揪了出来。
“司徒慕绝,你、你想怎样?呀——”
司徒慕绝从干干脆脆将她扛起来,一手自觉替祁连符音摁下电梯关闭按钮,大步流星地离开。
“符音,救救我啊!”
然而,电梯门关闭兮,祁连大少一上楼不复返。
白氏千金兮,自求多福。
校道有树枝,可自挂。
鸳鸯湖似清池,可举身。
“喂,司徒慕绝,你快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好在她穿的是九分牛仔裤,这要是穿裙子就麻烦了。
这个霸道可恶的家伙!
“脑充血了,要死啦!”
“喂——”有气无力了。
不管白薇雅软硬兼施,要生要死地叫着,甚至各种捶打,司徒慕绝紧绷着脸,一路把她扛到一条僻静的走廊。
砰——
重重扔地上。
整个人要被扔散架了。
把她当沙包呢这是?
“没点绅士风度,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哼,摔死我算了你,大不了下场又是去梁校医那里喝喝茶而已。”
司徒慕绝浓黑的眸子紧锁着她那张因愤怒而鼓气腮帮子的小鹅蛋脸,他的眼神,如骤然晦涩的天空,重云之下,隐藏了缠绵悱恻的情感。
白薇雅怨言还未说尽,就如同受惊的小雀,被施了定身术,呆坐在原地。
他就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抓起来,像抓兔子的一双耳朵一样拎住她的手腕,鼻尖抵着鼻尖。
“说!”
“说、说什么啊?”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她真的被吼得莫名其妙。
他不说清楚,她怎么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你跟祁连符音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啊?”还能有什么关系?白薇雅眨了眨眼。
光是感觉到她对祁连符音的那种依赖,他就很烦躁。
一转身,将她抵在柱子上:“你说不说清楚,不说我就吻你!”
“别——”她忙用双手挡住,她可不想缺氧而死,现在听到那两个字她的心脏就抖三抖。
“说就说。”对上他怒火中烧的眸子,她咽了口唾沫,“符音是我的司机兼保镖,没了。”
抓住她的手力度减小,但司徒慕绝还是不信,再次确认:“真的是这样?”
“是啊,你不信去问他。”白薇雅嘟囔。
“那你们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亲密?”像情侣一样。
“我们认识六年多了,好不好!他是我的要兄弟,像我哥一样,唉,你问那么多干嘛?”关你什么事啊?
管得也太宽了吧?白薇雅腹诽。
司徒慕绝手一松,白薇雅如释重负一般,转着自己的手腕,疼死了,抓那么大力。
她抬眸:“没事了?没事我走了。”
“站住!”
“又怎么了?”白薇雅的耐性被磨光了。
“不准和绝伦三皇的其他两个走太近。”
“为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
白薇雅眉头一皱,不准她这么做也好歹给个原因啊,不明不白的,她怎么知道怎么样才叫走得近?
然而,司徒慕绝这么要求她,只有一个很纯粹的原因,他才不想她引起他们的注意,引起他一个的注意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