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才把手放上门把,直觉告诉我这门被人开过,我拿起手仔细看了一下,我留下的记号没了,再仔细看了一下门口的痕迹,非常肯定屋里进过人。心里一沉,安慰自己:这里是宾馆,服务员随时都可以进入的。
推开门,我快速的在屋里扫了一眼,房间里很整洁,显然服务员已经认证打扫过了。转身扣上门,径直去电梯口按了电梯,却从消防通道下来。随顺招呼了一辆出租车,示意司机带我去市政府家属院,我要去夜探王市长家。
一路上,我反复的在思索,王市长已经被狙杀,那么他的家里应该已经被反复的详细勘验过了,我过去会有什么发现呢?会得到什么东西吗?
想着,我正要让师傅调头,司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可还是晚了,出租车与前面的轿车追尾了。
司机似乎是被震得不轻,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对我说:“不好意思,先生,追尾了。你下车再找一辆车吧,这处理下来得不少时间的。”
我照着显示器上的数字给了司机钱,他很不好意思的推辞,说没有把我拉到目的地,不好意思收钱。我还是把钱硬塞给他了,毕竟交通事故也是因为载我才出的,再说我确实消费了,就该给钱。
付了钱下来,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再叫车去市政府家属大院。一边想着,一边从马路中间往路边走,突然一辆面包车在我身边急刹车,我一边下意识的道歉,一边侧开身子让车子走。可司机似乎没有那么出租车司机那么善良,两个人拉开车门冲出来,张牙舞爪的就要和我动手。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年轻人,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过是妨碍了一下他们,就这等得理不饶人,看来平时也是欺负别人上瘾了,今天既然要和找茬,我也只好顺水推舟,给他们几个拳头,权当是帮他们的父母给他们一点教训。
两个小年轻人快速的向我冲过来,这等速度和勇气,显然是值得敬佩的,我将肩上的背包丢在地上,摆出架势招待他们,可才两个人接触,还没使劲,我就瞬间被制服了。背后的一个路人在我腰上的用枪口顶着我一下:“举起手来,否则我枪会走火的。”
我慢慢的把手举起来,心里暗忖:有备而来,定时碰到对手了。此时,另张牙舞爪的年轻人从衣服口袋里拖出一个针管,拔掉盖子,利索的朝我脖子的动脉刺来。我下意识的挡住他的胳膊,可是腰上的枪管又使了使劲。
“放心,不是毒药!”
我继续把手往上举,那人动作极快的,将一管药水注入到我体内。由于注射的是动脉,瞬间就有了反应,只觉一阵眩晕,然后是一阵恶心。
扎完针的人扶着我,我觉得腿脚开始酥麻了。那人轻声说:“我们是特警,没有恶意,只请你去杯茶,见个熟人。”
“有这样请客的嘛?”我努力的挣扎。
“你是什么身手啊,我们那是你的对手。”
“你们都给我打了麻药了,还需要用枪嘛?”
“我们知道,你接受过麻药训练和反洗脑训练,这点药对你不管用,只是起到减缓你敏捷度的功用。”
“很专业,走吧!”
我被带上了车,一条黑色袋子套到头上,一副手铐拷上就出发了。
这些人的举动太专业,对我也太了解,如果他们不是特种兵,那么指挥这次行动的人肯定就是特种兵。
不管这些人说的是真还是假,我此刻是没有能力反抗的,麻药的作用了全面开始了,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我尝试着用在特种部队进行的训练,免疫麻药,减轻它对我的麻痹程度。
我被带到一个房间,去掉黑色的头套,我迷迷糊糊的估摸着是进了一间会议室,他们解开了我的手铐,推我进去,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努力保持着仅存的一点意识。
“坐好!成什么体统!”一声呵斥之后,接着就是一杯茶水迎面泼过来。
这一吼一泼,我到清醒了不少,抬眼看到对面坐着秦凯,金雕特战大队长。
“队长!”我下意识的举手敬礼。
“坐下,你还是军人嘛,不是军人行什么军礼?”
