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狡猾的美军考虑到F-80、F-84战斗轰炸机与苏联米格15战斗机相比性能落后,经常挨打,便改由机动性能先进的F-86战斗机将一侧的副油箱拿掉挂上炸弹,这样既能对战略目标进行轰炸,也能在遭遇到米格时扔掉炸弹与其空战,可谓用心良苦。
刚刚回到后方侦听台的熊天羽向情报处长详细汇报了前台的情况,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让前台转移并向38°线靠近,情报处长却担心如果侦听台太靠近前线,一旦出现情况,侦听员们容易被敌方俘虏。熊天羽认为美军不会想到他们敢在前线建立侦听台并毛遂自荐愿意带人去前方选址,情报处长被熊天羽说动但没有同意他亲自去前线的请求,他当然不会傻到拿手里的最大王牌去探险,他让熊天羽推荐除自己之外的最佳人选,熊天羽推荐了傅云龙。
汇报完情况的熊天羽听说了前线机场被炸一事,便去质问负责侦听敌机F-86频道的王一夫为什么不及时上报情报,熊天羽之所以安排王一夫侦听F-86频道,就是因为王一夫在后台的所有侦听员中由于一直跟着熊天羽学习,业务进步较快,按说以王一夫现在的水平听懂美大队长马胡林的通话根本不成问题。熊天羽认为如果他与傅云龙同时向前线指挥所报告敌情,也许就会引起足够的重视了。可是王一夫却一脸委屈的告诉熊天羽,新来的带队李参谋调换了他的工作频道,熊天羽听了王一夫的回答感到十分无奈。
原来我空军领导为了锻炼各军区的组织指挥能力,取得指挥作战经验,让华东军区空军指挥机构接替了中朝空军联合司令部的作战指挥任务。华东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任中朝联合空军司令员。后方侦听台的台长(队长)也进行了更换,李参谋即是新上任的领导,当时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副连级干部(与熊天羽同级)一上任就给这些大学、研究生文化程度的侦听员们来了一个下马威:他对正在宿舍熟睡中的侦听员们来了一次紧急合集,并派人对每个侦听员的铺位进行了一次大搜查,美其名曰“安全检查”,弄得侦听员们背后怨声载道。他同时还让一名跟他一起来的业务水平不高的侦听员负责大家每天集合列队上下班。以整治知识分子“散漫”的作风。当然大家对李参谋的做法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听之任之。熊天羽对李参谋让侦听员们列队、出操的决定倒并不在意,但他这种对业务不懂却到处乱插手的行为使得熊天羽非常生气。
熊天羽找到了李参谋进行理论,由于熊天羽是空军司令员那儿都挂了号的人物,李参谋倒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对于熊天羽这位侦听员们私底下的领袖,李参谋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转过身去却依然我行我素,并没把熊天羽放在眼里。熊天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既然无法沟通就只能暂时忍耐,耐心的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清晨早操后,后台侦听员们像往常一样进入各自负责的频道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别的频道的侦听员都在紧张的向值班参谋报送情报,只有李参谋安排的侦听员在收听一个重要频道中突然哑火。上天将绝佳的反击机会送到了熊天羽面前,熊天羽让那个业务水平一般的侦听员退到一边,亲自带上耳机仔细侦听了起来,听了一会儿熊天羽便知道了这个侦听员哑火的原因,原来美军更改了F-86战斗机的代号,对于原本知道代号都听得吃力的那个侦听员而言,当然摸不着头脑听不懂敌机对话了。熊天羽沉下心来开始了对敌机新代号的破译工作,只见他时而倾听,时而在纸上飞快的记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慢慢地流过,熊天羽紧锁的眉头开始舒展,半个多小时后熊天羽开始报出敌情:
“51联队熊(bear)小队4架出动”
“美洲狮(puma)小队4架出动”
……
“51联队长现用代号枫叶(Maple)出动,通知苏军”
听到熊天羽最后一句话,美女阿芙罗拉看了熊天羽一眼马上拿起了直通苏军指挥部的电话……
熊天羽提到的51联队长的名字叫做加布里埃尔,他作战经验丰富,技术高超,对我方机群威胁极大,我方几次想设计将他打掉,但都未能如愿。苏军对加布里埃尔相当重视,因此只要他一出现,我侦听台便立即通过阿芙罗拉通知苏军,好让苏军对他加以提防。
这时另一个频道的侦听员叫熊天羽过去帮忙,熊天羽便把王一夫叫了过来,对其面授了机宜后,将这个波道重新交回了王一夫手里。
碰巧的是王一夫在接手F-86活动频道的当天下午,再次发现了美航空第四大队长那个代号“诚实的约翰”的家伙故技重施,他带领着一队F-86战斗机挂着炸弹又来偷袭我军机场。
王一夫:
“报告李参谋,F-86波道发现‘诚实的约翰’,带领F-86机群正朝XX机场飞来,攻击轰炸目标我XX机场。”
正在值班的李参谋闻报马上拿起通向指挥所的电话:
“报告201,‘诚实的约翰’马胡林率大队F-86将对我XX机场实施轰炸,现正在飞行途中,报告完毕。”
我空军指挥员:“201收到,完毕。”
我指挥员马上向作战室进行了一番布置,随即我米格15战斗机作战通讯波道便响起了准备起飞作战的命令声:
“二大队注意,发现F-86机群,正向我XX机场飞来,立即准备全体升空拦截!”
