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绿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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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晚,第二哨下哨,这时已经午夜十二点了。我回到班帐篷里,班长在玩着手机,我也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开始‘加班’。

在上铺,我的左边是任尧庆,右边是朱晨曦,如同惊弓之鸟,不敢大意。任由被子里手机屏幕刺眼,大汗淋漓。

突然,被子被掀开,我有些茫然失措,但还是镇定下来。

“你在那干嘛呢?”任尧庆问。

“我刚下哨,睡不着。”我说。

“下去。”

我下了床,不敢多说什么,立刻把手机塞到了裤裆里。

直愣愣的穿着拖鞋站在地上,任尧庆在我的床铺上一阵摸索,不用说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站在地上不敢有大动作,八一杠内裤穿在身上虽然舒服,但是松松垮垮,生怕一个大动作,手机从裤裆里掉出来。虽然表面一脸平静,但心脏仿佛就要跳出来了。班长继续玩着手机,没有正眼瞧我。

“上来吧,早点睡。”任尧庆说道。

我向前挪着步子,正准备上床时,帐篷门突然被掀起来一个角,发出刺啦刺来的声音,班长立刻把手机塞了起来,装睡。

进来的是连长,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照在我的脸上问道:

“你站着干嘛?”

“我刚下哨,正准备睡觉。”我说。

连长拿着手机四下里巡视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异常对我说:

“上去睡吧,早点休息。”

“是”

我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手机从裤头里漏出来。

连长转身要走,我准备上床,迈开右腿蹬在下铺,正准备借力,只听哐啷一声,心想大事不妙。

连长又转身过来,不等我反应,先从地上把手机拾了起来,我心跳加速,脑袋发懵,一片空白,连长看着我,手里把玩着手机笑着说: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随后出去了。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班长没有说什么,黑暗中我悉悉索索的把帐篷门重新粘上,上床睡了,一夜惴惴不安,辗转反侧,班长越是平静,就说明事态越是严重。这就是暴风雨来领的前奏。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是连长查哨,看到我们帐篷里有光,才突袭我们帐篷,等于说我是替王超挡了子弹。

次日,吃完早饭,班长从连帐篷里灰头土脸的出来了,把我叫到班里,他坐在床上,我蹲在他的面前。

看样子是怒发冲冠,我盯着他的眼睛,做好了一死的准备。

‘啪,啪’上来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迎面胸口又是一脚。

我向后一个趔趄,后仰躺在了地上,眼泪不争气的流淌,忍也忍不住。

又爬到了班长面前,保持着刚才的蹲姿。

班长站起身迎面有是两拳,我没有流血,只是脸上有些红印子微微有些发肿。又从爬起来保持着刚才的蹲姿。

班长气力卸了大半,开始和我讲道理,说:

“我以前说没说过义务兵不准玩手机。”

“说过。”我说。

“说过你还敢用手机”迎面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比老兵还吊,朱晨曦去年就是我带的兵,你问问他,他像你这么时候敢用手机吗?你一个新兵竟然比老兵还要吊,说吧,你的手机是从哪来的?”

“家里寄的。”我说。

“家里寄的,倒想问问你爸你妈,到底给你寄手机什么用心,******,金朝勇你的座机电话呢,拿过来,让他给家里打电话,听听他爸他妈把娃怎么教育的。”

副班长把座机递了过来,我被逼着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那头“喂”。

“喂,妈,是我。”我带着哭腔,声线变得颤抖。

“哦,强啊,咋了?”

“没事,我就是可长时间没给你们打电话了,想你们了。”我说。

“你声音怎么变了?”

“没事,就是我玩手机被发现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良久,传来了一句:

“那咋弄啊?,被谁发现了?”

“被连长。”我说。

“那你给你班长说说好话,别给你处分啥的。”

“某事,那你都不用管了,恁自个照顾好自个都中了”说完这句话我就急忙把电话给挂了。

班长那边抽着烟,我已经哭的稀里糊涂的,刚才的一通电话更加重了泪腺的分泌,鼻涕流了就用衣袖拭去。

这时连长进来摆手说:

“行了,王超,差不多行了。”

班长又从后背踹了我两脚,趴在地上,再也不想站起来。

呼吸越来越急促,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了,心脏砰砰的跳的厉害,肺仿佛就要炸开,同时伴随着抽搐,侧躺在地上,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颤抖,侧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手指头凭意识怎么也伸不直。

我知道,我又犯病了,这是什么病我也不知道,曾经也出现过一次,当兵前体检的说的有疝气,我问我爸什么是疝气,他说就是生气了蛋包会气的很大。但这次我觉得我有点像是羊癫疯,只是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夸张。

班长在一旁傻了眼,连长回过来神,赶忙说:

“快,王超快把他扶起来。”

我拼命的想直起身子,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脸上眼泪鼻涕混成一片,连长取脸盆倒水,给我洗脸。

废了半天劲,终于做了起来,控制住了呼吸,慢慢的平缓下来。

连长说:

“王超,你也别打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王超点头说:

“知道了连长。”

连长又对我说:

“这事我也不在追究了,你给我写份检查,明天给我,两千字以上。”

说完,出去了。

班长又点了一根烟,说:

“把椅子取出来,写吧。”

我伏在床边上,写着检查,再次抬起头时,班长趴在床上最里角位置,趁着大家都去训练的档,玩起了手机。

当我沉下心来时,竟然有些高兴的成分,因为要写检查不用参加连队的训练了,但是两千多的字数对我又是一个大难题,写到最后开始胡诌起来,内容离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其中有一段话竟然是:

残阳谍血,余辉洒向苍茫无垠的戈壁滩,远处土丘上几个单薄的身影,我走在前头,被押赴刑场,罪名是泄漏军事机密罪。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鲜血从我的眉心喷涌而出,汩汩而流,尸体渐渐冰冷失去知觉。只恨当初没有按捺住好奇的元素,才释放了潘多拉的恶魔,眼眶里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后瞳孔渐渐放大。突然醒来,才发现那是一个可怕的梦。

我手里握着几沓稿子,踹踹不安来到连帐篷门前:

“报告。”

“进来”。帐篷里传来连长的声音。

进去后,指导员在一旁把玩着我的手机,看到我笑脸相迎。

我把检讨放在了连长面前,指导员在一旁问道:

“这是谁的手机。”

“我的。”我说。

“是吗,我在你的qq里怎么看到有一个张允浩的头像,你老实说,这是不是他给你的?”

“不是,是我家里寄的。”我说。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可能当时思想太单纯,只是一味的想着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张允浩还给我说过,“出事了,不要说是我给你的。”现在想想真是可笑,现实的想法应该是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推也就不会有后来坎坷的经历了。

连长翻了几下检讨书,说:

“行了,回去吧。”

“那手机。。。。。。。”我说道。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吧!”

连长指导员也心领神会反问到:

“怎么,你还有事,这个你还想拿回去?”

指导员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我也不敢在说什么,悻悻的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