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空已经逐渐亮了起来。天边的星光变的微弱。天空泛出鱼肚白。殿内的人都放下了窗口厚厚的垂曼以遮挡阳光。吸血鬼们纷纷在准备睡去,可是柳铃尔一点睡意也没有。
潘达的话给她的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她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双手趴在他身边,将脸轻轻地贴在他的手臂上。
多奇怪,都是吸血鬼,可是他的皮肤上就是有一股好闻而诱人的气味。
隐约记得,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是一无所有的废物。那些好像千年万年以前的人类生涯,仿佛已经觉得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生活。我曾有过父母,姐妹,族人,但是那却是一个多呆板多现实的世界。
有用的,就是强者,没用的,就是废物。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奋力拼搏,想要在短暂的生命里成为更有力更有用的人,但唯一的标准就是:是否能健壮,生存,并为族争光。
对于吸血鬼来说,拥有的是永恒的生命。永远不必再担心活不活得不下去,活得了多久,又或者有没有产生任何贡献。我们有更丰沛的时间,可以去尝试任何生活方式,变成任何一种人,从事任何一种职业,厌倦了就重新再来。
这里没有废物,也没有强者。一切都是可变的,阶段性的,反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重新再来。只要有鲜血为食。
所以潘达才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耗上漫长的时间,守候着覃有厅,总有一天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吧。
可是感情,这是多么复杂难以掌控和预测的东西。连永生的吸血鬼也在它面前束手无策,漫长的时光真的可以改变它吗?
柳铃尔轻轻地咬上了覃有厅的手腕。牙齿划破了他的皮肤,一丝暗红的血流了出来。柳铃尔俯下头用细软的舌头轻轻地舔着。
覃有厅被这小小的刺痛弄醒了。他有点惊讶地想缩回手:“柳铃尔你干嘛?”
柳铃尔托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幽幽地说:“邓大人,你爱我吗?”
覃有厅,你爱过我吗。
覃有厅愣了一下。眼前的人仿佛跟多年前的潘达的身影重叠了。他们都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可是潘达,他却负了他。
他缩回手,沉声说:“你还是个孩子。”
柳铃尔咬牙说:“不,我不是孩子。我已经成年了。”
邓看着她,停顿了一下,说:“如果你有期待的话,我告诉你,我不爱你。除了雯婷,我谁都不爱。”
柳铃尔捂着胸口,心脏一阵刺痛,说:“那你为什么要把潘达变成现在的样子?”
覃有厅突然凝眉停顿:“……你去了冰窟?”
柳铃尔说:“潘达不是在狼穴已经被狼人们咬死了么?为什么你要费尽心力地把他复活?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跟你说了很多假消息还是那么信任他?”
覃有厅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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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绪回到了十一年前那场惨烈的狼穴之战。他杀出重围,把小女孩放到人类领地边缘的一个安全的捕兽网里后,再返回狼穴时,一切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