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老家伙来了？”江老头看看玉莲拿进来的鱼，问道。
“嗯！外面不够坐了，我让彭爷爷他们到后面院子里等着。”玉莲点点头。
“行，先给他们上点小吃，我这就做！”
说完，江老头等手上这六道鱼起锅，从灶台下，拉出了两口大一点的铜锅。
看了徐帆一眼，他却没像刚才一样一边做一边讲，而是用一般人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飞快将各种调料或煎或炒，然后熬成一锅淸汤。接着又是一阵绚丽的刀法，两条鱼化为了昨天徐帆看见过那种由接连不断的鱼片组成的滚刀肉龙。
下锅，再次加料，然后盖上盖子，静静的等待一分多钟后，小点那条江鲢起锅，又过了三十秒左右，另一条江鲢也出锅。
看似没多大区别，但是徐帆却能感觉到江老头似乎一直在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就像刚才他教自己的一样，火候和时间的搭配，绝对是碧雪金鲢很重要的一环。
另外，熬汤时老头背对徐帆偷偷撒下的几种调料，相信也是个关键点。不过这些，徐帆虽然眼尖的发现了，但他绝对不会傻到去问江老头原因，毕竟昨天他就已经知道，碧雪金鲢是江家的独门绝技，对方能让自己看已经不错了，想要学，估计的当上江老头的孙女婿再说。
两道菜做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但是客流量依然没有减小，自己进来两个多小时不仅没帮上忙，个还浪费了江老头不少口水。徐帆自觉不好意思，赶紧继续帮忙杀鱼。
闭上眼睛，徐帆惊奇的发现，吃下小妮子喂的记忆糖后，江老刚才的话以及杀鱼的动作此刻如同放电影般，一点不漏的在脑海中开始播映，是如此清晰深刻。
拎起刀徐帆照着脑海中归纳出来的东西，深吸一口气，逐渐向鱼身上落去。
鱼鳞，要从背脊开始刮，捏住鱼头部位，一刀到底，破肚，要从中切开……
开始的时候徐帆因为拿捏不准，动作还有一点生硬，几条之后，慢慢的变得熟练起来，不过和江老比起来似乎还差很多，像是有些精华还没有领会到。
徐帆皱着眉头，瞳孔死死盯着板上的鱼，手中刀法时快时慢，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江老头一直观察着徐帆的动作，眼中一种惊讶之色开始浓郁，到一个小时后徐帆能用一分半钟杀出一条完美品相鱼时，他眼中已经带着惊骇，想当初，他跟着父亲学习时，可是花了半个月时间才能做到徐帆现在这种程度。
接着，无鱼可杀的徐帆又将目光瞄向了那一堆杀出来还没片的鱼，不过这道工序，可不像杀鱼这么简单，就算有着那完美的记忆，在用力和下刀准确度方面，却不是说模仿就模仿的。而且徐帆做惯了苦力，在这种精细技巧方面，就算他有心，笨拙的手指也不听使唤，急的他抓耳捞腮。
就这样一直片鱼片到江边鱼馆要打烊时，徐帆才勉强弄出了江老头评价为凑合的鱼片。
一晚上忙下来，徐帆累的整条右臂又酸又痛。他如此，又何况年迈的江老头。在客人们还没有走光的时候，江老头就已经累的倒在床上，心疼的玉莲又是喂药又是请医生的，想必一个星期之内，他就别打算起来了。
与此同时，听到江老头累垮的消息一连串大笑止不住从泰翔后面的一件办公室里传出。
何大发坐在沙发上，狠狠抽了一口烟吸进肺里，一天来的憋屈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你确定江老头起不来了？”
“嗯，老板，刚才我已经问过给江老头看病的医生，他说江老头这次发病神经麻痹症比以往都严重，至少三天不能乱动，否则很可能会瘫痪。而且要医好的几率微乎其微。”
“瘫痪？瘫痪好啊，这下不管他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快，赶紧按照下午给你说的东西去准备，三天内，不，明天，我就要看到电视台的人来，还有评委你也给我联系好。”何大发一脸亢奋的对手下道。
说完，他起身透过二楼的窗口看向江边鱼馆，脸上的阴笑越加浓烈。
另一边，徐帆和玉莲照顾完老爷子再收拾好店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分，劳累与饥饿一前一后的袭击在徐帆脑海里。
玉莲听到徐帆肚子咕咕乱叫，偷笑的用指尖按了按徐帆的肚子，低笑道：“累坏了吧！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徐帆顿时一惊，玉莲竟然对他做出了这么亲昵的动作。
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玉莲却俏脸微红转过身低着头走进厨房里。
“哇，蜀黍和姐姐又有了肌肤之亲……”
小萝莉唯恐天下不乱的拍着小手走了过来，靠着徐帆坐了下来。
“瞎说什么呢！”徐帆刚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伸出手捏了捏她可爱的鼻子。
“叮叮……”
玉莲在厨房里准备饭菜，听到小萝莉这样一说身子不由一抖，盘子都差点摔碎。
“你怎么了？”徐帆快速跑了进去。
“没……没什么？”
玉莲羞的满脸通红，连忙转过身背对着徐帆。
