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浴血冀南
20214600000052

第52章 奇袭娄子镇

娄子是枣强县南部一个比较大的集镇。东距故城郑口约二十七公里,西距南宫县城二十五公里左右,南距垂杨、北距枣强县城各十公里左右,是敌人一九三九年安在冀南根据地腹地的一个重要据点。八路军在五昼夜大破击中,虽然平毁了从郑口经娄子、大营到卷镇的封锁沟墙,拔掉了娄子附近的岳庄、宋里祥、边家庄等据点,但娄子据点的敌人未受到严重打击。

敌人自恃工事坚固,武器精良,弹药充足,加之有利的地理位置,十分狂妄骄横。他们经常外出“扫荡”,对周围的抗日军民危害极大。因此,军区首长决定拔掉娄子据点,并把此任务交给了新七旅第十九团。

团长李定灼立即召集几位团首长和各营干部,分析和研究敌情。他首先向大家介绍说:“娄子据点驻有日军一个小队,约十八人,伪警备队和警察所共三十多人。日军配有轻重机枪各一挺,掷弹筒一个。据点内工事坚固,并屯有大量弹药和各种物资。日军中队部驻娄子东南约七公里的大营镇,两据点的敌人可以遥相呼应。下面大家讨论一下,这一仗我们应该怎么打?”

政委周发田说:“刚才旅长介绍的都是娄子据点的优势,当然他们也有劣势。他们的劣势就是:娄子据点处境比较孤立,除大营据点可能出援外,敌人短时间内难以集结较多兵力增援。据点内的守备兵力也较少,我军可以形成绝对优势。另外,我们还了解到:娄子镇的群众基础很好,镇内有我党的支部。维持会长魏子阳,是表面上应付敌人,暗中支持抗日的爱国人士。副会长王保福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共产党员。”

几位营长都说:“赶紧把魏子阳找来,向他了解一下据点内部的防卫情况。”

“好。”李定灼表示同意。

于是,他们立即把娄子镇的维持会长魏子阳找到团部。魏子阳向大家介绍说:“据点内的日军集中居住在一个专门修有围墙的大院内,他们的防御也集中在此大院。院内又分成前院和后院。日军士兵分住在这两个院里。小队长斋藤住在前院东面专设的一个小院内。整个大院内有两座碉堡。伪警备队和警察所在此大院东北侧的另一个院子中。经过我军五昼夜大破击后,敌人有些恐慌,夜间日军全部上碉堡守备,天亮后由伪军放哨,日军在房内睡觉休息。另外,敌人每天向维持会征派二十到三十名民夫到据点内扫地、担水和修整工事。”

……

大家经过认真的讨论,一致决定派几个胆大心细的人,扮作民夫混进娄子据点,进行实地侦察;并决定由十九团作战参谋靳升云、第十一连副连长杨永昌、第五连副连长刘汶、第七连一排排长张俊杰来完成这个任务。

第二天清晨,靳升云、杨永昌、刘汶、张俊杰四个人,化装成民夫,由维持会长魏子阳带领,走进娄子据点。

一个伪军头目问:“魏老头,他们都是你带来的?里面有没有坏人?”

魏子阳陪着笑脸说:“老总,他们可都是又老实又勤快的庄稼人。别的我不敢保,分给他们的活,他们一定会干得又干净又利索。”

伪军头目跑到在一旁监督的斋腾小队长面前,和他嘀咕了半天。斋腾这才点点头,说:“把他们带进去,严加看管。”

“是。”伪军头目领着他们四个人走进据点。

伪军头目给靳升云、刘汶分配的活是挑水,给杨永昌、张俊杰分配的活是扫地。四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观察据点内的情况。

中午吃饭时,四个人悄悄溜到食堂旁边的一个僻静角落里。靳升云低声问:“有进展吗?”

