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很多的谜题没有解开,但是王风还是决定听从李新的意见,一码归一码,先把方文清被杀案了结,也许这样一来,更方便于暗中调查其他的事情。毕竟方文清被杀案是由李新探长主抓的,而且归属于警察局管辖。
很快,关于方文清被凶案的破获便上了重庆的大报小报,自然破案的主人公依然成了李新探长,李新也尊从王风的要求,对于这个案情只说是仇杀,对于方文清的为人却只字不提,也把吕青这个防空司令部的营长的身份只用轻描淡写的一个某人来代替,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透露,但是这却抵挡不住那些喜欢猎奇的记者们东挖西找,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到的素材,想当然地便刊登了出来,那个过程更多得却象是传奇小说和侦探故事,倒是满足了许多普通人的好奇之心。
既然方文清的案子已经完结,那么再羁押段明宇就显得有些没有道理了,陆大的教育长万耀先又跑来向王风询问什么时候放段明宇,这让王风有些坐立不安,只得答应他会尽快得放人。但是,万耀先却一直追着王风的屁股后面不走,这令王风有些奇怪,毕竟对于象段明宇这样的陆大学员来讲,能够得到陆大教育长的垂青,的确让人有些费解。但是万教育长却一本正经地告诉着王风,他对段明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照顾,之所以如此关心他的情况,那完全是为了国家培养栋梁之材,他告诉着王风,段明宇的各科成绩都是他们那一界正则班里最优秀的,如果这个人没有什么政治问题的话,那么只要是稍加培养,定然可以有所成就。
正因为万教育长的亲自过问,王风最终不得不把这位关押了一个星期之久的陆大高材生释放了出来。段明宇在出狱的时候,还想要拿回他送给他老婆的左轮手枪,但却被王风一口回绝了,如实地告诉着他,那是凶器,就算是吕青的法律程序走完了,而且吕青也判了刑,那把手枪也会没收,不可能再归还于他。段明宇只得无可奈何地跟着万耀先走了,但是王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却又觉得他还是有一些事情没有说清楚,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直到这个时候,王风才决定去办几件事,首先要去拜会一下智山堂的青爷,那天听刘金彪说青爷派人来找赴宴,那顿饭吃不吃的并没有关系,但是袍哥会的人还是必须要结交的;然后王风还准备再去一趟南岸,先去看一看他的同学迟尚武,不知道那些密电码译得怎么样了?然后他还要去一趟老君洞,除了想要认识认识那位人称活神仙的玄空道长之外,他还想知道到底谁的手里会有那张董其昌的字?也许可以从那个方面入手,看一看方文清到底准备是用什么东西来换那副字呢?要是查了出来之后,或许就可以破解那天晚上那么长时间内,方文清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王风的计划很好,足足把他这两天的时间都排满了,可是当他正要出去的时候,赵世文却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得沮丧,一见到他就告诉着他:“王风呀,你把黄司令的副官抓了,人家不干了吧?都告到重庆卫戍司令那里去了,戴局长让你亲自去向他报告呢!”
听到这个消息,王风倒也很坦然,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明白赵世文的为难,对着他道:“老赵呀,这件事我自己去处理就是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
对于王风的这句话,令赵世文的面色为之一缓,显然,他刚才的确是在担心这件事把他牵扯其中,听到了王风的保证,心下里自然释然了不少,毕竟对王风的性格还是了解的,但他还是假腥腥地道:“呵呵,王风呀,真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也不能让你一相人扛的呀!”
王风只是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告别了赵世文,走出了办公室。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见到王风的时候,戴笠便迫不及待的问着:“你是不是用我给你的那几张空白逮捕令胡作非为呀?”
王风一脸得正色,摇着头,解释着道:“没有!我抓李副官,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戴笠问道。
当下,王风便将李副官驾着黄副司令的车在深更半夜从两路口过去,逃避检查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的时候,王风道:“局长,上一次我也跟您讲过,敌人太过狡猾,他们夜里发报是运动的,我们如何也查不出来,每一次都是到两路口那里便消失了,所以我判定那些敌人一定是在车上进行的发报。而当夜我在两路口设的哨卡只查到了五辆车,有两辆我们的人已经搜过,没有查到电台;还有三辆没有查,李副官的车就是其中之一。”
“那么,另外两辆车呢?”戴笠问道。
王风道:“另外两辆车,是由财政部钱次长的车和跟在他后面的中国银行押运黄金的车,那两辆车都是全负武装,我们的人也不敢查!”
