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身体怎么样?”何厚烨带着歉意问道。
“外祖母就是有一些偏头痛,医生天天去家里,想来没有大碍。”
何厚烨半坐在病床上,点点头:“妈那里,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咳咳,现在外边局势怎样?”
“和前几日差不多,想来大局是定了。”陆茶几斟字酌句地说道,现今她面对何厚烨也微微觉得有些尴尬了。
“他们呢?”何厚烨的这一句他们包含众多。陆茶几看了何以洛一眼,示意此事由他来说。
何以洛丢给何厚烨一卷报纸,说道:“没有何家的事了。她们回娘家了,只怕以后也不会再回来,我给了以珊一笔钱,从我私人账户里出的,是我自己的意思。我给以珊办了退学,让她选一个国外的学校。以后其他的,就看她自己了。何以窗还在但老太太不让她进来,怕她说些不中听的刺激你,她是你女儿,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
何厚烨又安静地点了点头:“以后,何家就全权交给你了。”
何以洛觉得他这个决定有些突然,便拧了拧眉。何厚烨说道:“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想让我继续撑着不成。”他又看向陆茶几,道:“小茶几,你虽然年纪还小一些,又是女孩子,但是我还是希望,陆家的生意你能够好好打理。现在新派稳定了,想来对何陆两家也会有些好消息。高兴的事,都是我的错。”
陆茶几看着何厚烨微有些斑白的两鬓,与十几年前来自己家中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判若两人,于是曾经质疑了很久的那句“何先生你一生中是否只爱着自己”这一句话终还是吞下了肚,默然地点点头。
何厚烨摆摆手,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何以洛起身,并肩和陆茶几走了出去,何厚烨听到何以洛说了一句“你身体还没大好,怎的又穿得这么少时”,终于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所谓命运,也许就是这般折腾人。老天似乎是一报还一报,叶静怡和何以窗的事就像轮回一般。都怪自己当初,决定太过草率吧,当时他明知叶氏集团危机重重,娶了叶小姐就要解决叶家的经济危机,明知叶小姐曾经有个青梅竹马,但还是力排众议娶了,是为了弥补程高兴的遗憾还是就是因为当时她的明朗一笑呢。时间太过久远,久远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叶小姐。不过,也许,叶小姐从来没有爱过他吧。
报应。何厚烨心里默默地想着,看着医院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何家的另一处公馆收拾好之后,何家的人便离开了陆家,准确说是被陆老太太赶走的,而陆家的表亲在多番验证属实之后,也只得悻悻离开了陆家。陆茶几倒是偷得几日清闲安逸,这让陆茶几不禁担心起程志气来,只是,她也知道,他现在的行为不仅仅是******的范畴,还有其他的法律问题。她上辈子主修法律,只觉得按照历朝历代的法律,只怕程志气都有些艰难了。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能够存足钱,以后找到程志气就能帮助他,但万没有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只能希望,他至少是帮助新派上位的导火线,虽然自私,但也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陆茶几多番打听,却没有得到程志气的消息,网上传言更是众说纷纭。而陆家前后左右则多了许多荷枪实弹的陌生人,说是因为上次事件后来保护陆家的。
纪朗,准确说是总统先生,又颁布了多条新政。政坛上一时间又以结交贫民区人士为新兴时尚,义卖、捐款等等慈善晚会一夜之间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人人都想称自己为树新风的标兵,而人人家里也都能拉出那么一两个和新派人士交往甚密的。陆茶几因为曾经居住过贫民区,也忽然之间在社交舞会上成为了焦点。邀请函如纸片般飞来,可惜陆茶几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去应付。
时局无论怎样变化,人性依旧是那般。
这日,陆茶几正在家中,却听陈妈唤她下楼,说是楼下有客人。只见纪衡正站在客厅中央,依旧温柔俊朗的模样,陆茶几的脸却寒了一寒。陈妈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关上了房门,陆家几乎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躲在了自己的角落。空荡的客厅,只剩下纪衡和陆茶几。
纪衡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倒是陆茶几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哥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