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将臣
20251800000029

第29章 疑云

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遇害的又是谁?

南泽的眉头不由得紧蹙,只觉得疑云重重。

寂静中,只听一声清脆的“啪嗒”一声,好像是踩到什么东西了。南泽一直在那颗树下徒步,试图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咦?是一块腰佩?会是何人掉落的?

诧异中,南泽把玉捡了起来,对月照看。而如此剔透的白玉必定价格不菲,相信佩戴之人亦非泛泛之辈。那么巧,还掉落在这里?在树后?想必是那个神秘人发现我发现了他,匆忙之下便把这个麻袋往树后一扔,随而飞身逃离。之后,又无声无息的折了回来一掌把我打晕!

嗯,极有可能是这样。

想罢,南泽将玉佩收起,神色凝重的离开了。

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倩如,她正缓缓地朝这里走来,一脸的憔悴。而她的憔悴是因为南泽的受伤。在沁岚担心他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也担心他呢?可是,她也只有等沁岚走了她才能去看他,也只有深夜她才可以去看他。

黑夜也许对他们而言,是黎明的曙光。

漠然的对视中,传达的太多、太多。

一句“你没事了吧”又是何其的沉重、沉重。

倩如本来就去南泽房里找他,刚巧看到他出去。可他走的如此之快,她都差点跟不上呢。而后,碍于被人看见了说闲话,南泽便去了炎雀宫借一步说话。

“玉佩?这玉佩看起来价格不菲。”南泽把玉佩给了倩如看,倩如当即皱眉说道。

“我怀疑很可能是宫里的人。”能够买得起这上等玉佩又可以在宫内来去自如的人,除了宫里的人之外还能有谁呢?

那个人定是杀了谁急于把尸体运出去。翠姨才死了没有多久,现在就又死了人,这其中是否有牵连呢?看来,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而翠姨,就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这个玉佩似乎哪儿见过。

倩如拿过南泽手里的玉佩,挑灯凝看。这流苏结打的很奇特,我一定见过的。对了,记得那次册封大典,好像余大人的腰间就佩戴着这种流苏结的玉佩!可是,怎么可能会是余大人呢?依照南将军所说,那个麻袋里装的是一个人。那么,余大人岂不是就是行凶之人?

“公主,你怎么了?”南泽见倩如在那儿发愣,便关切的问道。

秀眉紧蹙间,倩如便告诉了南泽她所想到的。

余大人?南泽着实为之一震。余大人是军机要员,他何以深夜潜入皇宫内行凶杀人?朝野之内又有谁会和他有冤仇?

“莫非跟翠姨的死有关?”南泽皱眉思索着不由得脱口而出。

“跟翠姨的死有关?”倩如当即瞪大眼睛重复道。

南泽本不想把他个人的揣测告诉倩如,他恐怕她意气用事而惹出事端。但是现在,他又不得不告诉她。因为,他要向她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翠姨是不是真的受莲妃娘娘之邀而去了她哪儿。而她临走前,又可发生过什么事,或者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难道翠姨她不是因为一时腿脚抽搐而跌落水中的么?难道是被人投湖的?

倩如知道后,顿时脸色一怔的倍觉可怕。

而翠姨是不是受莲妃娘娘之邀实在无从考证,因为这主子叫奴才是何等平常。就当是在半道遇上了,叫她过去也无可厚非。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倩如深呼一口气,实在想不出什么。

而此时天色已晚,南泽也实在不便在此停留。

故而,他便委身告退了。

次日午时,巫马炎忙完政事之后便和李丞相一起来看南泽了。而南泽因为前日遭袭,巫马炎则让他多休息几天再去驻防。对于这件事,巫马炎也势必要弄个清楚。

南泽一见到他们来了,立马上前预备叩首行礼。然而,巫马炎对其疼爱之至,赶紧让其免去这君臣之礼。而后,三人便移驾于皇家园林散步闲谈。

陆大人请辞回乡探亲?

在从李丞相的口中听闻这件事之后,南泽一直愁眉不展。当日,就是仵作陆大人论断翠姨的溺水身亡乃一场不幸的意外。而事后,他竟然就请辞回乡了?如此这般,实在难以令南泽不顿生疑云。

莫非,那麻袋里的人就是陆大人?