饭菜终于上桌了，闻着香气徐帆就像饿死鬼投胎般，连手都没有洗抓起筷子狠狠叨了一块鱼，狼吞虎咽起来。
“徐帆哥，那个……那个……谢谢你今天帮忙……”
玉莲看了眼眯着眼睛正打量她的小萝莉，脸上有些发烫，低下头弱弱的抓着碗。
“什么？”
徐帆正在狼吞虎咽的享受着美食，根本没注意她说什么。不禁转头向她看去。
感受到徐帆灼灼的目光，玉莲俏脸一片潮红，像是都能掐出水来。
“她说，谢谢你！”
徐帆愣怔片刻，转头瞪了小萝莉一眼。
“蜀黍姐姐你们两个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怎么还要说谢谢呀！麻麻就从来没跟叭叭说过谢谢！”
小萝莉看似天真，但一双皎洁的眼珠却是转的比谁都快。
“小丫头别乱说！”脸色尴尬的两人对视一眼，徐帆赶紧出声止住小丫头继续往下说。
“呀！”
徐帆伸出脚想要提醒小萝莉，却不料踩在了玉莲的小脚上，一个脚印明晃晃出现在玉莲洁白的脚面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徐帆尴尬的蹲下身，情急之下连面巾纸都没有取，直接用手掌擦拭着脚面。
玉莲触电般把脚收了回来，站起身一脸红晕的向厨房走去。
“又有了肌肤之亲！”
小萝莉一点都不怕事大，而换来的却是徐帆的一个瞪眼。
吃完饭躺在床上，徐帆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出现江老做鱼的片段，不知不觉他一双手也在虚空中来回比划，速度越来越快。
“额……”
正渐入佳境，徐帆却感觉喉咙一甜，快速坐起来，却看到小萝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床边。正笑嘻嘻的望着他。
“你给我吃了什么？”
小萝莉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可爱的笑了笑说道：“蜀黍人家今晚不和你睡了，我要去和你有肌肤之亲的姐姐睡！”说着她便跑了出去。隔壁的玉莲听到了她的话，脸上不禁又娇红一片。
徐帆莫名其妙的又看了看门口，躺下来继续专研江老的手艺，虽然已经熟练，但是看着自己那粗糙的手掌，他不由长长叹了口气，自己这双满是老茧的手，不知道何时才能练的跟江老一样熟练。
“咕噜噜……”
徐帆肚子乱叫，他皱了皱眉，不由翻了一个身继续研究。
奇怪，臭臭的，到底怎么回事？徐帆闻着房间越来越难闻的味道，腾的从床上坐起，打开灯就开始寻找气味来源。
“嘶……”
他左右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了沾染着黑色物质的皮肤上，顿时吓的他倒吸一口凉气。怎奈，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肚中传来一阵剧痛，逼迫着他向卫生间跑去。
“小丫头，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啊……”
这绝对是徐帆人生中史无前例的剧痛，而且身体上那种恶臭的黑色物质还再不断变厚。
“嗯……啊！”
徐帆那有气无力的呻吟声中，一晚上时间终于过去，到他有气无力的马桶上下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可是，一个冷水澡后，那精神饱满的状态却令他自己都感觉到奇怪。
抹掉镜子上的水雾。
“嘶……”
徐帆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短短一夜，他竟然好像比以前长高了一些，而且一身皮肤白皙了不少，以前那黑黝黝傻里傻气的脸此刻因为肤色的变化也变得棱角分明，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而且全身就像一个戴了几十年负重突然取下来的人般，轻松的快要飘起来，随意捏起拳头，一种力量感绷紧了全身，就算不试，徐帆也能感觉到这种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以前自己干苦力磨练出来的力气。而且力量虽然大了，但是身体柔韧度，丝毫不差。
张开双手，昨晚指头上那些老茧已经全数不见，手指修长了几分，随意做了几个动作，几乎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要是用这双手配上昨晚学习的厨艺，那将会是怎么样一种状态？
脱胎换骨！这就是涅槃丹！
“怎么样，蜀黍，人家没骗你吧，涅槃丹可是好东西！”就在徐帆止不住要试试自己这一身惊人变化的时候，小萝莉却笑嘻嘻的出现在了门口，满意的看着徐帆，不住点头。
“你这丫头，昨晚上我就该让你跟我呆一起！”徐帆心情大好，不由笑骂道。
“才不要，蜀黍昨晚好臭，我和玉莲姐姐都闻到了。”小萝莉假兮兮的捏住鼻子扇了几下。然后对徐帆眨了眨眼睛。
顺着小萝莉的目光看去，玉莲正走过来，徐帆自然心领神会的不再讨论关于涅槃丹的问题，这匪夷所思的东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被抓去当小白鼠解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