“001明白”,“002明白”,“003明白” ……
话说美大队长“诚实的约翰”正得意洋洋的带领着大队F-86向我XX机场飞行,他还沉浸在上次成功轰炸我新义州机场的喜悦之中,突然他的耳机中传来了美基地指挥台的命令:
“诚实的约翰注意,我已接获共方情报,大批米格正向你们飞临,准备战斗!”
“诚实的约翰收到,重复,诚实的约翰收到!”
约翰立即向其他F-86机发布命令:
“诚实的约翰命令,前方发现米格机群,各小队立即丢掉副油箱和炸弹,准备战斗”
“凯迪拉克收到”
“福特收到”
“林肯收到”
……
“报告约翰,没有发现米格”
“约翰,福特也没发现米格”
“继续搜索目标”
“Yes”
“Yes”
“报告,雪佛兰发现目标!”
“攻击”
“Fuck!谁向我开的炮,我座机被击中了!”
“抱歉,我看错了!”
原来我军指挥员接到情报后故意传出假命令让米格15战斗机出动对美F-86战斗机实施拦截。截获我军消息的美机指挥官立即命令在途中各架美F-86战斗机扔掉了副油箱和炸弹,寻找我米格战斗机进行决战,可找来找去,哪里有我米格机的身影,一架美机新手飞行员由于过于紧张,误将自己的飞机当成米格给打了下来,美指挥官这才知道上了我军的当,只好灰溜溜的返航了。
熊天羽通过破获美机更改密语事件再次获得了大家的尊重,也使得李参谋对业务的瞎指挥有所收敛,侦听员们只要是业务上的事情,都会主动与熊天羽商量。在战争时期,人们普遍将对敌作战的胜败作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一次工作间歇时,新调来的女侦听员谢秋荻好奇的问熊天羽:
“天羽,请你给大家说说,你是怎么破获美机的新代号的?我们也想跟着学习学习!”
“这个没什么神秘的,我可以告诉你们。美国是个移民国家,美机的飞行员说话时都有各自的口音,你只要掌握他们的说话特点,不管他变换什么代号,你一样可以找到他。”
“怎么样才能掌握他们的说话特点呢?”另一个侦听员问道。
“问得好,以我的经验就是多听,多练习。没有捷径可走。我小时候刚被父亲接到英国时,一句英语也不会说,母亲为了锻炼我逼着我去商店买东西,我一路上翻来覆去的认真背着母亲教给我的要买物品的那句英文,顾头不顾腚,没注意路上的石头,被石头绊得一个跟头摔下去,把母亲所教的英文忘了个精光。后来接触英文时间长了,我才对英语慢慢有了感觉。以致后来我在牛津大学上学时,对各地口音方言很感兴趣,经常去周围郊区各地采风,被我的导师骂作不务正业。再后来我为了验证我的学习效果,去了伦敦劳动市场与在那找工作的人进行对话,试着说出他们的家乡来自哪里。最终练得只要他们开口说话,我通过他们的口音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那些来劳务市场的人常常对此非常惊恐,他们误认为我是英国的秘密警察,后来只要见了我便纷纷躲避,逃之夭夭。”
大家听熊天羽说得有趣,爆发出了一片笑声。突然李参谋走了进来,大家马上停住了笑声,散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