此时,城楼上凉风顿起,黑云飘动。那弯弯的月牙偶露云端,可否为这漆黑的夜幕带来一丝透亮?南泽眉头紧蹙着,转身下楼。

余大人府守卫森严,高手如云,而我又身在宫门之内实在无暇打探。而依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恐怕牵扯到太多的人和事。余大人、陆大人、莲妃娘娘、翠姨,这四个人之间究竟又有怎么样的瓜葛?

看来,得先理清这些个关系才能有所头绪。

可是我现在无法出去找干爹,我又该找谁问才可靠呢?莫公公?记得翠姨生前似乎跟莫公公的关系很好,莫公公还教了公主武功。

嗯,待明日就去找他问个明白。

次日,南泽刚起就被莫公公叫去皇上那儿了。说是那晚神秘人的案子已经破了,是被余大人抓到的。说是陆大人所为,而陆大人实则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功高手。而他,一直对那一副《千羽紫鸢图》垂涎已久,那幅画卷长达数百尺是先帝亲笔遗作,此乃价值连城之物。所以,他采用麻袋装载,而在麻袋中他恐防画卷有损,故而放了许多棉花铺垫,以至于看上去像是个人。

昨日夜里,刚好遇到余大人的手下沈骅沈将军从塞外归来,恰巧见到一个神色诡秘又携带如此古怪物品的人,便拦下盘问从而一举擒获。

而陆大人则见情势不妙,便自刎而死了。

殿堂之上,余大人和那位沈骅将军都在。他二人,都是朝野之内功勋显赫的主儿又是如此人赃并获,自然令人心服口服。而皇上一向也对余大人万般信任,既然事实俱在便不用再议。

南泽继而礼节的寒暄了两句后,便提手告退了。

案子似乎看起来很明显,无非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为财偷盗的案子。但所谓的有凭有据,有理有节的,真的是如此么?涉案的人员是朝廷官员,而前来禀告“真相”的则是为朝廷一身戎马的将军。谁敢不信,谁又敢质疑谁在撒谎做假证?在皇上面前,都是僭越。

可是,事情就真的这么简单么?翠姨的死亡,会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吗?而陆大人,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偷了《千羽紫鸢图》,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而被偷了之后,又那么碰巧就被沈将军而堵住了,真是有趣得很……

南泽虽然现在得到了义父的举荐,并且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但,臣子始终只是臣子。更何况,他根本没有证据来质疑这件事。所以,他没有再进言。

但不再进言,不代表他会放弃侦查这件事。

南泽独自徘徊在月夜下,月光倾落一地,仿佛又让他想起来:某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月光如水,那个少年的身影,让他误以为她是个男子,还以为自己有了什么问题,竟然会为了一个男孩子倾心……

过往的种种在南泽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微微上扬的嘴角泛着怀念而涩苦的感觉。

倩如……

这个早已深藏在心中的名字……

翠姨是倩如唯一的亲人,是的亲人!

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必须查清楚这件事!

念及此,南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而凝眉回想这件事。

虽然,在这重重的迷雾之中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阴谋,但南泽总觉得这暗箭所向的,似乎应该是倩如。一个公主何以被封禁冷宫?何以十五年都不被承认?连妃娘娘又何以对一个不被承认的子嗣怀恨十五年而不灭?即便远嫁在即,仍旧对其不肯放手!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仇恨?

而这仇恨必定与现在所发之事有所关联!而想要知道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得问一个人……

寂静的夜里,宫苑僻静的小道上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

南泽扭转头,看到一个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正在向着自己走过来,他知道,来人是莫公公。是他,约了莫公公深夜在这里相见的。

这里是冷宫后院一处荒废的花园,鲜少有人来。而约在这里,是为了避人耳目。虽然现在南泽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宫里的人……

看到莫公公的到来,南泽紧了几步上前,连忙说道:“劳烦莫公公了,这么大晚上的,还要烦劳您老走这么远的路,到这里来。”

“奴家知道南将军一定会来找奴家,奴家等候多时了。”虽然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总管太监,但是莫公公却没有半点有些太监们狗仗人势、仗着主子厉害就横行霸道的样子,而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很是和蔼。

南泽听罢,也就不在寒暄,随而直言道:“翠姨的死绝对不是一个意外,陆大人则更不是。而这两者之间,也必然隐匿着一些内情。但是,南泽来自江湖,对于宫内的事情并不了解。而倘若我去问义父,他一定会告诉我做好分内的事,莫要多问。所以,恳请莫公公多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