戴笠思忖了片刻,点了一下头,道:“照你这么一说,那个李副官的确很有嫌疑!”他说着,却又有些不解地问着:“只是,俗话说要人赃俱获,才好定性,你到底也没有查,他也完全可以矢口否认。再说了,你如果不抓他的话,或许还可以暗是进行调查,那样反而更加能够查出他的情况来。如今你把他抓了,就算是他真得就是汉奸,也可以死不承认,没有证据,你又从何下手呢?”
“局长说得是!”王风连连点着头,却又接着道:“我之所以扣押李副官,也只是以他逃避检查为借口,实际上还有另一个案子,矛头也是直指着他的!”
“又有什么案子?”戴笠问道。
王风接着便把李新查案去防空司令部被李副官支走,然后第二天又遇袭,以及在事发之前,李副官曾经出现在彭氏义庄的事情讲了出来,说完,又道:“如果再联想起吕青遇刺,哪有那么凑巧的事?那些杀手就知道吕青要走哪条路去防空司令部?这所有的一切,只能说明防空司令部里头有内奸!”
“你所说的这些虽然都很有道理,但是还是无法就此判定李副官就是那个内奸呀?”戴笠不解地道。
王风笑了一下,对着戴笠道:“局长,这其实就是我引蛇出洞的计谋呀!”
“引蛇出洞?”戴笠越发得诧异,同时也马上来了兴趣,连声问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快讲讲!”
王风这才道:“我收押李副官,不管他是不是内奸,就是为了给防空司令部里的那个内奸以警告,让他知道已经有人要查他了!而这个时候,我会加紧调查那些杀手, 给那个内奸以强大的压力。与此同时,我已经在防空司令部的附近和内部都安插了眼线,对每一个出入那里的人进行监视,尤其是对李副官的住所和他的办公室,更是派人二十四小时不断地持续监视。然后,我会大张旗鼓地准备去那里搜查。我想,这个时候,如果李副官真得是内奸的话,就一定可以在他的家里或者办公室里查到某些东西,而那些暗藏的敌人也一定不希望我们得到;如果,他真得是被陷害的话,那个陷害者也一定是他身边或者和他相熟的某个人,那个人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定然会想方设法让李副官替他背上黑锅。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听完了王风的叙述,戴笠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怀疑地道:“你这个计划并不见得有效,如果敌人按兵不动,你又怎么可能查出来呢?”
王风又笑了笑,道:“我还有一个更有效的办法,那就是放出风去跟防空司令部的人说李副官已经承认自己是内奸了,并且供认了其中的同伙,如此一来,那里的人定然人心惶惶,真正的内奸一定也是心惊胆战,必然会采取某些措施来自保,只要他一行动,就肯定会露出马脚来!”
戴笠点了一下头,却又反问着他:“你打算把李副官关多久?”
王风道:“一直到那个真正的内奸抓获!”
戴笠却摇了摇头,道:“不行,黄副司令那边也不可能让你关他那么久的,除非你真得拿出他就是内奸的有力证据来,否则,他是不会罢休的!”
“就算是他不罢休,又能怎么样?”王风十分不满地道:“防空司令部里就是有问题,他这个实际的长官不内清内察,还要护短,就算是告到委员长那里去,我也敢理直气壮地责问他!”
戴笠愣了愣,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却又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王风呀,我也知道你办的这个案子太费心费力,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像我一样得理解你,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不是谁都能够得罪得起的!”
王风已经明白了戴笠的意思,的确,站在局长的角度来看,他还要为他头上的乌纱帽进行考虑,并不象是他这样那么不在乎高顶上的帽子。
“局长,为了不让您为难,我亲自去见一见黄副司令,这样应该是可以的吧?”王风问道。
戴笠想了想,点起了头来。