杨永昌说:“我已经进入鬼子居住的前院察看过,里面没有特别的防御,只要进到里面就能解决敌人。”

张俊杰说:“我进入日军居住的后院察看过,里面也没有隐藏的碉堡。”

靳升云又问:“斋藤住的小院呢?”

三个人都摇头:“还没有进去。”

靳升云说:“下午我找机会进去看看。”

……

吃过午饭,靳升云一连挑了几担水之后,便开始琢磨怎样才能进到斋藤院里。这时,一个民夫左手掂着一只暖壶、右手掂着两只暖壶,正迈着急促的步子向斋藤院里走。靳升云知道,这是给斋藤送热水的。于是他赶紧追上去说:“我帮你拿。我是这里挑水的,现在没事。”说着,接过民夫右手中的两只暖壶,和他一起往小院里走。那民夫感激地冲靳升云笑了笑,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院里走去。

进了院,靳升云抓紧时间向四周观察,没发现有特别的防御。走进斋藤屋里,将三只暖壶放下,又掂起三只空暖壶,往外走。来到院里,靳升云又抓紧时间核查了一遍,确实没有碉堡、枪眼之类的东西。……

回到团部,四个人凭记忆画了一张地形图,供大家参考。

大家很快制定出了作战部署。具体方案是:成立一个十五人的奋勇队,一个四十人的突击队。奋勇队由全团挑选作战勇敢,机智灵活的连、排干部和部分班长、战士组成。全部配备手枪,化装成民夫,利用清晨上工的机会,混入据点。团作战参谋靳升云任奋勇队队长,下分成三个小组。第一组七人,由杨永昌指挥,负责消灭前院的日军;第二组六人,由张俊杰指挥,负责消灭后院的日军;第三组二人,由刘汶负责,负责消灭日军小队长。全队由靳升云实施统一指挥。队长和三个小组长就是混入敌人据点进行侦查的四个干部。突击队的任务,是待奋勇队打响后,负责消灭门口的岗哨,抢占院里的制高点,支援奋勇队。

另外,第二营稳蔽在据点附近的民房内,担任据点外的警戒。战斗发起后,负责监视与消灭伪警备队和警察所。并准备打援和搬运缴获的弹药、物资等。第一营抽调两个连,进抵大营据点附近的军屯设伏,阻止大营出援之敌。枣强县游击队负责阻止大屯据点可能出援之敌;冀县游击队负责阻止卷镇据点可能出援之敌。

随后,奋勇队根据实战要求进行了几次模拟演习。陈再道司令员亲自检查了战斗的准备情况,并观看了奋勇队的演习。战斗定于五月二十三日拂晓打响。

二十二日夜,李定灼团长率部队由后高庄出发,二十三日凌晨抵达娄子镇。奋勇队由魏子阳负责化装和配备水桶、扫帚等工具。突击队和第二营隐蔽在接近敌据点的三座院子里,地下党组织协助部队封锁消息。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各部队顺利进入攻击的预定位置。

天渐渐地亮了。东天边的朝霞把大地照得红彤彤的。站了一夜岗的日军陆续走下炮楼,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屋里睡觉。

六时许,魏子阳提着一篮子鸡蛋来到据点的大门前,轻轻拍了几下门,向里面喊道:“开门。”

里面传出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有人问:“谁呀?”

魏子阳回答:“我是魏子阳。”

伪军士兵又问:“这么早,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皇军送慰问品。”

……

大门很快被打开了。

魏子阳发现里面站着一个日军士兵和伪军士兵。他连忙走到那日军士兵跟前,献殷勤地说:“太君,这鸡蛋还热着呢,你趁热吃几个吧。”说着,揭开盖在篮子上的白布,抓起几个热腾腾的鸡蛋,塞到日军士兵的手里。

日军士兵接过鸡蛋,满脸堆笑地说:“魏的,你的良心大大的好。”