我确实不是军人了,没必要行军礼了。自己乖乖的坐回凳子上。
“早知道你还活着,我就不该跑这趟。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秦凯重重的将我的铭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铭牌被送到特战大队,意味着队员牺牲了。
这铭牌是铂铱的合金,采用了特殊的配比,在一个特殊温度下烧制成。铱金原本是稀有贵重金属,稀有程度在铂金之上。特性是具强金属光泽,硬度7,相对密度22.40,性脆,熔点高达2454℃,化学性质非常稳定,不溶于王水。由于其熔点、强度和硬度、脆度等特性,铸成品不易成型,返工率很高,一旦铸成,变形程度极小,即便是在两千度的高温里,也难以融化。
铱金制成的身份铭牌,是特战大队特有的,堪称全世界最昂贵的身份标识牌,颜色为银白色,上面刻有编号和识别码,编号和识别码是特殊编写的,在铸造时一次成型,不能涂改,不能雕刻,难以复制。这些编码对于外人来说就是一堆随意的乱码或者垃圾资料,只有在金雕特战大队才能通过这些编码查询到我们的姓名、身份,即便是在国安局等政府要害部门,这些编码也只能是特殊的符号,查不到金雕队员的任何资料。所以,但凡有金雕身份铭牌的出现,金雕特战大队都会派人查询、追溯,然后消档,记录。
说到铱金的贵重程度,还得看看它的主要用途和产量。铱金主要用于制造科学仪器、热电偶、电阻绫等,我们日常中常看到的有铁铱和铂铱两种合金,常见物品有钢笔的笔尖、铂金首饰,我们难以看到的产品如航天技术,制药和汽车行业等。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也不停使唤。秦凯看着我,沉默着,似乎在等着我清醒。忽然又一拍桌子,怒吼道:“坐好!兵痞子,在金雕这么长时间,就没见你长出金雕的骨头来。”
我知道秦凯还在气头上,再说他这点严厉对我毫无作用,无非是在外人面前显摆他带兵严厉罢了。
停了许久,秦凯接着说:“姚厅长把这铭牌视频给我的时候,我后颈椎都在冒冷汗,在生活中,谁可以毫无声息的把一名顶尖特种兵给灭了,说明这里出大问题了。我得为这个跑一趟,不是为你,你的死活已经和我无关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兵了,不是我的……算了,说这些没用了,当初就是想到铭牌代表生死,所以让你戴着离开了,今天你自己给摘下来了,不想要了,那我就收回,权当你牺牲了。”
“队长——!”
秦凯说完起身就要走。我知道秦队还在生我的气,他还在气我离开特种大队,他今天的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很感激。
他旁边被他称呼为姚厅长的人起身问:“这就走啊?这么晚了,明天再走吧。”
“不了,我得赶回部队去。”
“那你的兵呢,不带走嘛?”
“他已经不是我的兵了,你要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随便处置吧!”
秦凯走了,带走了最后一件能够证明我是特战队员的物件,我彻底的与金雕特战大队划清界限了。
这接二连三的拍、骂,还有我努力的挣扎,意识基本恢复了,我面对的已经不是火气冲天的秦凯,而是显得温文尔雅的姚厅长。
“林风,坐吧,咱们聊聊。”
姚厅长走到我身边,近距离坐着。
“市长交给你的东西……”姚厅长开门见山的问。其实市长给我的我已经看过了,都记在脑子里了,我现在要知道市长的情况,还要得到他们的协助,所以很大方的将硬盘放到姚厅长面前。
“里面设置了密码,我破译了,内容看了。我想知道它主人的情况。”
姚厅长欲去拿硬盘,被我用手指给压住了。
“他活着,但等同于死亡。”
我放手把盘给他。
“谁是凶手?”
“我没法回答你。”
姚景源起身要离开,我跟上去问:“是UMCDC!”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你无法回答还是不愿意回答?”
“无可奉告。”
我拦住了姚厅长的去路。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暗暗的使了劲,我将肩膀的肌肉拉紧,他自然也没有办法。
“我无可奉告。只是我可以说的是,你要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现在不过是一个退伍兵,你想用你的拳头阻碍司法公正,后果你自己想吧!”
我倒是忘了,我与特种部队最后一丝联系都掐断了,我已然变成一个普通人了。
“好吧,不说也没关系,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查的。”
我移步让姚厅长离开。他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大步走开了。此刻,我的心是何其的寒冷。不是我害怕面对,也不是我担心自己的能力,只是没想到,特种兵的优越和优秀被一夜间击碎,我不过是路人甲,路人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