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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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对弈

学艺之事刻不容缓,巫马炎便命南将军你负责教倩如下棋。可是宫中精于棋艺之术者频频,更有负责传授棋艺的康大人,南泽怕引人非议而不敢担当。

不过,巫马炎依然坚持。他并认为康大人之棋艺虽高却不如南泽巧妙多变。想要速成,恐怕还要南泽指点为好。而凡事虽不可一蹴而就,但亦有捷径可循。康大人凡事墨守成规、按部就班,提倡刻苦钻研并非如今之教导之法。而南泽则思维敏捷、直捣黄龙之势正如临阵杀敌擒贼先擒王,一鼓作气,实乃气势恢宏之上上之策。

介于皇上如此厚爱,南泽也唯有欣然领命。

巫马炎也知道一月之限确实太短,所以于其样样不精,不如就投其所好只学下棋和舞艺。而倩如身为炎陵国的公主,理因心系黎民苍生。正所谓无民何以为国?所以,巫马炎告知倩如其中轻重,也希望她能明白其中道理,莫要以个人冤仇而倾覆天下!

午膳过后,南泽便随倩如回到了炎雀宫传授棋弈之术。

“公主,你走这一步是必败之局啊。”南泽见倩如预备把棋子搁下,便立马提醒道。“啊,南将军,皇姐来找你了,你快看。”倩如突然睁大眼睛说道。随而,便赶紧偷换了南泽的棋子,弄乱了棋局。

“公主……你……”南泽真是被她气死了。“轮到你下了啊,你下啊。”倩如双手撑着腮帮子,坏笑着说道。“偷梁换柱,实在非君子所为啊。”南泽当即数落道。“什么偷梁换柱啊?这叫乾坤挪移、兵不厌诈啊将军。更何况,本公主亦并非君子啊。”倩如顿时上身前倾的凑近南泽说道。

不知是否一切静止了,没有风声、没有水声,只有我的心在怦然跳跃。而在你黑如子夜的眸子里,我仿佛也找到了那绵绵情意。

倩如和南泽忽然深情地看着彼此,已然忘却他们正置身宫中!

如此相对咫尺,又怎能不相望?

可是,一句严厉的“公主”令他二人不得不飞快的逃离这份暧昧的凝视。是翠姨端着糕点上楼来了。

“公主学下棋也好几个时辰了,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稍后,还有御用舞姬前来教公主跳舞,公主也该休息一下了。”翠姨板着脸提醒道。

“那卑职告退了。”南泽说罢,便起身走了。

子时过半,城楼上,南泽依旧独自徘徊。

先前,翠姨特意来找他,而她所说的一番话着实令他的心隐隐作痛。

南将军已受皇上赐婚,乃沁岚公主之驸马,亦是莲妃娘娘之婿。不论昔日在宫外和倩如公主之间有何牵连,但如今局势已变。

莲妃娘娘与倩如公主的娘积怨已深,还望将军体恤其中纠葛,莫要再陷公主于险境。十五年的凄楚已经够了,奴婢真的不想看到公主再受磨难。即便远嫁幽罗国是为了两国联姻,但亦好过现在每走一步都荆棘满地。公主花容月貌,兴许可以得到幽罗王垂爱,就此安乐一生。所以,奴婢希望南将军你明白……

那些话,就像千万支利剑将他切割的体无完肤!

次日未时

倩如依附在窗边静默地向下俯瞰,她是在等南泽教她下棋,而她一想起昨天南泽看到棋局乱了之后,那个诧异又生气的样子就忍不住会笑。她也发现,他眉宇紧皱的样子很迷人。

也令她,越陷越深。

“公主,该去学棋了。”此时,翠姨走进来说道。倩如很开心的应了一声,便如一只彩蝶轻快地向他飞去。可是,她满心欢喜的来到二楼的书房,却发现那个人不是南泽!她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微臣康德叩见公主。”康大人立马委身行礼道。

“你来做什么!南将军呢?”倩如顿时厉声反问。

“南将军乃武将理应驻守城池,倘若再教公主棋艺恐怕力有不逮。所以,皇上派微臣前来,微臣定当全力传授公主棋艺。”康大人立马肃然的回禀道。

什么力有不逮?他根本就是不想教本公主!岂有此理!倩如当即气的柳眉倒竖的扭头就走。

“公主!康大人是棋艺老师,棋艺超群,奴婢也认为让康大人教您最好了,公主还是赶紧去学习吧。”翠姨顿时上前阻止倩如。

倩如根本就听不进去,她恼怒的冲跑了出去。

而南泽正在西城门的角楼上值守,他双眉凝锁的遥看远方,其心中之苦又有谁知?