魏子阳又抓起几个鸡蛋塞进那伪军士兵手里。那伪军也满面笑容,向魏子阳一挥手:“进去吧。”说完,和那日军士兵一道,手里捧着热乎乎的鸡蛋,心满意足地回到门房里。

魏子阳在院内转了一圈,看到大部分日军都已经睡下,便慢慢地走出大门,向隐蔽在附近的奋勇队一招手,奋勇队马上走了过来。第一组队员都挑了一担水,走在最前面,第二、三两个小组随后跟进。

看到奋勇队的战士走进据点里,魏子阳这才快步离开了据点。

进了大院,第一组在靳升云和杨永昌带领下直奔厨房,因为他们名誉上是给厨房挑水的;按照预定计划,他们要先将七担水倒进厨房的水缸里,再赶往鬼子居住的前院。第二组在张俊杰带领下向鬼子居住的后院走去。第三组由刘汶带领,直奔鬼子小队长斋腾居住的小院。

第一组的战士走到厨房门前时,迎面与一个刚刚下哨、正在厨房门口刷牙的日军相遇。

这日军脸上沾满了香皂沫,一手握着牙刷正在嘴里搅和。他看到这些人都挑着水桶,知道是给厨房挑水的,便让开门口让几个进厨房,自己则躲到一旁继续刷牙。然而,当几个人都进了厨房,先后往水缸里倒水时,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平时都是厨房的厨子自己挑水,不会有这么多人。这日军十分警觉,发现情况不对后立即停止刷牙,一边“叽哩哇啦”地喊着什么,一边向厨房外面跑。

这是个意外情况。刚把两桶水倒进水缸里的靳升云马上意识到,已经不能等各小组到位后再发起攻击,必须提前行动。想到这里,他飞快地掏出手枪,向日军连开两枪,将那日军击毙。

枪声一响,第一、二小组的队员立即按照原定计划冲入前后院,用脚踹开营房门,对着床上的日军猛烈射击。十五个日本兵没来得及抵抗便被全部击毙。前院中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也被一小组送出大门外。

第三小组却遇到了麻烦。由于战斗打响的时间比预定的早了一点,队员们刚进入斋藤的小院子,靳队长的枪便响了。刚刚起床的斋藤反应迅速,立即在房内拔出战刀准备抵抗。当组长刘汶冲进屋时,早已准备好的斋腾高举战刀向刘汶劈来。刘汶的反应也很快,迅速开枪射击。但子弹没有击中斋藤的要害,而是打在肩膀上。刘汶的子弹已经射出,再开第二枪已经来不及。斋腾虽然肩膀上中了一枪,但他并没有倒地,手中的战刀继续向刘汶砍来。刘汶躲闪不及,被战刀砍中,当场牺牲。斋藤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小院,钻进碉堡。

第三组的另一名队员冲入斋藤隔壁的房间,向房内的两名日本兵开枪射击。两名敌人一名被当场击毙,另一名中弹负伤后倒地装死。后趁奋勇队员不备钻入碉堡与斋藤一起顽抗。跟进的突击队员向碉堡发起攻击,两名敌人连续投出手榴弹和毒气筒。一时间院子里毒烟弥漫。八路军因无防毒设备,不少干部战士中毒,只得退出小院。

在娄子镇的指挥部里。通讯员正在向李定灼团长汇报情况:“……目前,斋腾和另一个日军躲在碉堡里负隅顽抗。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可我军没有攻坚的火炮,估计难以很快攻克。”

李定灼问:“弹药和物资都运出来了吗?”

通讯员:“二营一连的战士已经将弹药和物资全部运出。镇上的群众为我们准备了十辆大车,已经将缴获的物资拉走。”

李定灼又问:“敌人的援兵有没有动静?”

“从大营出动的敌人援兵,正在与一营激战。”

李定灼沉思一下,然后一挥手:“撤出战斗!”

这时,第二营的二、三两个连,已经将住在另一个院的伪军包围。伪军十分恐慌,少数向我投降,大部隐蔽起来。因撤退命令已到,战士们没有进院搜索,便随队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