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回到了家,他心想他不能让父亲觉察自己尚在军统,他不能告诉父亲他只是为了获取南洋法子的信任,他只有伪装,伪装自己爱上了南洋法子,他径直走上了阳台,看着父亲正朝着庭院的方向望去,他知道父亲一直在观察自己和南洋法子,叫了一声:“爸。”
凌悌回头,手里握着一个勺状的烟壶,吸了口烟说到:“你和南洋法子是怎么回事?”
凌风:“就像你看到的那么回事啊。”
凌悌:“你可不要跟我讲你爱上了她。”
凌风:“虽然我不想承认,可这是不争的事实。”
凌悌:“她可是日本的特务!”
凌风:“可爱是不分国籍和身份的。”
凌悌加大声贝的叫喊道:“你不要忘了你是一个中国人!”
凌风没有说话,眼里依旧是一片平和,凌悌似乎从儿子的眼神中得到了某种信息,微微蹙眉说到:“你该不是还在军统吧?在执行任务?”
凌风听到这么一句,觉得父亲的警觉丝毫不亚于南洋法子,可依旧平和的解释到:“父亲,您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偶然路过车站,遇见南洋法子觉得一见倾心,就送她回家,谁知遇到了刺杀者,您了解您儿子的啊,当然是奋不顾身的保护她。”
凌悌又吸了口烟,吐出来了缠绕的烟雾,似乎有一丝相信的意味,说到:“你知道我的身份,原本今天我们要实施刺杀任务,可却因为你而失败。”
“什么,那个刺杀者是您派出去了的?”凌风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到。
凌悌:“是。”
凌风:“不行,你们不能杀她,她是一个好女人。”
凌悌:“你到底懂不懂家国天下,懂不懂他们日本人的野心!?”
凌风看似任性的说到:“我不管,她是我的女人,你们不许碰她”
凌悌:“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情种,为了个女人竟然要至祖国的万里疆土于不顾!”
凌风决绝的说到:“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你们就是不能碰她!”
凌悌:“这可由不得你。”
此时,谢副官也走了上来,递给了凌悌一张小纸条,轻声在凌悌耳边说到:“这是血狼的最新指示。”纸条上写着:放弃刺杀计划,静观其变。血狼。
凌悌饶有兴致的看着凌风,心想这下可好,说不定还可以凭借凌风跟南洋法子的感情,套出点情报来,便说到:“可算随你小子的心意了。”
凌风听出了父亲的意思,他知道父亲暂时不会动南洋法子,于是决定绝地反击,他用手指指着身旁的谢副官说到:“父亲,下午为什么要派谢副官跟踪我?”
凌悌自然不会老实的说出实情,他也抛向了凌风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跟踪你母亲?”
凌风:“我没有,我只是随便转转。”
凌悌拿着凌风的话堵凌风的嘴,说到,“对啊,我也没派谢副官跟踪你 ,他只是随便转转。”然后看了看谢副官。
谢副官立即明白了凌悌的意思,也马上说到:“是的,少爷,我只是随便转转。”
凌风当然这是假话,于是说到:“我不信,这不可能。”
凌悌:“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凌风自知无法说过父亲,心里想着“哼,你不告诉我,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揭开这一切,”说了句:“好,我信了,行了吧,我不管了,我去睡觉了。”尔后走下了楼梯,回到了自己卧室,一踏进门,便看见了那条放在床头柜上的丝帕,想起了亦然的那浓烈的口红,那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凌风躺在了床上,心想父亲到底知不知道母亲的身份?他派出谢副官是为了侦查母亲的身份吗?抑或是为了干扰自己的跟踪?他在思考中,呼吸越来越平稳,好似进入了梦乡,尔后敏锐的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是高跟鞋的声音,踢得地面蹭蹭作响,凌风微微打开门缝,看见母亲手里握着那个已经被拼凑好了的茶壶,正匆忙的走过自己的卧室,行色匆匆的样子,似乎准备出门,他没有叫住她,他知道机会来了,悄悄跟了上去,跟着母亲来到了一个码头,夜幕下如此祥和,天边的星星在眨着眼睛,那海水正朝着岸边涌了过来,如此呼啸着,如此咆哮着,似乎要侵吞掉所有停靠在岸边的渔船。而这时,陡然飘过了许多身着白色长衫的人群,他们手里拿着点燃的蜡烛,缓缓行来,就像一阵风,没有半点声响,却真得似风般吹在了凌风的脸上,其中一个白衣人递给了母亲一支点燃的蜡烛,零星的火光照亮了母亲背影的轮廓,母亲身上的蓝色缀花的旗袍在这微小的烛火中熠熠生辉,似乎比那天上星更加耀眼,突然那阵阵白衣人涌向母亲,像是化为了一束白光,海水更加汹涌的涌了上来,母亲朝着海岸走了过去,刹那一阵巨浪扑在母亲的身上,像是要把她吞噬了一般,看到母亲处于如此危难的时刻,凌风什么也不顾的吼叫到:“不要!”,然后慌张的跑了过去,从母亲的身后拉起了母亲的手,碰到母亲微凉的手指,母亲回头,却是一张男人的脸孔,宽厚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眉目间透着父亲的神韵,却没有父亲般的刚毅,流出一股男人少有的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