那一席话即便有锥心之痛,却亦是善意的提点自己,莫要忘记身份!我南泽,只是区区一个将军,能奈何什么?索求什么?我更没有资格去爱公主,即便一丝一毫都不可以!

底下,突然传来了一片吵闹和争议之声,南泽听了便眉头一皱的走了过去。

倩如正在火头上,她才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她就是要见南泽!她一把推开侍卫,蹭蹭蹭的直往上跑。而南泽也正欲急速下楼,这不,就在二楼的阶梯口给撞了个满怀,倩如的额头刚好撞上了南泽宽厚而结实的胸膛。

举头相望,那四目交汇的刹那凝结了多少道不明的情愫?

“公主!擅闯角楼是会受责罚的!请您速速离开!不然……”南泽顿时浓眉紧皱,很是威严的训斥道。“不然如何?不然你就上奏父皇处我的罪是吗?”倩如挑着眉,脸色铁青的嚷嚷道。

“公主倘若执意如此,卑职也只好公事公办。”南泽亦板着脸回答道。倩如气的一时心痛难挡。

“请公主速速离开!”南泽再次无情的说道。

“父皇让你教本公主棋艺,何需要你来此驻守?”倩如瞪大着眼睛质问道。

“近日战役不断,卑职身为禁卫军理应以驻守皇城为重,棋艺之事卑职已经向皇上请辞,康大人乃朝中棋艺高手一定比卑职更胜此职。”南泽依旧一脸冷酷的说道。

“谁人教本公主还轮不到你说了算!即便要换人,也是本公主禀明父皇而不是你自作主张!”倩如气的大声吼道。

“为人师者,自当清楚何人可教何人不可教。卑职承蒙皇上错爱,实在没有本事教公主。而公主此次远嫁幽罗国事关重大,卑职真的担当不起。所以,公主还是跟康大人好好学。”南泽铁青个脸漠然道。

可是,他的漠然又岂是真的漠然?在他漠然外面下隐匿的痛楚倩如又怎会知晓,而其弦外之音倩如又可会明白?

“你希望我早日远嫁幽罗国,早日成为幽罗王的妃子是吗?这样就可以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你也就可以早日跟皇姐成婚了是不是?皇姐她温柔娴淑,纯美可人。而我虽然与她属一脉,却有天壤之别,所以你根本不屑教我是不是?”倩如很是心碎又吃醋的问道,眼眶里更是含着那朦胧的泪光。

突然,莲妃娘娘和沁岚公主也走了上来。他二人刚好在宫内散步,这角楼又是皇城内最高的城楼。举头一看,便看见他们两个在上面了。

“身为公主,竟然如此厚颜的让南将军教你下棋?还不顾法纪擅闯角楼!来人,给本宫抓起来!”莲妃万般凶狠的一声令下。

“娘娘不能带走公主!公主虽然隶属娘娘管辖,但其擅闯角楼实属触犯军规,理应由本将处置。所以,还是由本将禀告皇上,再做定夺吧!”南泽毅然上前阻止,神情威严的说道。

“你根本就是切词狡辩,心存包庇!这个贱人,最会的就是引诱男人!南将军是否也倍受其诱?”莲妃顿时咬牙切齿的说道。

“皇上驾到——”

皇上?城楼上一干人等见到巫马炎后,均一一委身行礼的齐喊道。

巫马炎冷颜横眉的扫看他们,神情万般凌厉。莲妃则在见到巫马炎的刹那,心里便不由得一惊,她当即偶露惧怕的委身行礼。

角楼乃皇城驻防要塞,竟然在光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巫马炎气的勃然大怒,他当即一声令下把他们全部带走。

——御陵阁

巫马炎在了解其中缘由之后,便首先冲着倩如说道:“你身为公主擅闯角楼,公然目无法纪,实该重罚!”巫马炎眉峰高挑,神情威严的说道。

“皇上,倩如公主自幼在冷宫中长大,对皇城内的规矩还未熟知。所以,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南泽顿时神情担忧的急切道。

“混账!皇上要如何处罚岂容你来左右!南将军,你别仗着皇上抬爱就得寸进尺!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身为公主理应罪加一等!”莲妃在一旁当即两眼发狠的训斥道。“皇上,一月之限晃眼即至,倘若重罚恐怕有损公主千金之躯。届时,不知该如何向幽罗王交代。”南泽毫不理会莲妃,毅然上奏。

“南将军三番四次的维护公主,确实情之切切啊!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最擅长的就是勾引男人!”“娘娘!卑职只是以事论事,你又何出此言呢!公主乃一个区区弱质女流又送嫁在即,岂能施以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