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奕俊美的面容更显清朗,然而神色似有些凝重起来。
他抬起清俊的眸子道:“墨儿,你方才有什么事情?不是很重要么?”
苏墨幽幽一叹,美丽的秀眉微微一蹙,低低地道:“奕,你还记得我们的夫妻契约么?”
“自然记得,永远记得。”闻人奕深幽的眸光一转,目光非常神色认真的说着。
此刻,闻人奕灵力一转,胸前清晰的显出一道契约印记。
苏墨伸出如玉的指尖,在他胸前抚摸了片刻,抿了抿嘴唇,她声音越说越低道:“虞染也有一样的夫妻契约。”
闻人奕眯起眸子,心中忽然泛起一阵绞痛,半晌才缓缓道:“难道他与你也有夫妻契约?”
这时冰狐的脖子被闻人奕勒痛了,眨着眼睛,泪水都要挤出来了,完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是啊!”苏墨抬起眸子,深眸里波光流动。
“是你梦里与他立下的?”闻人奕唇边勾过了一道淡淡的冷笑,自然懂得夫妻契约,心中已猜测了一个大概。
“不错,我和他在梦里拜堂成亲了。”苏墨微微颔首,低低说道。
闻人奕定定的凝视着苏墨,他的眸光深邃而复杂,半晌都没有说话。
“闻人,看来又一个契约被点燃了,我真的没有办法。”这时候苏墨忍不住喃喃地说道,目光眺望远处,她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无奈。
“你一共有几个契约?”闻人奕半晌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七个。”苏墨垂眸。
“七个?”闻人奕挑起眉头,握着剑柄的手指徒然收紧几分,指尖瞬间有些泛白,原先的冷漠表情忽然化为了一种不可置信。
“是七个,以前我从来没有当成一回事的,没想到却不是那么随意简单。”苏墨眼中却是闪过一道淡淡的涟漪,觉着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自己似乎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墨儿,我记得立下契约后,必须在几个时辰内行敦伦之礼对不对?”闻人奕忽然问道,这种时刻他依然记得此事。
“是。”苏墨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闻人奕不由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眼眸中闪过犀利的光芒。
“奕,对不起。”苏墨胸口隐约有一些压抑,忽然轻轻伸手抱住了他。
但她知道固然自己说出一千句对不起,一万句对不起,也是没有办法弥补她内心的歉意。
“墨儿。”他的手慢慢松开,又捏紧,半晌还是松开,手掌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金色光芒在他眼下形成淡淡阴翳,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不怪你……我明白,你去找他吧!”
苏墨闻言抬眸,看向了闻人奕,却见他目光望着远处,始终是一脸的冰冷。
只是这张容颜,令人的心微微有些疼。
虞染长身玉立。眉目清秀地站在亭子里,一袭华贵蓝衣无比俊美,但美中不足的这次面容被闻人奕给胖揍了,甚至连鼻子也没有幸免于难,虞染揉了揉淤青之处,顿时觉着面颊各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方才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不想却被对方打成这般,还有那只可恶的冰狐,若非它在自己面前捣乱不停,否则也不会多挨几拳。
然而在他心中也隐隐有一些担忧,梦境固然美好,但是那个女子究竟会不会接受自己?
世人说美梦难醒,此言不虚,他忽然觉着自己是不是该偷走那黄粱一梦,与她永远于梦境中相爱。
“染。”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清雅动听的声音。
“卿卿。”虞染漫不经心的将聚骨扇抛在一旁,欢喜的转过了身子,目光深深地看向她。
她叫他染,与梦境中的还是一样,眼前没有丝毫变化。
“伤口还疼不疼?”苏墨指尖掠过鬓发,浓密的秀发漆黑如丝绸,在风中轻轻飘扬着。
“当然是疼的,闻人奕那厮出手没轻没重,委实可恶。”虞染的唇角微微的扯动着。
她的目光看向了他的淤青,比起闻人奕的伤势的确是惨了一些,她似要伸出手替他揉揉,然而却是狠狠地掐了他的鼻子一把。
“疼疼疼啊!”虞染忍不住吸了口气。
“若非是你挑衅于他,他怎会对你动手?”苏墨抿了抿唇,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卿卿,你谋杀亲夫。”虞染目光凝视着她,却并未瞧见她生气,甚至面容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绯红,亲夫这个称呼看来她也是并不排斥。
“染,以后,你们两个要和睦相处。”苏墨淡然说道。
“可是闻人奕看我不顺眼。”虞染挑了挑眉。
“不论如何,你以后需让着些闻人奕。”苏墨昂着下巴,美丽雪白的肌肤在朦朦胧胧的夕阳烟色下越发显得绯红。
“凭什么?”虞染黑眸深处有些黯然,心中莫名又涌出一些妒忌。
苏墨眼中冷光一闪,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将眼角的一抹复杂心绪掩下,就凭闻人奕眼下同意她过来找他,就凭闻人奕已经默默承认了七个契约,固然闻人奕如今心情不好,但是至少没有寻她与虞染的麻烦。
“对了,虞染,在你胸口可有一道契约?”这时苏墨红唇轻启,深深瞥了他一眼,忽然柔声的问道。
“好像是有的。”虞染不由微微怔了怔。
对于梦境中成婚那日,胸前那特别的感觉自然是记忆犹新,虽然不清楚为何苏墨要这般问,却立刻用神识查探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果然看到了一道诡异的契约立在那里,竟有些熠熠发光,闪着幽暗的光芒,带着淡淡温暖之意,同时他把苏墨复杂的神情看入眼中,心中闪过一些狐疑,他不由沉吟片刻道:“这是什么?”
苏墨凝视着他,淡淡的垂下了眼帘,暗忖果然如此,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可惜她实在没有洒脱豁达的心性,眼前的男人实在令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场梦境固然完全拉近两个人的距离,然而现实中却又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种感觉矛盾而复杂,而苏墨索性伸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几声,慢慢地道:“那是夫妻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